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话 中意

宋秋一听,心里头也是忍不住想拍额头。

她之前就想过这些事的不是?

这忙忙忙的,差点都没顾上了。

不过就杜叔这性子,竟然会自己开口了,这是有相中的了?

宋秋挑挑眉,眼底簇起八卦的火光。

“杜叔有中意的人选了?”

说起中意这回事儿,杜传福脸上似乎更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又很快平息下来,才缓缓点头,“姑娘觉得,邹掌柜的怎么样?”

闻言,宋秋差点没笑出来,但她忍住了,心里却跳开了花。

哎呀,之前她相中邹氏,一是她识字懂规矩,二不就是觉得她年纪合适,同杜叔相配嘛!

没想到,缘分注定,这些日子下来,杜叔自个也中意上了邹氏。

她上下看了看杜叔,人长得高,五官也端正,即便有一道刀疤,可看着也不狞人,反而多了一丝男儿气概。

脾气好,又体贴,话不多,做实事。

多适合做丈夫啊!

嗯,怎么看怎么都和邹氏挺配的。

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邹氏怎么想的呢。

但她被杜传福这么一提,脑子一灵光,又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如今新宅子落成,这么大的宅子,跟从前那木屋小院三分地儿可不同,需要人每天打扫,门上也需要人随时守着。

要不然,人在三进四进里,外头有人敲门,怕是把手都敲破了,里头都听不到的。

而这人多了,就需要有个章程来管着,要不然乱糟糟的,哪里像话?

她常要在外头跑的,没这个时间。

她奶也没停她那接生婆的活计,时不时的也要出门的,且在家,她性子随和,也管不来那些个人。

所以,这宅子里,就必须得有人管才行。

内院要人,外院也要人。

宋秋老早就想过的,杜叔常跟着她的,她也习惯了,到时候就从客栈搬回来,住在前院,做外管家。

至于内院,她心里其实是第一个就属意邹氏的。

邹氏在宫里十来年,规矩什么的挑不出错,让她管着内宅事宜,她肯定没问题的。

这也能给她省心的。

毕竟,有些规矩这方面的东西,她还不如邹氏明白呢。

只是之前买她回来时,说是在铺子里忙活她才愿意的,如今要她进宅子当管事嬷嬷,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但要是她能同杜叔结为夫妻,一起住在宅子里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所以这事,还真得看邹氏对杜叔有没有想法了。

宋秋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可行。

当下便道:“杜叔先别急,待我去铺子里探探她的口风。”

杜传福点点头,想到什么,笑起来,“不急,小的不急,问问好。”

宋秋看他那样,总觉得有什么是她错过不知道的。

眼下想不明白,但等她到了铺子里,见着了邹氏,她就明白了。

甜点铺子如今生意不好不差,远没有最开始的火爆,看着反而还有些冷清似的。

但客人渐渐续续的来,这厢两个,那厢一个,打烊之前,每天做出的甜点这些总都能卖完。

实在有那么两天还有得剩的,也浪费不了,宋秋早就吩咐过杨氏,真有剩的,打烊之后就分给后门巷子里蹲着的乞儿就是。

也是奇怪,自她这铺子开业,据邹氏说,这铺子前后,每天总少不了乞儿蹲着。

门后的就蹲在巷子里,安安静静的,似乎那就是他的窝点,一天到晚不带挪窝的。

但门前的却远远蹲在对街巷子里,铺子开着门就在那里,一直盯着铺子瞧,到打烊才会离开,邹氏最开始发现还以为是要闹事的,叫杨大连警惕了好些日子,才发现人家盯是盯,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除开乞儿,每天还有好几起混混搁着铺子前来来回回的,弄得邹氏也是提着心,但好在知道自家铺子得范家管事发过话的,又有陆老爷,同方铺子宋掌柜,这些人罩着的,应该没混混敢来闹事才对。

总之,甜点铺子每天都是平平淡淡的,早起开门做生意,酉时打烊关门,铺子里众人也都是很熟练于心的了。

宋秋到时,铺子里没有客人堂食,刚好有一个客人买了甜点打包走,邹氏落了账,见姑娘来了,便赶紧出了柜台到这边来。

宋秋在长椅上落座,舒舒服服的靠着椅背躺了躺,见阿灵背着手看着橱架上的甜点不过来,便招呼喜妹儿给她取一碟甜品。

阿灵得了甜品,乐滋滋的端过来,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去吃,并不打扰宋秋做事。

宋秋不吃甜品,喜妹儿照每次她来的喜好,给她冲泡了一杯果汁茶端来。

宋秋让她给在门口跟杨大连一起说话的杜传福也端一杯去,才收回视线,抬眼看邹氏,“坐下吧。”

甜点铺子一个月盘一次账目,今儿还不到时候。

邹氏款款坐下,只汇报起这些日子铺子的情况来。

宋秋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看邹氏,看着看着,她就愣住了,只因邹氏耳朵上缀着的耳环。

那是一对羊绒花裹金丝的耳坠子,叫她十分的眼熟。

若没记错,那日在县城的首饰铺子里,刚到的那批新花样,十几对耳环里头就正好有这么一对。

当时她还拿起来看过,那娘子说这是新式样,整个县城只得三对呢。

邹氏在盘石镇,未去过县里。

宋秋眉心一动,忍不住扭头瞄了那边的杜传福一眼。

哎呀呀。

原来是这样。

她嘴脸可疑的扯出了一抹弧度,又硬生生的折了回去。

听邹氏说完停下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画风一变,露出一副沉眉苦思来。

“如意啊,你是在宫里头待过的,见识多,我呀,最近有一个事吧,一直缠绕在我心里却不上不下,也不知道到底该咋办,该是个什么章程才好呢,不知能不能请你帮忙琢磨琢磨?”

邹氏到宋秋手底下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姑娘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真是被什么不得了的难事难住了一般。

身为下人,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在心底的认知了。

她十分好奇,但并不敢托大,正襟危坐着,温声道:“如意愿为姑娘解忧排难,还请姑娘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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