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战争的尾声
永生神殿，在结界保护下，很难找到其位置。
如果不达到一定境界，甚至无法穿过结界。
当永生王爵死去，那些结界也开始崩碎。无数时空之力凝聚的物体，开始天降般砸在地面。
永生神殿的一切，都在毁灭和崩塌。
搀扶着秦泽的乔薇，脚步急促，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巨物。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狼狈的逃窜。
但乔薇不普通。
尽管为了困住永生王爵，为丈夫击杀神来争取时间，她几乎耗尽了力气。
且在那片星空里，她的很多能力都被压制――
但星空消散破碎之后，乔薇的一些能力开始恢复了。
比如“自愈能力”。
她的确身负重伤，且颇为疲惫，但渐渐的，作为主宰，乔薇的伤口开始愈合。体能也开始恢复。
很快，乔薇可以从容躲避天空中掉下的巨物。
各个时代的建筑残骸都是无比巨大的，但乔薇从最开始狼狈躲避，已经变成了能够轻松闪避，甚至时不时，只是挥挥手，那些巨大的残骸，就转变了方向。
唯有秦泽，还在和残留在体内的“冥染”做斗争。
秦泽还没有醒，万法不拘却已经消散。
仅靠冥染，无法杀死永生王爵，要让永生王爵产生“我能被杀死”的念头，就得变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让这位永生者都感觉到恐惧。
旧历高于一切，答案就在这里。
最终，秦泽调动了最高级别的旧历力量，想来，杀死王爵的手段，已经不弱于顶上棋盘，那两位执棋者。
有了万法不拘，再将万法归一，借助不朽之下的最强规则，终于将不朽者杀死。
乔薇觉得酣畅淋漓，眼泪难以忍住，但却也不禁害怕。
是的，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开始沿着乔薇的脊椎爬上大脑。
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恐惧，哪怕面对永生也未曾如此恐惧过。
无数的思绪，涌入乔薇脑海里，而周围的一些奇异的波动，让她更是害怕。
这还是被无数人削弱过的不朽。
经历了无数时代，数个纪元之后，被封印，被分解，最终才弱化成了现在的不朽。
也难怪，永生王爵乃至其背后真正的执棋者，腐败之神会选择复原这股力量。
如果能够达到顶峰，让不朽回归到原本的位置，掌握这股力量的生物，或许在浩瀚的，未知的宇宙里，也是一方霸主，甚至统治者。
但这样的力量也败过。
根据乔薇的了解，初代救世主正面打败了巅峰的不朽。
这个世界还有两种力量，可以打败不朽，但无法杀死不朽。
而这些力量，就一定是终极了么？无穷尽的世界里，就一定没有高于这些力量，甚至在概念上可以粉碎这些力量的东西么？
没有人可以给出绝对的答案。
可现在是，乔薇走到了那临界点。
她和秦泽，是最早的主宰，虽然耶稣也就慢了一步，后面还有比他们所有人都有天赋的简一一……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在破碎的天地里，乔薇和秦泽，是最早感受到了永生手段，感受到了那片星空隐秘的人。
或许每一个打败不朽的人，都会在这一刻产生一种恐慌。
还要继续往上走么？
继续往上走，会不会遇到更可怕的力量体系？
永生王爵尚且如此，周白榆和腐败之神得是什么层次的存在？
病纪元时代里，真正意义上将不朽分裂开的姜病树，又该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将完整的不朽拥有者镇压的白雾呢？
白雾原本可以终结一切的，可他离开了世界，将一切交给后来人。
那么迫使他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星空璀璨，作为凝望星星的人，只是看到一颗颗闪烁的光点。
但真正进入星空，才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还有那些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
小鱼吃掉了许多小鱼，成为了大鱼，但大鱼的世界里，浩瀚的存在太多了。
甚至因为你变成了大鱼，你才有资格被那些浩瀚的存在吞噬。
就像永生王爵说的，只有汲取足够的草料，成为主宰，才能上餐桌。
那该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世界？
乔薇很害怕，害怕到眼泪也止住。
因为秦泽的身上，万法不拘的力量消退后，周围开始出现了某种新的东西。
这说起来，或许有些矛盾。
在秦泽的眼里，乔薇就是标准的出题人。
在李小花眼里，乔薇是标准的女魔王。
旧历对于乔薇而言，就是一场充满挑战和乐趣的道路。
似乎这样的女人，天然就该去战胜未知的挑战。
但她是会害怕的。
因为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看到那样的世界，才会感到害怕。
“门……好像要出现了，亲爱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快醒来好不好？”
强大的女人，也会流露出柔弱的姿态。
她如果做出选择，便不会后悔，如果最终决定，踏上新的征程，必然会竭尽全力，沉浸其中去挑战去享受。
可此时，这个决定她害怕去做。
这是一种强大的命运从天而降时的恐惧。
始祖途径的两个旧历者，在成为主宰后，都知道了“门”的存在。
要开启这道门，就必须打败永生王爵。
只是乔薇没有想到，这扇门来的如此快。
或者说……内心深处，她都还没有从自己真的杀死了永生王爵这件事里走出来。
以至于这个选择，她下意识的，想要让秦泽来做。
周围剧烈的能量波动，是某种时空性质的能量，乔薇能够感受到。
这是一种邀请，这扇门还没有出现，但很快就会出现，也许就在几分钟内。
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如果秦泽醒不来，她就得做出选择。
可她希望秦泽能醒来，至少这一次，她想将选择权交给丈夫。
恢复了些许力量后，乔薇开始治疗秦泽。
她竭尽全力，想要唤醒秦泽。
冥染在逐渐消退。但秦泽还没有苏醒。
……
……
竞技之国。
与耶稣激斗的四大王爵，忽然全部停滞住。
它们体内的某种东西在消失，那是永恒印记。
铭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只要永恒印记不消失，哪怕四大王爵死了，不，确切来说，是六大王爵死去――
永生王爵也能将他们复活，只是需要时间。
如今，这种印记在消失。
罪恶王爵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贴满了“罪”字的符，开始剧烈的颤抖。
他整个人瞬间飘向空中，呈现出癫狂的状态，仿佛天堂舞者一样开始大喊：
“永生死了！永生死了！永生死了！”
他的神经开始错乱。
永生王爵死亡，就意味着旧历世界的真正的霸主死去。
旧历战争的发起者――死了。
这个消息，最开始参战的诸神还没有意识到意味着什么。
直到看着罪恶王爵发癫，贪婪王爵痛苦的发出哀嚎，开始呕吐出各种值钱的宝物，恐惧王爵颤栗着蜷缩，憎恶王爵开始憎恶自己，将全身抓破……
这一刻，机械君王零号，解开了防御屏障。
因为堕落盘古，也停手了。
天空巨大的，宛若皓月的章鱼竖瞳开始收缩，像是有星辰在毁灭。无尽的蓝色火焰在瞳孔里散开。
这一眼的情绪，就连零号也解读不出来。
而同一时间，无数吸盘上被堕落盘古召唤出的人，全部低头。
它们像是要被拖回吸盘里的世界一样，身体开始慢慢蠕动，最终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变成粘稠的液体，消失于人间。
堕落盘古，在这一刻，失去了战意。
罪恶王爵那癫狂的飞翔着身躯，还在不断嘶吼着：
“永生死了……永生死了……永生死了……”
这声音渐渐传遍了整个战场，四大王爵在耶稣面前……溃不成军。
耶稣甚至没有做过什么。
此刻耶稣也感觉到，愿望的反噬有点大，那个万法不拘，虽然成功了，但自己很虚弱。
他跌坐在地，不知所措。
外神惯来都是墙头草，在值神陷入癫狂和崩溃状态后……打得不可开交的破坏神和红道母，都默契的停手了。
但破坏神还是有些愤怒的：
“邪魔外道。”
红道母周遭一堆婴儿发出讥笑声。
红道母说道：
“外道么？我的道，可是孕育的大道。”
“也许，放在很多故事里，我这样的存在，更像是需要被杀死的怪物。”
“但战争，最重要的是选择，是赌。”
“破坏神，我赌对了。你现在忽然停手，不也说明了，选择的重要性么？”
“否则，干嘛不杀了我呢？呵呵。”
破坏神无话可说。
只要足够苟，只要作对选择，很多存在，可以横跨几个纪元。
就像一些故事里的人物，从这本书，活到下本书，再活到下下本书。
只是它多少有些感慨，人类真是顽强。
这场战争，居然优先擒王了。
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最终停手，等待着结果。
而另一边，打得不断开交的繁育之主和孤独之神，并没有停手，但看起来，繁育之主已经扭曲了孤独之神的某些意愿。
双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交”流。就结果而言，肉欲战胜了孤独。
只不过随着血肉融合，看起来这会像是一个全新的神在诞生的过程。
杀戮之神被偷走了杀意的使用方法后，面对无尽的轰炸，也受了些伤。
它渐渐回忆起来了……
关于杀戮的使用方法，核心的东西是偷不走的。
就好像一个人可以失去记忆，但却失去不了本能。
不过偷走这些东西的柯尔，也忽然找到了进入浩劫的契机。
此时此刻，随着其他神停手，杀戮之神也开始恐惧起来。
那个所有外神加在一起都杀不死的超级生命，真正意义上的神……居然死了？
与破坏神不同，杀戮之神此刻只想做一件事，逃！
一个神要离开战场，自然是拦不住的。
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想拦。
永生死了的声音如同乌鸦的哀嚎。
不过这哀嚎声，并没有惊扰到到唯一还在战斗的二人。
简一一和佛陀。
二人都凝聚了最强的攻势，开始对攻。
将先遣之力，旧历力量，乃至佛陀的欲望体系力量，全部融入黑刀之中的斩切，让佛陀的身躯出现了裂痕！
简一一叹息，原来这就是自己与神的差距。
这一刀，让佛陀恐惧，但这一刀，终究杀不死佛陀。
佛陀的一掌，被这一刀破碎，且余势便足以打破佛陀的防御。
严格意义来说，这一刀，是简一一完胜。
一刀之下，瓦解了佛陀的手段，瓦解了佛陀的防御。
也让佛陀开始害怕，人与神的差距仿佛被颠覆了。
的确，这个世界存在有人可以跨越境界去弑神。
秦泽就做到过。
但说到底，包括天地山海四阵覆灭，都是借助了极大外力。
简一一却并非如此，他是真的在尝试，用自己的硬实力去弑神。
某种意义来说，简一一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