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倒也没说什么事,只说明日进府看望主子。”
小林子摇了摇头,来人是这么说的。
“哦!我知道了,找人再去福晋那里说一声就是了。”
对于时箬要进王府这事,时筠并没有多想,这么多年了,时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
所以时筠以为,时箬就是来找她说说话就是了。
可是第二天,当时筠见到时箬的时候,时筠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时箬。
“怎的一段时间不见,你消瘦了这么多?”
时筠这么说,都是说轻了,此时的时箬就像是被人虐待了似的。
脸色蜡黄,身形消瘦,倒显得身上的袄裙越发的宽大了。
“姐姐······”
时箬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了,咱们先屋里面坐。”
时筠神情一滞,也想到在大门口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便拉着时箬进了翡翠阁,直接去了时筠的正屋。
两人一进屋,时筠便挥退了左右,只留下碧玺和南枝在屋里伺候着。
南枝去泡了茶水,拿了些点心果子过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宽哥儿和孝哥儿怎么没来?”
“可是在王家受了欺负?”
时筠的一连三问叫时箬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不少。
时筠是多么了解时箬的一个人,光是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时箬在王家定然是出事了。
“可是那李姨娘闹的?”
时筠思来想去,愣是没想明白,王父王母为人还算宽厚,平日里也不会磋磨时箬,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李姨娘了。
虽说王子序对那李姨娘没什么感情,但是这李姨娘可并没有歇了心思,整日里都想着怎么爬上王子序的床。
奈何这些年过去,愣是没个机会给她。
难不成时箬这次过来,是因为李姨娘得逞了?
“不是不是!”
时箬忙摆了摆手。眼里却闪过一抹凝重。
“那你倒是快说啊!”
时筠真是着急啊,时箬成亲这么久了,这性子是真的一点都没变,什么事都愿意买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
这样只会憋坏她的身子。
“宽哥儿这不是到了读书的年纪了么。”
“嗯!”
时筠点点头。等着时箬接下来的话。
“婆婆便请了夫子教导宽哥儿。”
“嗯!”
时筠继续点点头,这没错啊,王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要和别人去挤学堂,像这些达官显贵,家里的孩子,一般都是请的夫子上府里来教书。
“只是宽哥儿年纪还小,我不忍心他这般辛苦。”
时箬此话一出,时筠就板下脸来。
“时箬!”
时筠这次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时箬肃然起敬,她不明白为何姐姐突然就这般严肃了。
“若是你觉得读书,便是叫宽哥儿辛苦了,那么你愿意叫宽哥儿做一个目不识丁的莽夫吗?”
时筠虽然不是那种望子成龙的母亲,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读书辛苦,就不让自己孩子去念书。
“姐姐严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光是这么听时筠说,时箬就知道自家姐姐想多了。
“宽哥儿这孩子懂事,三岁便启蒙,如今也有一年了,姐姐可曾听我埋怨过?”
时箬直直的望向时筠。
时筠下意识的摇摇头,确实没有。
当初王家叫仅三岁的王严宽启蒙,时箬是支持的。
但为何这会子说心疼了,想到这,时筠将疑惑的目光落到了时箬的身上。
“前些日子,宽哥儿病了,起不来身,我的意思便是免了这几日宽哥儿的功课。”
说到这,时箬默默的开始垂泪,时筠顿时蹙起眉头。
孩子生病的话,确实要好好休息,不用去上学,那很正常。
大阿哥他们都是这样。
“可我那婆婆,竟硬生生的叫人将生病的宽哥儿,带去上课,还说小孩子不能这么宠着。”
说到这,时箬眼角有泪水划过。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发着热的儿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最心疼的自然是她这个母亲了。
时筠听完时箬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若只是这事儿,那也就罢了,宽哥儿也不可能
日日都生病······”
“胡说!”
时箬话说到一半,就被时筠给打断了。
瞧瞧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什么叫日日生病。
“咱们宽哥儿平平安安才是。”
时筠虽然没什么忌讳的,但这话说出来就是不好听。
“嗯!”
时箬苦笑的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可我那婆婆在前些日子等宽哥儿病刚好,竟然叫宽哥儿每日卯时读书,直到巳时末才能歇息。这期间足足七个时辰。可宽哥儿才大病初愈,也仅仅才四岁而已。”
说到心疼处,时箬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时筠见状,冷着脸,叫人拿了帕子给时箬。
心里却也有些生气。
望子成龙,时筠可以接受,但是揠苗助长,时筠接受不了。
叫一个四岁的孩子,每天学习十四个小时,就算是成年人,怕是也得累出病来。
“所以这些日子,你都是陪着宽哥儿一起的?”
要不然时筠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时箬如此消瘦。
“嗯,我担心宽哥儿身子吃不消。”
时箬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那王子序怎么说?宽哥儿可是他的长子。”
时筠就不相信了,王子序能眼睁睁的看着将自己儿子累垮。
“······”
可时箬却摇了摇头。
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子序说,他从小也是这般!”
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啪!”
“糊涂,愚蠢。”
时筠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上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
此时的时筠突然就想起了十爷府上的王氏。
那也是在四阿哥小小年纪的时候,就逼着那孩子念书的,
“姐姐,我该怎么办,宽哥儿这样下去,身子迟早是要拖垮的。”
时箬着急的看向时筠,整个京城,她除了求助自家姐姐之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容我想想!”
时筠拢起眉头,生病了都被人挖起来,时筠一时半会子,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啊!
“嗯嗯!”
时箬也不敢吵着时筠,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