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信自己女儿的眼界和决策，但她此时说的话和自己希望的相差万里，这丫头发什么神经？
“我没疯。”林浣溪认真的说道。
在拜访楚天寒之前，她只是相信楚天寒大概率会说到做到，横扫隐会。
但在此刻见到楚天寒之后，他已经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楚天寒一定可以横扫隐会。
让林浣溪这么坚定的原因只有一个。
正是刚才林方业提出的合作方案，楚天寒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在林方业看来，只要是聪明人，一定不会拒绝这个合作。
在林浣溪看来，楚天寒当然是个聪明人，拒绝他爸提出的合作，只有一个可能。
灭隐会，势在必得，无需和任何人合作。
正因为如此，林浣溪才主动开口，不求任何回报，愿意联手，只要他楚天寒，从横扫名单上，将他林家划掉。
“嗡～”
就在此时，楚天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楚天寒没去看短信内容，而是朝林浣溪问道：“请问现在是几点？”
手机就在桌子上，楚天寒却问她现在几点，林浣溪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微抬手，看了一眼手上佩戴的一枚银色手表，非常精致，是国际品牌，价值数十万。
“五点整。”
“你们来晚了。”楚天寒平淡说道。
五点整，这是他和那位潇洒人约定的最后时间，刚才那条短信，不用去看也能猜到是谁发的。
至于结果，楚天寒同样不用去看，既然是这位答应的事情，向来不会让他失望。
“为什么？”林浣溪不解，楚天寒说十天之内横扫隐会，可按照今天的局势，苏氏集团处于下风，隐会各大家族，安然无事，怎么会晚了？
楚天寒没说话，林方业已经不耐烦了：“浣溪，不用谈了，我带着这么大诚意，从通城不辞千里赶来，就是想好好合作，这位楚先生太狂了，这种人想要横扫隐会，开什么玩笑呢。”
“爸。”林浣溪生气的看着林方业，他怎么到现在都还看不清局势，楚天寒之所以这种态度，明显是对局势势在必得，而不是单纯的狂傲自负，如果今天不合作下来，林家一定会和隐会覆灭。
“浣溪，和我回家吧，坐看他苏氏集团瓦解，楚天寒，咱们走着瞧。”林方业不屑说道。
刷～～”
就在林方业刚说完，一柄寒芒，突然凌空飞出，顷刻之间，一柄利刃，架在了林方业脖子上。
“楚天寒三字，不是你能叫的，放尊敬一点。”
林方业冷汗直流，蛮横一瞬间消失的无影踪。
“让他们走吧。”楚天寒吩咐道。
秦川收手。
林方业喉咙蠕动了一下，低声下气的说道：“多谢楚先生。”
说完之后，便是硬拉着林浣溪离开。
“哼，就不该来江城，亏你还说这人不简单，我看你是被洗了脑子。”林方业愤恨的教训道。
“爸，你想错了。”林浣溪也不和林方业争论，只是神色遗憾的摇摇头。
本来，她以为爸爸开车带她来江城，是真的决定背叛隐会，投靠楚天寒。
却没想到，爸爸早有一番算计，在和楚天寒谈论的时候，是从利益角度出发，把合作当成了一门生意，要五五分账。
且不说隐会还没灭，本是投靠楚天寒来的，又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分配利益？
这番算计，失策。
林方业刚走到门口，便接到一个电话：“我有事呢，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要挂电话，但林方业脸色随即一变。
“什么，你在说一遍？”
“咱们公司股票直接到底？”
“鸿蒙公司出手了？”
轰！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确定声音，林方业被雷击了一样，脑袋轰鸣不已。
“啪”
手机也从手里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这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都有点虚浮，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鸿蒙公司，这就是世界上，最为传奇且神秘的公司，下到考古研究，上到外太空探索，是一家非常跨度非常大的世界级顶尖公司。
在江州，隐会是顶级财阀，放眼全国，就是普通的家族组织，完全排不上号。
至于放眼全世界，更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
和鸿蒙公司一比，宛若珠光和皓月。
不说财力上的巨大差距，公司影响力就不是一个量级，从事的行业更是云泥之别。
隐会还在做着垄断的生意，什么赚钱干什么，可人家鸿蒙公司，从考古到外太空，全都研究个遍，是一家非常有远见的公司，完全不可比。
能让鸿蒙公司，对他小小林家出手，足够他林方业自豪了，可此刻，林方业想哭的心都有，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么大一个公司，不惜对林家下手？
楚天寒？林方业心中一颤，当前，只有楚天寒有这个可能。
但是，这也太惊人了吧，他楚天寒，有着命令鸿蒙公司的能力？
不敢想象！
林方业想到了什么，赶紧捡起来手机，发现已经没法用了，立马借用林浣溪的手机用了一下，果断打了个电话。
通话时间只有十几秒，然后林方业挂了电话，将手机交给林浣溪，整个人如虚脱了般，全身无力。
“爸，你怎么了？”林浣溪担心的问道。
“隐会完蛋了。”林方业失神说道。
“隐会，完了？怎么回事？”林浣溪一头雾水。
“各大家族旗下公司，股票全面崩盘。”
林方业感觉像是一场梦一样，隐会的强大，堪称江州第一，本地多少gdp，都是他们这些家族贡献出来的。
上面有政策支持，下面又有市场垄断，这些年赚了太多钱，却没想到，一日成空，万千努力，付之东流。
等摘牌退市，各大家族一番清算，把所有不动产都卖了，也不一定能补上市场上的大窟窿。
“怎么会这样…”林浣溪也震惊了，隐会的能量，她不是不清楚，即便她猜到不可能和楚天寒抗衡，但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失败。
“是苏氏集团注入的资金么？”为了确定，林浣溪郑重问道。
却见林方业摇头：“是鸿蒙公司。”
鸿蒙公司？林浣溪目光一凝：“那个，闻名全球的顶尖公司？”
“正是。”林方业确定。
虽然不知道鸿蒙公司怎么会出手，但肯定和楚天寒有关系。
直到此时，林方业终于明白，为何对方不屑合作，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凭能驱动鸿蒙公司出手，他林方业提出的合作，的确没有一点吸引力。
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隐会所有成员家族的下场。
林方业去而复返，突然转身，朝楚天寒走去。
“楚先生，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林氏家族吧，之前是我小瞧了您，出言不逊，我现在认真向你道歉，对不起。”
也就几分钟前，林方业信心满满，和楚天寒大谈合作，失败之后，大放厥词，直言楚天寒不可能横扫隐会，然后携带女儿，怒气冲冲离去。
还没走出大门，便有折头回来，低声下气，郑重道歉，不谈什么利益，合作，只要楚天寒收了他林氏，给他林氏家族一条后路。
“你不该在找上我的同时，又和隐会暧昧不清，楚某不是什么圣人，却也不喜欢被人当做棋子。”楚天寒淡淡说道，波澜不惊，从经济上击垮隐会，只是第一步，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而且，针对隐会出手，只是为了妹妹报仇，这是一桩血案，他心中有伤，又怎能开心的起来。
纵然你隐会再强大百倍，彻底崩碎在楚天寒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胜利喜悦。
万千财富，无尽荣光，不及妹妹一根汗毛，更何况是一条生命。
十年努力，不只是为国，也为这万里河山，为茫茫人海中的三两亲人。
相同权重，对于楚天寒来说，失去哪个，都是难以言说的痛。
“爸，你？”林浣溪紧跟而来，听到楚天寒说的话，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林方业，她以为，自己父亲前来江城，已经有所角逐，投靠楚天寒，远离隐会，却没想到，他并不是这么做，而是两方兼具。
“浣溪，别怪爸爸，隐会太强了，我不敢轻易冒险啊，只能两方都能兼具。”林方业凄惨的说道。
他是典型的生意人，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所以两面都插手一脚。
可却不知道，最终失败的还是他林方业，不但在楚天寒这里没得到好处，在隐会那边也失去了依靠。
自以为是的算计，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
生意人的那套，在楚天寒面前不适用，也可以说，任何算计，在楚天寒面前都没用。
林浣溪神色黯然，若不是爸爸杂念太多，不够相信楚天寒，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林氏家族又怎么会被一同清算。
难怪楚天寒不答应合作，人家早就算到了一切，要是一开始就带着诚意来，人家未必会不同意。
可是，一切都是如果，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那样。
但，既然已是如果，便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