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杨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把鹏控制着降低下去,正要看向地上时,叶无烈先他一步看了下去。
他听到了童无战和方长堑、王参将的争吵,但他一直没有说话。因为除了与童无战一样看到了方长堑想让他们保护刘诨的心思以外,他很清楚,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救百姓,除尸血魔兵。
他无心去顾及方长堑的利用,也无心去纠结保护不保护刘诨,因为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在众人的一番感叹之后,在看了一阵地上的尸体之后,在搜寻了一阵,确定能看到的那一片地上已经不见了尸血魔兵以后,他就立刻决定,火速前往天坛赌庄!
天坛赌庄,天坛赌庄……武杨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中原王国最大的赌庄,他有一种预感,天坛赌庄即将不是一个简单的赌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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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拉,也就是木云杉,此刻正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公子模样的打扮,混迹在一行长长的队伍里。
斜阳城五日前,就已经开始严查了。
其实不止斜阳城,此刻,京帅地上所有各城都已经开始严查了。这是刘卑提出来用以迷惑伊兰图霸之策,他希望借此,可以让伊兰图霸察觉不出斜阳城有什么异样。
木云杉穿上男装将自己化妆成男人,倒也不是因为城门口的严查,她是为了方便。毕竟,这样的严查,比起男人来,其实女人更不引起怀疑。
自从那日在京城的富兴客栈中,从几个江湖中人口中,听得了刘诨在右相刘建的怂恿引诱之下,去了天坛赌庄以后,她便立刻起身向斜阳城而来了。
斜阳城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产物,所以也没有很多人居住在这里,自然也就不能成为什么大城。但它在整个中原王国的大地上,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却占了一个很讨巧的地方。
它位于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偏西位置处,是个相对京城之地,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存在。
天意造化。
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算远也不算近,成就了它,让它讨巧地成了京城名门世家纨绔子弟的游乐之地。
天下第一的赌庄,天坛赌庄,就在这个斜阳城。
“你,来这干什么的?”查城的士兵握着长枪,看着木云杉问道。
“来这里,当然是来玩的啊!”木云杉笑着,从袖中取出几例碎银递了过去。
一路来到中原京城,再从京城来到斜阳城,木云杉早已把中原王国上的这一套铭记在了心里。不管你有没有问题,有钱就都没问题。相反,没钱就都是问题。
“走吧,走吧!”
“谢谢兵爷!”木云杉学着前边能走过去的每一个人的样子,对那查城兵拱手笑道。
“这位大哥,请问天坛赌庄怎么走啊!”刚进到城内,木云杉就向路边卖玩物的小商问道。
“呦,这位公子眉清目秀,容光焕发,一看您今天就是鸿运当头啊!”小商没有回答木云杉的问题,先对木云杉劈头夸赞了一番。
“哈哈哈,你这玩物,已经不稀奇了,这锭银子,就当我就买你吉言了!”只见木云杉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很自然地递给了小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您今天地赌运一定是扶摇直上,定能尽兴而归!您那,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到头,再往东走,第三路口您再往南,不出百步,您就能看见那‘天坛’二字了!”小商接过木云杉的银子,一脸欢喜道。
“好!”听小商说罢,木云杉拱了拱手,便转身起步。
这一路上,自从甩开了伊兰图霸派给她的一千死士之后,她就在学着中原人的言谈举止,并且有意向中原的一些破落公子去学。
她需要伪装。伪装自己不是女人,伪装自己是破落公子,她要完全地脱去这十八年来,在伊兰王国做女王的样子!因为她不仅要想办法混到刘诨身边去,她还要想办法躲开伊兰图霸派给她的那些死士,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报仇,也才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她是着急的,而且还是很着急的。她希望自己能赶在刘诨之前到天坛赌庄。那样地话,她就能有充足的时间去看看天坛赌庄的情况,谋划一番。
“咕……咕……”
就在木云杉想着心事,刚走了不到百步之时,她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
昨天晚上吃完了最后一块云花糕后,一直在赶路的她,便没有再吃什么东西了。
云花糕,是她到了京城之后,数日内没有办法,无法进入皇宫,在京城中无望兜转,决定去找坐镇言时买的。
不错,在京城之中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皇宫之时,她动了去找云镇言,骗云镇言送她进皇宫的念头。这云花糕,就是用来让云镇言动情的。
说起这云花糕,除了是她小时候最爱的糕点以外,还是她,云镇言,木曜三人的缘分。因为正是云镇言因为自己喜欢吃,才买给她和木曜吃的,她也才知道这云花糕的。
云镇言比他们大九岁,那时候,她和木曜还小,云镇言可以说是他们的大哥哥。
云镇言的聪慧,是从小就表现出来的。木云杉经常听她父亲夸赞云镇言,说云镇言比她的哥哥聪明地多,伶俐地多。木云杉看得出来,父亲是非常喜欢云镇言的。
云镇言和木川是属于那种有缘分的人。因为云镇言身为王室,其实是不便与朝中的大臣、重臣来往的。尤其是像木川这样的堂堂左相。
但缘分是不怕忌讳的。云镇言不但与木川来往,还常常到木府,和木川在书房中,彻夜长谈,或者说是彻夜学习。后来还更是和木川结了师生之谊,成了木川的密室弟子。
木云杉不知道父亲和云镇言在书房里,都说得是什么,因为那时候,她只有十岁点,什么都还不懂。但她记得,每次云镇言一来,就会有云花糕来,木曜就会和自己抢云花糕。
木曜和她一样,也是爱吃云花糕的。这也是什么都让着她的木曜,唯一会和她抢的东西。
对了!木曜呢?上次伊兰图霸派了木曜出去后,她就再也没见木曜了。这让她有些担心。
上次伊兰图霸把尸血魔虫分派给各位祭祀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木曜。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没有木曜呢?除非伊兰图霸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木曜!
重要的事情往往都是有风险的,更重要的事情往往都是危险的!
伊兰图霸的计划里,尸血魔虫能躲过中原王国各地的盘查,散布各地去,是非常重要的。这么看来,木曜所做的事情,要比这个还重要,同时可能还是危险的。
这么一想,她越发地担心起木曜了。
木曜是小时候,被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到木府的时候,看上去很瘦弱,很孤苦,也不爱说话,像个黑脸的小哑巴一样。
父亲很喜欢木曜,不仅给木曜取了“木曜”这个名字,收了木曜做义子,还让木曜随她和哥哥一起学习,一起吃喝。是把木曜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的。
她还记得,木曜喜欢刀枪剑戟,舞枪弄棒,也在这一方面有一些特别的天赋,父亲就在京城里找了好几个武林高手给他做师父。
父亲是有意栽培木曜的,对木曜是十分看好的,抱有很大希望的,是放心的,但唯独对木曜的好胜心太强,是惴惴不安的。
木曜的好胜,她是早就知道的。虽然头几年里的木曜,在木府中,说话很少。
木云杉觉得,如果说人是有天性的,那么好胜就是木曜的天性。
木曜对武功的练习,总是注重结果的,或者说,木曜很是看重胜负的。这在每隔一段时间,几位师父对他的测验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每次测验只要是败了,木曜就会像疯子一样,夜以继日地拼命练习,然后自己去找师父,让师父对他再次测验。
这种对胜负的执着,无疑成就了木曜。短短四年时间,木曜的武功就已经超出一般人的水平。
父亲认为什么都是可以培养的,什么也都是可以改变的。对木曜的好胜,父亲虽然惴惴不安,但对这种好胜是可以改变的,父亲的心态始终是积极的。所以,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木曜好胜心过强的改变。
诗书礼乐能养性。这一点,在父亲的深信和努力下,在木曜的身上得到的应证。
那是在木曜十六岁那一年参与的最后一次测验中,也是他参与的最后一次京城比武大赛中。
木曜在拿到最后的胜利以后,就突然改变了。
她还记得,木曜当时在父亲给他办的庆贺宴上,说的那些话:
义父,男儿立身处世,为人立志,不当以只追胜负,孩儿常听各位文师教化,方知胜负只不过一时一事之成败,实在为过眼烟云。今日虽胜,但多年书乐学习,也使孩儿明白了胜负可淡,为人不可争一时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