鄗城是邯郸的北大门,也是赵国进攻和防御中山国的前沿军事重镇。鄗城位于崇山峻岭之间,地理位置险峻,易守难攻。选择强攻,就会增加伤亡。如何收复鄗城,又降低伤亡,这个问题摆在了赵国君臣的面前。在大军出征之前,赵雍召集肥义、田不礼、赵爵、司马望族和乐毅等人商议。经过众人三个时辰的商议,最终想到了‘围魏救赵’。
赵国铁骑以迅猛之势攻下中山国设置的三道关卡。随后,赵歇、赵爵、田不礼三人,率领大军围困鄗城,并用强弓硬弩的优势,远程射杀中山守军有生力量。既给中山国造成一种赵国大军攻城的假象,又给中山国守军一种强烈地危机压迫感。
赵雍与肥义、乐毅、司马望族等人绕过鄗城,率领大军歼灭敌国援军。
赵国铁骑,往北而行,距离鄗城五里,便是一道峡谷。赵雍命人察看地形,山谷两则树木适合隐藏大军的行踪,山顶又能看到谷底的情况。于是,赵雍命令三万铁骑下马,隐藏在山谷两侧。两万铁骑把守出口。其余的人马,留在山顶,协助两侧,用弓弩灭敌。
季辛以石勒为将,季雨为副将,率领两万铁骑南下,支援鄗城守军。中山军铁骑快马加鞭,往南而行。限于眼前山势,铁骑放慢缓行,正面压境而来。除了马蹄声、铁甲声,却无半点人声喧哗。中山铁骑俨然是一支军纪严明的精锐之师。
副将季雨见眼前是一座峡谷,望了望峡谷四周,担忧道:“将军,前面是一片峡谷,地势复杂。为了安全,我们还是派人前去探路。”
石勒取笑道:“不必这般麻烦,我们还是快速通过峡谷,支援鄗城。”
季雨见主将大意,忙道:“进入峡谷,铁骑就不能发挥威力。如果赵军伏击在山谷两则,我军危矣。”
石勒高举右手,中山铁骑停止前进,讥讽道:“你的意思是说赵国会在这里伏击我们。”
季雨道:“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赵国攻破我们设置的三道关卡,抵达鄗城至少需要十五日。赵军攻破鄗城,来到这里伏击我们至少又要一个月。我们南下,只花费了五日。赵军能够在这里伏击我们,除非他们是天兵天将。”石勒往峡谷看去,见峡谷没有任何异常,喝道:“前进。”
季雨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不安,劝道:“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石勒见他百般阻拦,心里不快,但季雨又是季氏一族的人,他又不敢得罪,挖苦道:“你不放心,我率一万铁骑先行如何。”
季雨见主将误会自己的意思,忙道:“我愿率五千铁骑先行,为石将军开路。”
“我是主将,我说了算。”石勒撂下这句话,领着一万铁骑进入山谷。
赵雍在山顶上看见中山铁骑进入峡谷,一步步走进死亡陷阱。但谷口仍有一万铁骑没有跟进。屠彝见中山铁骑前来送死,沉不住气,喊道:“君上,打吧!”
赵雍屏住呼吸,镇静地说道:“再等等。”
只见,一名铁骑跑了出去,大呼道:“季将军,谷内没有异常。石将军催你进谷。”
季雨眼神跳动得厉害,抬头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山谷,“不知为何,我始终感觉不对。”
“将军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也许是吧!”季雨喝道:“大军前进。”
中山铁骑行至拐角处。赵君一声令下,一块巨石,截断中山铁骑退路。埋伏在峡谷两侧的赵军,利用良弓劲弩的优势,一道道箭雨射进谷内。顿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四起,回荡在山谷之内。峡谷地势狭窄,中山军疲于奔命,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石勒率领大军,杀向谷口。
肥义早已经在谷口严阵以待。
石勒大骂道:“拿命来。”
肥义喝道:“放箭。”
赵国铁骑冲进峡谷,与谷内的中山铁骑血战。经过半个时辰的战斗,赵国取得了胜利。此战,赵国大获全胜,死伤不足千人,歼敌两万,斩首敌军两员大将。
赵军换上中山援军的衣服,直扑鄗城。季魁在不察的情况下,打开城门与赵军作战兵败自刎而死。赵国以最小的代价,收复鄗城。并消灭中山国三万人,俘虏八千,斩杀五员大将。取得如此辉煌的战国,赵军上下一片欢呼。
赵雍站在城楼上,望着残阳如血,拔出战刀,厉声道:“攻伐中山,从这里开始。”
赵军齐声高呼,“君上万岁,赵国万岁。”
肥义、田不礼、赵歇、赵爵和乐毅等人,来到城楼上,跪拜道:“君上,此战我们大获全胜。”
赵雍将战刀送回刀鞘,转过身来,对着众人道:“诸位辛苦了。”
赵歇神情激动道:“君上,我征战一生,从来没有取得如此大的战果。胡服骑射之功,当真了得。”
赵雍看着浴血奋战的将领,“如果不是诸位鼎立支持,寡人也不敢推行胡服骑射。”
赵爵问道:“君上,鄗城我们已经收回来了。接下来,应当如何。”
赵雍吐出两个字,“开战。”
肥义担忧道:“君上,我们和中山国开战,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寡人推行胡服骑射,就是为了解决中山隐患。一旦开战,不灭中山,战火不止。众位可愿意为寡人,攻灭中山,开拓疆土。”
众人齐声道:“愿为君上效命。”
“好。”赵雍语调坚定,“收回鄗城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攻伐中山。”
赵歇见君上决定和中山开战,这一天他等了二十多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境,忙道:“如何打,请君上下命令。”
众人也纷纷请战。
赵雍目光尖锐,眸色果断道:“赵歇、赵爵、田不礼。”
三人齐声道:“臣在。”
“寡人要你们既要守住鄗城,又要加大对中山国南疆的攻击。”
赵歇不解道:“君上,我们为何只是加大对中山国南疆的攻击,而不是攻灭中山国。”
“攻灭中山,还需精心筹划。”赵雍答道:“寡人要你们牵制中山国南疆的守军,给中山国制造出大军进攻的假象。三日后,退出中山国境内,坚守鄗城。”
赵歇想了片刻,也想不明白,但也不过问,领命道:“喏。”
赵爵、田不礼也拱手道:“喏。”
赵雍点了点头,又道:“肥义、乐毅、司马望族。”
三人出列道:“臣在。”
“七个月前,寡人和你们从这里,纵横中山国疆土。你们可否愿意跟随寡人,再次纵横中山国。”
三人答道:“喏。”
屠彝见状,忙道:“君上,还有我。你不能把我忘了。”
众人见屠彝情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屠彝道:“笑什么笑。”
赵雍假意说道:“屠都尉,你就留在鄗城帮助赵歇守城。”
屠彝忙道:“那可不行。我要跟随君上,纵横中山疆土。”
肥义笑道:“屠都尉,君上那一次出行没有带上你。”
屠彝回味过来,搔了搔头,尴尬道:“我太紧张了,惭愧,惭愧。”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赵歇、赵爵、田不礼领兵在中山国南疆闹出巨大的动静。赵雍率领铁骑,往北而行。
“中山国,寡人又来了。”赵雍拔出战刀,厉声道:“你们都是我大赵的勇士。寡人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活着。”
众人发出欢呼声响应赵君的号召。
赵雍向前一挥战刀,呼道:“出战。”
……
一名战甲残破,布满血色的斥候,来到季辛地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竹简,声音虚弱无力道:“季将军,紧急军务。”那人见季辛接过战报,方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季辛看了战报,悲愤道:“什么,赵国攻破了鄗城。”
众将闻言,大声惊呼。他们也不相信赵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鄗城。他们更不相信赵国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副将季战见主将神情悲愤,问道:“季将军,上面说了什么。”
季辛闭上双眼,握紧拳头,悲愤道:“赵国攻破鄗城,季魁等众将士为国战死。”
“季魁为国战死,怎么会…”季战闻言,脸色惨白,问道:“石勒、季雨率领的两万铁骑,几日前就已经南下,支援鄗城。怎么会...”
季辛微启双眼,心情沉重道:“石勒和季雨两万铁骑也为国捐躯了。”
众将士闻言,一片愕然。
“赵军北上,攻我腹地。”季辛看着手中地战报,“此战落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太小觑了赵国。胡服骑射之后的赵国,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厉害。”
季战道:“鄗城被赵国攻破,我们该怎么办。”
“赵国攻破鄗城,南下已经没有意义。”季辛吸了一口冷气,平复心境,“战报上说赵国数万步兵和三千战车,攻我南疆。还有一支数万人的骑兵,去向不明。”
季战道:“我们应该南下,击败赵军,夺回鄗城,为季魁、季雨等死去的将士报仇。”
季辛想了想道:“这支骑兵既可以攻打我国腹心,还可以北上威胁国都的安全。又可以折返,夹击我们。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全力阻截赵国骑兵。”
季战问道:“赵国铁骑不明,我们如何去阻截这支骑兵。”
季辛命人摊开地图,他们从北而来抵达高邑,沿途没有遇见赵国铁骑。赵国铁骑也不在南疆。这支铁骑要么往东去攻打扶柳。要么往西攻打房子。
赵国得到扶柳就掐断了中山国和齐国之间的通道。中山国就有可能被赵国围困,断绝与齐国之间的联系。房子是中山国控制住太行山的重镇之一,地理位置也不可小觑。
季辛琢磨片刻,想起几个月前,赵国攻打房子,从而断定赵国铁骑的真实意图,大喊道:“不好。房子有危险。”
季辛率领大军,火速赶往房子。当中山大军抵达房子,并没有发现赵国铁骑的踪迹。季辛也开始质疑自己推断是否正确。一日后,季辛得知赵国铁骑正往房子而来,心中算了松了一口气。季辛调集重兵,试图在房子围歼这支赵国铁骑。
赵雍率领铁骑,往北推进,一路攻城掠地,击败中山军,军锋抵达宁葭。赵雍没有乘势攻打中山国重镇房子,转而攻打宁葭,众人皆不明白。
赵雍道:“上次我们在房子和中山国交战,侥幸胜了。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季辛,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我们不如攻打宁葭,控制井径要塞。”
众人闻言,依令行事。
季辛见赵国铁骑未至,察看地图,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大惊道:“不好,宁葭、井径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