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澜看了看他的弟子,说道:
“不要只想着打打杀杀,有时候要学会取舍,你是不是有些责怪我放走陈志德这叛徒?
但是,刚才邝真人是用李启焕换的陈志德,他们天煞殿想用陈志德做马骨,那就让陈志德这叛徒做他们的招牌。
李启焕这次失陷在天煞殿,能换回来就不错了。关仁辉你现在不要再管这边的事,马上回宗门去,瞿源你去边境接回李启焕,不要让这宗门的英雄失了道心。”
关仁辉有些不情愿,说道:“师傅,我不去宗门可以吗?”
“不行,这是凌真人的命令,你路过庸城时,带上燕青言一起,她去宗门有要事。”
萧相澜不容置疑地说道。
关仁辉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又对武奎说道:
“武奎,你先暂代菱水镇镇守一事,马上带着镇卫军去黄铁岭,接手墨漓留下的那摊子事。”
萧相澜一愣,忙问道:“小漓,他在黄铁岭村?”
“是的,师傅!他领着郦家人去调查金罡源石的事,应该有结果了。”
“嗯,明白了,你先回宗门吧,不要在路上耽搁,凌真人语气很重!我去看看墨漓。”
萧相澜说完就飞遁而去。
月琴山,墨漓正忙着清点这里的收获,可宗门的支援没到,他也不好离去,只得和郦华清他们每日在矿洞巡逻,防止黄铁岭村的人来盗矿。
这一日的清晨,墨漓做完早课,突然觉得自己培元境的壁垒越来越来薄了,正当他想着要不要马上上境的时候,天上的一道遁光惊动了他,这是真人来了。
墨漓有些诧异,心想着宗门的真人都这么空,竟然来这小地方。然而等那遁光停下来时,墨漓笑了,他师父到了。
郦华清连忙带人上前拜见萧真人,而萧相澜示意他们离去,干自己的事,然后径直来到墨漓跟前,对着墨漓点点头,说道:
“不错,真元浑厚,心智坚定,可以破境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在这上境,我给你护法。”
萧真人的话让郦华清等人大吃一惊,到如今他们方才明白这墨漓竟然是萧真人的弟子,也明白他们的鹰祖和郦道人为何如此关照墨漓的原因。
他们见墨漓准备上境,便向萧真人告辞离去,将矿山的驻地的人清空,然后远远戒备着,给墨漓上境留出好的环境。
萧相澜等二人来到曹虎原先闭关处,墨漓又向萧真人请教上境的细节后,又仔细将功法的各个关节琢磨一遍,然后目光坚定看着远方。
修炼室内,墨漓面壁端坐,运行阴阳混元真经,仿佛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楚。
而在他脑海之中,黑暗正在后退但显然并不情愿,正在张牙舞爪地拼命反抗,与那强烈的光明对峙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反扑回来。
四肢头颅,无数气脉,此刻正在一起颤动,所有的真元汇聚成河,如激动的鱼群开始疯狂冲去。
墨漓的心头猛然一跳,在那一刻,他神念之中竟是看到了几分模糊的影子,又似有一座巍峨宫殿傲然屹立。
泥丸又称上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乃是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此处为出神之所。
道经又称琼室、上田、上宫、天宫、昆仑等。由两眉之间入内,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
道法有云此即为修士之本,仙道之根基。一切神通道法,皆由此生,皆有此盛。
然而就在所有真元疯狂冲来就要冲入那玉府虚影之中时,却有一层无形的阻力挡在了所有灵力之前,它牢牢地锁住了丹田之位,阻隔了所有的经络气脉。
此即为境障,亦称境界障,是人族修炼仙法后于肉身必定会遭遇的一道禁锢枷锁,没有人知晓为何会出现这种奇异的阻碍。
但是自苍梧仙人下凡点化人族以来,境障就一直伴随修士左右,无人可以例外。
破障便是越境,破障之后便是海阔天空前程无限,而破不了的,只能一生是庸人,就此与仙路绝缘。
萧相澜真人看着自己得意弟子,感觉他的神识感觉正在生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眼前的修炼室彻底撑爆。心道:
“好强大的神识,还没破境就能催生如此浑厚的神识,小漓家传的神识功法品阶很高啊。
这次远行,他能压制住真元阶,将自身的积累底蕴增加到如此境地,想自己年少时可是远远的不如,看来随时可以破境了!”
然而,墨漓心想这古法确实跟今法不同,正当墨漓陷入举棋不定时,只听萧相澜高声喝道:
“古法虽不同于今法,但本质是相通的,你记住这点就行。今人说开神识,古法所谓的是凝神,你在入道境便产生神识,所以你只要收已清之心而置于人其内也。
心未清时,先要自勤自勉,劝得回来,将清凉恬淡,始行收入炁穴,乃曰凝神。
凝起神识,然后如坐高山而视众山众水,如燃天灯而照九幽九昧,所谓凝神于虚者此也。
你只需心神一静,虚实结合,只守其自然便可。然后运转功法,将神抱住,宛转悠扬,聚而不散,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上游于泥丸,至此,培元已得。”
墨漓闻言大喜,马上守住本心,将神识收束。慢慢运行功法,将神识引导着,高品阶功法作用发挥淋漓尽致。
墨漓对神识的掌控也越发的得心应手,正当内视时,泥丸穴已经在混混沌沌之中,隐约出现人形的淡影。
墨漓顺利突破修为之后并未立即出关,而是进行修为的巩固,如此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墨漓闭关的修炼室的气息越发的淡弱,甚至已经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
至此,墨漓已经完全掌握培元境的力量,剑技亦有极大的进步。
当墨漓出关时,已经快接近年关了,萧相澜一直在外面为他护法,这让墨漓对着眼前的老人甚是感激,他是清楚萧真人平日杂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