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浩是西陵皇的名讳,辛殊说:“当年就是他下令灭了夷族,西南那片地方,那片我们族人世代生存的地方,到现在都还只是一片焦土,君浩是我们的仇人。
你不是君浩的儿子。”
君天陌倏地抬头,那封信上的内容让他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现在这个人说他不是君浩的孩子,“说下去。”
说起当年,辛殊眸中渗出浓浓的恨意,“当年,姐姐是夷族圣女,奉命前来朝拜,君浩那个畜生看上了她,夷族有族规,圣女不得嫁给外族人,姐姐当时已经有了心上人,可君浩不顾我们的族规,强兵压境。
阿父没办法,为了保住族人,只能坏了千年规矩,将姐姐献了出来,君浩是个小人,言而无言,姐姐进了西陵大营当日,西陵军就踏进了夷族境内,肆意虐杀我们的族人。
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五日,那片焦土上到处都是我们族人痛苦的哀嚎。”
辛殊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当时的惨状。
他稳了稳情绪,“夷族被灭了族,但君浩留了我与阿父的性命,如果姐姐要寻死,他就先杀了我们,姐姐为了我们,也为了腹中胎儿,一直忍受着巨大的屈辱。
她跟着君浩进宫之前就已经有了你们,你们的父亲死在了西陵军的刀下,连带着姐姐的心也死了,要不是为了我们,她早就随他去了。
你和子玉不是君浩的孩子,你们姓刑,生父刑戈......”
辛殊说了很多,说了西南夷族的仇,说了君天陌和君子玉的身世,也说了以后的计划,他们夷族本就是上天的使者,这个天下本就该由夷族人来统领,还说了容瑾在皇都的事。
天微微亮的时候,辛殊离开君天陌寝殿,暂居太子府。
“表哥,他说的话能信吗?”这一夜听到了太多违背自己原先认知的事情,韩定嘉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她很担心表哥。
辛殊说到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令他震撼。
“先去休息吧。”君天陌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只是眸子里一片冰冷。
韩定嘉知道他这时候需要静静,她离开前在寝殿里点了助眠的熏香,不希望他思虑太过。
抛开其他不看,其实她很庆幸表哥不是西陵皇的亲子,太子这层身份带给他的只有枷锁,没了这层枷锁,他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只是想到另一个身份带给他的,似乎是不可磨灭的仇恨。
但现在君浩已经死了,只要西陵不存在了,仇恨应该就没了吧......
韩定嘉这么想着,心里却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像自己想得这样简单。
那个辛殊,看起来野心勃勃。
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昏暗的大殿中,君天陌坐在书案后,隐于阴暗中。
他的表情晦暗难辨,目光一直盯着一处。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被秘密带进了皇都,进了一处隐秘的宅院内。
“放开我,君天陌同意了吧,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快放了我。”
宅院内地牢里,身穿残破衣衫,头发凌乱的人叫嚣着,眼睛上被蒙着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