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苏落影这句话,景亭烨的心里也有了数。
“好,我一定记得。”
等到景亭烨离去后,苏落影转身进了王府,今夜还有一出戏要演。
原本以为,那日在朝堂上闹了一闹,南锡元就应该动手了。
晋王今天能私囚女眷,那明日说不定就能挟持皇后。
但到底,皇帝是男人,他无法感同身受。
那就只能让这把火再烧一烧,让南锡元感觉到烫了才行。
门后,一个早已打扮好的暗卫已经在等候苏落影的吩咐,到底是南修瑾培养出来的人,易容的手段使上,面前这人和默文已经有九分像,若非是极其熟悉他的人,断然认不出来面前这人是假的。
苏落影叮嘱道:“不要进晋王府,故意露些破绽,王府后门有人接应你,不要翻墙进,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是,谨遵王妃吩咐。”
眼下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纵使是晚上,南璄的京城里也是灯火通明,似一个不夜城。
这个时候,无论什么人出现在街上,那都是合情合理。
晋王府门口,自从苏落琬被下旨禁足后,晋王也不怎么出门,只是在晋王府四周增派了不少侍卫巡视。
不负苏落影的期望,那名暗卫很快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一人指着正在买包子的暗卫,还有些不确定:“那人怎么长得那么像王爷要找的人?”
另一人立刻从怀里掏出画像,再三对比。
“这分明就是啊!快去找兄弟,叫人换身衣裳,不要叫人看出是咱们的人来。王爷已经在陛下面前记了名,咱们晋王府要是再牵扯进什么事情里去,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街上的那个暗卫,一面注意着晋王的情况,一面留意着逃跑路线。
忽地,一群打手模样的人涌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朝他奔了过去。
暗卫立刻撒腿就跑,一路上还闯了两家店铺,跳了两次房梁,甚至胳膊上还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三刀!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追越起劲,鱼不仅咬钩了,还咬死了。
暗卫直奔着瑞王府的后门而去,安排在后门处接应的人很快和暗卫对上暗号后开了门。
而这一幕,全部落在了晋王府的人眼里。
当这个消息传到晋王耳朵里,一张桌子险些都被他拍裂了!
“我就知道,那个默文一定是见情况不妙,归顺了南修瑾!这个人务必要除掉。”晋王说着看了一眼领头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不要留下和晋王府有关的痕迹,要是被抓了……”
众暗卫跪下:“属下定当以死尽忠!”
夜色逐渐深沉,听着后门处的动静,南修瑾睁开了眼。
两股势力厮杀在一块,直到晋王府的人去到了默文之前所在的院落,这才发现整个瑞王府里根本没有默文这个人!
“不好!有诈,快撤!”
许是情况超乎他们的意料,晋王府的人甚至没有发现他们撤出去撤得十分顺利,直到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两人。
瑞王府的院子里,苏落影的银针比暗卫的手还快,在第一时间封住了这两人的经脉,让两人动弹不得。
望竹利落地掰开这两人的嘴,拿着刀将两人的后槽牙剜了下来。
这四颗牙里全都是毒药,要是被抓了,他们就服毒自尽。
现在毒药没了,想死死不成,偏他们又是落在瑞王手里,两人不由得颤了两颤。
这位瑞王能成南璄战神绝非虚名,平日里看着温文儒雅,背地里折磨人的手段就他用得最熟络。
晋王和太子这么多年里和南修瑾斗了这么久,折在南修瑾手里的人有多少,又经受了多少刑罚,他们都有所耳闻。
一人大着胆子,直视南修瑾:“若还是个爷们,就来个痛快的!”
南修瑾却只是笑着望着苏落影,没有回答他的话:“夫人觉得应当如何?”
苏落影无可奈何地笑笑,都这种时候了,南修瑾还有心思开玩笑。
“放心好了,你们什么刑罚都不会受,我们也不需要你们说什么。”苏落影看着两人,“我们只需要你们的人,而且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
两人听着这话,不由得抖了抖。
他们怎么觉得,这个瑞王妃比瑞王还要恐怖呢?
另一人大着胆子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落影勾着嘴角:“明日你们就知道了。安心待着吧,我是医者,若非必要,不会杀人。只是之后你们要怎么活下去,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整整一夜,两人都在无边的惶恐中度过,第二日一早,他们二人就被南修瑾带进了宫。
看着跪在殿上的南修瑾,还有他身旁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南锡元只觉得头疼。
这瑞王府,怎么就是三天两头的出事?
南锡元看着南修瑾,等着他先开口,今天这事最好就随便敷衍了过去,他一把年纪了还想安生两天。
南修瑾默不作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开口道:“请陛下削了臣的王爵,许臣辞去官职,解甲归田,从此再不问世间事。”
南锡元下意识地敷衍:“好好好,一切都按你的……不对,你说什么?!”
南修瑾解下头上的发冠放在一旁,又叩了下去:“请陛下放臣还乡。”
南锡元这次听清楚了,立刻站了起来:“朕的好侄儿啊,你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这一上来就闹着要辞官,还连王爵都不要了?!这京城里,谁敢欺负你啊?!”
南修瑾仍旧低着头:“臣倒是确实没受欺负。”
南锡元:“这就对了嘛!你要是解甲归田,哪里还有这样的荣华富贵?”
南修瑾这才抬起了头:“若荣华富贵的代价是要日日担惊受怕,遭人刺杀,那这荣华富贵不要也罢!”
南锡元这才认真看向他身旁的这两人,问道:“是谁家的?”
“臣不知。”
晋王被免了早朝,此时也不在,太子却在这时开了口。
“父皇,儿臣斗胆,这满朝文武,谁人与皇弟有仇,那谁的嫌疑就最大。”太子叹了口气。
人群中,一位大臣低声道:“陛下,此事不能不查啊!这人今日敢夜半闯入瑞王府行刺,说不定明日就敢闯太子府!事关江山社稷,还请陛下一定揪出这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