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落影凌空画了个符,一巴掌打在了那个虚幻的人影上。
人影猛地一颤,仿佛顿时拥有了神智一样,指着周维元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
“周维元!你背家弃国,与你的主子私通外敌!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
周维元猛地一愣,一张脸顿时煞白。
周维元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漂浮在空中的男子顿时脸色阴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冷了几分。
“我怎么知道的?”男子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杀的我吗?周维元,不是你还是谁啊?”
若把男子呼的大叫一声,就要朝周维元扑过去,他身上的符文却突然间化作了一条丝线,将他死死的定在原地,令他不能动弹。
苏落影缓缓走上前去:“周维元,你要是现在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周维元早已紧张到牙齿打颤,只能强逼着自己紧咬牙关。
他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苏落影也懒得再和他继续拖延下去。
周围还有不少灾民也在,也不知道实话说出来之后,周维元还能不能保下一条命。
“你来西南并不是为了驻守此地,保证当地百姓安全,而是遵从了你家主子的命令,来和一个叫9号的人接头。”
“周维元你不要忘了,懂得水利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若只是南璄境内的水闸开闸,断断酿不出这样大的洪灾。”
苏落影说着回身看向周维元:“你可想好了,你家主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这事若是捅到陛下面前去,他自然能保住一条性命,可你又能如何呢?”
“你难不成觉得你家主子会保你?”苏落影冷笑一声,“劝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白日梦为好。”
不知为何,苏落影的这番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直接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周维元猛地打了个寒战,他瞥了一眼那个飘在半空中的男人,男人张牙舞爪地看着他,嘴里的獠牙吓人得很,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撕咬入腹。
有这样的东西在,苏落影想要拿到证据,恐怕也不难。
这些事情都是由他经手,1号只负责发号施令,这些文件上都没有他的手笔。
周维元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说,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晋王的意思!都是他让我来开闸放水,为的就是造成灾祸,好让当地百姓惊慌!他便可趁此时机除掉瑞王殿下!太子本就是个无用的,一旦没了,瑞王殿下作为威胁,晋王殿下在朝中便可获得大把助力!”
他话音刚落,苏落影就松开了手上的禁制。
下一刻男人猛的朝他扑了过去!
“啊啊——!!”
周维元大叫一声,紧接着便大哭大笑起来俨然一副已经疯魔的模样。
苏落影提醒一声:“姑且还要留他一条性命。”
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上仙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时灾民们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些话。
“刚才他说什么?”
“他不是来保护咱们的,他是来害咱们的!”
苏落影只当自己听不见,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眼看着天已经蒙蒙亮起,正准备叫人散开,外头却又有军士来报。
“报!营地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灾民们忽然闹起了肚子,一个接一个的腹泻,已经有人晕过去了,请王妃速速拿定主意!”
南修瑾这时也闻言凑了过来,他眉头一皱,不由得问道:“营地里的水源可都清理过?”
那名军士立刻回禀道:“属下早已遵从殿下的安排,在每一处水源中都投放了足够的药量,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自然更知道水源的重要性,什么事情上都可以含糊,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听到这话苏落影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既然水源没有问题,那便不该如此。
“先带我去看看。”
苏落影说着就要往外走,军士却看向了南修瑾,等着他给出一个指令。
说到底他还是南修瑾的兵,不会随意听从苏落影调遣,哪怕她是王妃。
苏落影只是默默垂下头,等待着南修瑾发话,在这个时代,身份地位决定了一切。
谁料南修瑾开口道:“见王妃如见本王,王妃的命令就是本王的意思,本王若是不在,王妃可代为行令。”
“是!属下明白!”
到了营地里,苏落影简单查看了一圈,就锁定了问题所在,好几处水源里都被人投了毒。
“脉象虚浮,毒在体表,是为热毒。”苏落影眉头一皱,“这毒药里有一味奇特的药材,我只在医书上看到过,从未实地见过,名为穿草黄。”
这一味药材苏落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苏落影才发现这里的医书与她之前所读的医书许多不同,好在原理是相似的,只是有许多的药材她并不认识。
“穿草黄?”南修瑾闻言却很是讶异,“这种药草只生长在北越,南璄从未有过这一味药材,许多大夫终其一生,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人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苏落影闻言眉头一挑:“这种药材很名贵吗?”
“穿草黄在北越遍地都是,但此物要炮制成药物却极其困难,一个不注意,便药性全失,也算得上是北越秘药。此物毒性狠辣,会慢慢衰竭人的全身。”南修瑾说着换了个话题,“这毒可难解?”
“不难,但制药的过程,不可有旁人瞧见。”
苏落影心里已经有了法子。
她的血肉可救人性命,入药更是有奇效。
但若是南修瑾在一旁看着,恐怕会阻止她。
看着苏落影脸上的神色,南修瑾忽地眉头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好,但不可用你的血。”
苏落影一愣,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只要没有人看着她,用没用她的血,南修瑾又上哪知道去?
可南修瑾紧跟了一句:“西南有一种独特的鸟,名为醉霞鸟。此鸟对血腥味极其敏感,若是闻到了血腥味,便会鸣叫不止。你既然不让人跟着,那就让这只鸟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