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松琛这时也开口了:
“晓绮,去年钱老鬼带着他最喜欢的三儿子来求娶你。我完全把选择权交给你自己。只要情况允许,我绝不干涉你的自由。可现在……”
曲晓绮神色不变,“爹,大哥,你们想我怎么做?”
曲松琛看向曲晓峰,曲晓峰说道:
“你只要答应嫁给钱夏阳。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到时嫁过去就是。
“这一次,如果操作得当,我们不但能化解曲家的生死危机,或许……”
曲晓绮淡淡接道:“或许还能借此契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哈哈哈哈!”曲晓峰大笑道,“不错!虽然不一定能成,但确实有可能用鲁家瓜分我们曲家的策略,反过来瓜分鲁家。”
“晓峰说的是。”曲家家主说道,“我们可以给钱家更多的好处。比如,鲁家的生意,我们和他们四六分,我们四,他们六!这比鲁家给的条件更好。”
曲晓绮说道:“爹,大哥,就算一切如你们所愿,鲁家真的倒了。将来钱家不会成为下一个鲁家吗?”
“三妹,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渡过这次难关,曲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将来?”
“晓绮,你大哥说得对。我们要先保证这次撑过去,再谈以后的事。”
曲晓绮目光冷冷地扫过父亲和大哥,说道:
“爹,当初芷玲姑姑的离家出走,你应该也扮演了今天大哥的角色吧?”
曲松琛脸色一变。
曲晓峰立刻呵斥道:“三妹!你是怎么跟爹说话的?你别忘了根本!要不是曲家,你什么都不是!现在曲家有难,你难道不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曲晓绮迎上曲晓峰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哥,有一句你说得好:‘要不是曲家,你什么都不是!’请问,没有曲家,你又是什么呢?还有,现在曲家有难,你尽的那一份力,就是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你!”
曲晓峰脸色通红,霍然站了起来。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坐下!”
曲家家主大声怒喝。
曲晓峰没有说话,但依言缓缓坐了下去。
曲松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看向曲晓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晓绮,你知道爹这么做是为了曲家好。如果你不主动嫁给钱夏阳,那就无法破坏鲁家与钱家的联姻。一旦他们两家联姻成功,我们曲家就完蛋了。爹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爹也是没有办法。”曲松琛缓缓说道。
曲晓绮没有说话。
曲晓峰这次也没说话。
曲松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如果曲家没了,你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侥幸逃得性命,当一名散修。可散修的生活……去年你薛表叔过来投奔咱们的情形,你当时也在场,难道看了之后不感到心酸吗?”
“爹,我想,未必没有其它解决之法。”曲晓绮说道。
“是吗?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解决之法?”曲家家主问道。
“女儿暂时没有想到,请给女儿几天时间,好好思考思考。”
曲松琛看了看曲晓绮,又看了看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的曲晓峰。
他叹了口气,“罢了,晓绮,你先回去吧。”
曲晓绮起身,点点头,“爹,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曲晓峰并没有走。
等到曲晓绮离开后,曲松琛问儿子:
“晓峰,你怎么看?”
曲晓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爹,首先,这次有‘危’也有‘机’。我认为联姻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曲松琛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的夜色: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你可记得你芷玲姑姑?当年她拒绝联姻,选择永远离开曲家。我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无比痛心。”
“爹,芷玲姑姑是芷玲姑姑,晓绮是晓绮。她们是两个人,而且面临的情况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最关键的是,您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其它选择吗?”
听到曲晓峰的最后一句话,曲松琛陷入沉思。
曲晓峰见此,并没有打扰父亲。
半晌,曲松琛从思考中醒过来,神色冷了不少,说道:
“晓峰,你说得对。当年你芷玲姑姑逃离曲家,对曲家影响并不算很大;可若是你三妹现在逃离曲家,恐怕曲家就完了。
“你派人盯着你三妹,在此次危机过去之前,不得让她离开曲家!”
曲晓峰面露喜色:“爹,您终于想通了!一切交给我,我这就去办!”
…………
这一天,易供奉刚给方均治疗完毕,告辞而去。
然后方均听到易供奉喊了一声“三小姐”。
方均闻言一喜,知道曲晓绮来了。
“三小姐,请坐。”
“嗯。”
曲晓绮在方均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失神,显然心里装着很重的心事。
方均听到曲晓绮的声音有些消沉的意味,再仔细观察,发现她的脸色也有些忧郁,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汝前辈,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曲晓绮问道,声音有些低沉。
“多谢三小姐关心。易供奉尽心尽力,加上三小姐提供的灵药,我的病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方均回答道。
曲晓绮点了点头,然后陷入沉默。
方均看得出来,曲晓绮现在十分郁闷,分明是想找个人倾诉。
“三小姐,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曲晓绮点了点头,才又开口道:“汝前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三小姐请讲。”方均看着她。
曲晓绮叹了口气,说道:“我爹和我大哥逼我与钱三公子联姻,为了防止我逃跑,还特意将我禁足,不得踏出曲家一步。”
“啊?”
方均闻言一惊,想起雌雄双盗中的雌盗曲芷玲的命运。
没想到多年之后,相同的命运竟然降临到同为曲家千金的曲晓绮身上。
“三小姐,你不久之前,在回来的路上还为曲家立了大功。怎么没过去多久就……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