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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同行所为。”
当然只会是同行所为,因为是同行,所以熟悉行业间的相关作,知道在哪个环节上最容易抓出问题来。不过同理,他如果揪出了别人的问题,自己也就必须承担同样被查处的风险。
“可是,最近这两年我毛司的经营作风业内都了解,我想一般人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放想了想,问唐宇:“我最近大概得罪了什么人?”
唐宇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冒出好笑的念头实在很不厚道,但他想说的是,您老人家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越是那种不入流的小人,越要摆出高姿态去打压对方。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啊。
沈放见他迟迟不说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用得着想这么久吗?”
唐宇压下心里的笑意,正色回道:“私事上面我不清楚,公事上看的话,最近的应该是我们抢了齐氏集团的一块地皮。”
齐氏集团。
他这次想起来,一路上楼来都忙着处理工作,居然把沈太太给忘在了一边。
迅速抬头去找,看到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这边。
她大概还不知道齐氏集团就是齐跃兄弟两个的公司,不过想一想齐跃的个性,年少气盛,倒的确有这个可能。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已经很晚了,因为赶着回来处理事情,他和她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他收回目光,对唐宇说道:“你先回去吧,老赵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我们先等着好了。”
唐宇还家着一件事,“电视台那边的报道晚上已经播掉了,怎么办?”
泼出去的水自然就收不回来了,还能怎么办。
“先不理会,工程这边马上整改,然后再把电视台的人再找来做个后续报道,让有心购房的顾客看到我们的诚信就行了。”
他一边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旁拉起嘉然的手,声音已经转了温然:“走吧,去吃饭。”
嘉然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他刚才处理事情时的冷厉态度,便知道事态一定很严重,担心地问:“都处理完了吗?”
他已经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玩笑着回道:“天大地大也抵不过和太太吃饭重要,何况都已经这么晚了。”
唐宇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原本的担心也变成了真心的祝福。
至少有了韩嘉然的存在,沈放的生活里才有了一丝温情和轻松。
他觉得自己是开窍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谈恋爱结婚,生活里从此多了一个人,那种有家的感觉还不坏。
另一爆沈放已经拉着嘉然出门去,走之前不忘招呼他一句:“还不赚打算彻夜加班啊你!”
唐宇低声一笑,关了灯随后跟上。
公司的事情似乎还没有解决,隔天的晚上,沈放没有回来,中间匆匆打了个电话给她,嘱咐她吃饭,早点休息。
嘉然坐在家里,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用。
他的公司出了事,忙到焦头烂额,她却只能干坐在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他分神挂心。
心里越想越烦躁,刚好他的电话打来了,她立刻接了起来。
他在那边还是匆匆几句嘱咐的话,说晚上还是不回来。
放下电话,她呆坐了一会,起身走到阳台上收衣服,然后突然想到,他两天都没回来,天气这么热,难道洗了澡都没有换衣服吗?
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两天不换衣服的话眉头还不早叠成了山。不过,太忙的状态下多半也就忽视了这些。
不过她与其这样在家里家着,不如去公司看看他,刚好送些换洗的衣服去。
打定主意,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晚饭也没心思吃,直接出了门去。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又是一屋子的烟雾缭绕。
沈放手指夹着一根烟,锁着眉头在讲电话。
是赵清扬打来的,正在说着他那天托付的事情。
“有点奇怪,对方可能也有些黑道背景,所以暂时没能查出来。”
沈放知道事情的确难处理,如果对方也有后台的话,即使老赵愿意为他和对方的后台拼上,到最后也一定会有所损失。
“如果你查出来是谁,告诉我防着就行了,能不招惹麻烦就不去招惹。”
赵清扬的脾气当然不会接受避开麻烦这种结局,不过他不想让沈放担心,于是简单回道:“行,我有分寸,有进展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沈放开始思量着对方的身份,看样子并不像是齐跃做的,齐家的背景他很清楚。
手机铃声传来,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心不在焉地按下接听键。
却没料到会是周佩琪打来的。跟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佩琪,有事吗?”
周佩琪在那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现在能不能见个面?”
沈放现在满脑子都胜程的事,蹙眉回道:“我这几天比较忙,改天行不行?”
周佩琪在那边又停顿了许久,才缓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舒华苑工程的问题伤脑筋,找你出来见面,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沈放仍有几分疑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在那头叹了声气,“你忘了,我爸爸原来也是做房产生意的。”
他蓦地蹙了眉,冷静回道:“好,你说个时间地点,我立刻过去。”
嘉然下了出租车,提着袋子在马路的这边等红灯。
路的对面就是沈放的公司。
她隔着马路朝对面随意看去一眼,忽然看到大厦的台阶上走下一个人,步履急匆却神色沉着,正是沈放。
她想对他挥手,可是他显然是有事要办,很快就已经坐进了车里去,将车子开了出来。
因为还是红灯,她眼巴巴看着他的车从眼前一驰而过,速度太快,他又专注开车,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挥手的动作。
她对着渐渐离远的车子看了片刻,瞥到旁边刚好一辆空的出租车驶过,于是下意识就招手拦了下来。
司机问:“去哪里?”
她指着前面的车子说道:“跟着那辆车。”
司机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迅速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车子开到了一间酒吧的门口停了下来。
她付了车钱下车,穿过路边的花坛,又往门口走进了几步,果然在路边看到了沈放的那辆黑色轿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中了邪一样,一直在心里催促自己离开,可是理智终究还是输给了好奇心,又或者是女人的直觉令她不安。
在花坛边的暗影里坐了下来,坐了很久,中间下意识不断地在看时间。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看一个小时也快到了。
如果他已经忙到连家都没时间回的地步,为什么现在却有时间来这个地方?
等的时间越长,心里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就全都冒出来了。
酒吧的门被推开了,门上的风铃丁冬作响,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的沈放,后面的人她自然也认识,是周佩琪。
大概是等得太久心里等烦了,她明知自己此刻的念头已经失了理智,但还是瞬间感到一阵酸楚和委屈的感觉从胃里蹿了上来。
丈夫打着工作忙的借口夜会曾经的青梅竹马,这真是一个恶俗无比的桥段。
她坐在暗影里,看着沈放风度绝佳地照顾周佩琪上车,然后两个人坐着车,从她面前开走了,越离越远,终至不见。
她也站了起来,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可是还是下意识陷入了失魂落魄的状态里去,连带来的那个装衣服的袋子忘在了花坛上也不知道。
走到路爆拦了好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回家去。
好像也不适意要摆出一副恭候的姿态坐在客厅里等他的。
她刚回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晚上会回来得晚一点。
她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平静地进浴室洗澡,出来,关了客厅里所有的灯,然后拖过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开始等着他“晚一点”之后的归来。
事实上,也不算很晚,她不过坐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