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赵延洵表情冷峻,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大大的不妙。
空远死后他离开了卧龙寺,围绕周边转了一圈,发现沿卧龙寺一圈七八个村庄集镇,都已经被丧尸感染掉。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丧尸不知去了何处,除了零星几个被赵延洵动静引出,其他的人全都不见了。
到处都是被破坏的景象,以至于无从追查起丧尸踪迹,谁让元阳附近山区不小呢。
最关键的是,即便返回时看起来正常的村庄集镇,赵延旭也不敢完全确定,这些人就没有被感染。
只要遇到正常人,赵延洵都告知了他们有丧尸,然后这些人都把他看做了神经病。
最开始赵延洵还用携带的丧尸做证明,但效果一点儿都不好,因为人的固有观念实在难改变。
人家只愿意相信是中邪了,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丧尸,赵延洵总不能把这些人弄来咬一口。
即便咬一口也不行,因为变异的时间太长,赵延洵可没那么多时间虚耗。
当然了,促使他如此尽快返回元阳的,是因为他担心王府的安危。
谁知道这些被感染了的,还处于潜伏期的人是否进入了元阳府,甚至于和王府内的人有接触。
基于这一点,赵延洵必须尽快返回,对王府之内的所有人实施隔离,以确保王府绝对安全。
打马来到元阳府东门,向守城军士亮了牌子后,即便他们一行身着铁甲,而且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守城兵们还是直接放行。
他们是都司的兵,自然有渠道可以知道,如今雍王府又很不好惹。
进了城门,赵延洵直接往向王府赶去,可当他要到王府之际,却见到街角一处驻扎了大批士兵。
这条路是通往王府的要道,在元阳府内却平平无奇,今日怎会有这么多兵驻守?
赵延洵心底泛起了阴霾,于是他停驻于原地,对身侧的许洪道:“去把他们领头的叫来见我!”
许洪领命而去,而待在凉棚下歇息的百户,此刻也被手下有眼力见的士兵叫醒。
“本官是雍王府侍卫百户,你们这里谁是头?”许洪一身精甲,骑在马上俯视一众军卒道。
兵卒们面面相觑,然后目光扫向了凉棚下,此刻那百户已经起了身。
只见他戴上帽子,提着刀就从里面小跑出来,模样看起来有些仓皇。
“在下便是,不知兄弟有何指教?”虽然话是这么问,但马长安目光却瞥见了远处的赵延洵。
“王爷叫你过去!”许洪冷声道。
马长安也不多言,接着便小跑到赵延洵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马长安直接跪到赵延洵面前,而后叩首道:“小人叩见王爷!”
上次在王府放肆的赵千川,如今已得了个斩监候的待遇,百户王扬更是差点儿被当场削掉了脑袋。
雍王威严深重不可冒犯,在马长安心中已是铁则,所以此刻他很干脆的跪下回话。
田景同原本的意图,是让都司派兵防备雍王府作乱。
如他亲眼看到马长安这幅模样,恐怕会气得当场升天。
“带兵驻扎在这里,什么意思?”赵延洵沉声问道。
宛若感觉到一把刀抵在后背,马长安额头上冒出冷汗,只听他磕磕绊绊答道:“回……回禀王爷,小人是奉……都司衙门之令,驻扎于此处,其他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陈安明交代得那般仔细,但马长安此刻只能装糊涂。
“一概不知?你这百户倒是当得轻松!”赵延洵冷笑道。
把不准雍王心意,此刻马长安内外焦急,但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除了你们,王府还有哪些位置驻了兵?”通过这个问题,他可以判断都司衙门的意思。
马长安不敢隐瞒,将王府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驻军位置,全都详细的讲了出来。
听完这些,赵延洵真正可以确定,陇右都司就是冲着王府来的。
“交给你个差事!”赵延洵抛出了这一句。
马长安愣了一下,自己能办雍王交代的差事?
答案是很清楚的,但马长安还是答道:“请王爷吩咐!”
“你去告诉陈安明,让他来王府见我,否则休怪本王跟他翻脸!”赵延洵语气严厉。
心气儿才松缓一些的马长安,被这语气吓得心头一颤,连忙叩头道:“小人领命,王爷放心!”
赵延洵这才罢休,一拉缰绳打马离去,侍卫们则连忙跟上。
风中吹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马长安不为所动,目视赵延洵一行人离开。
在王府众人消失于巷子口后,马长安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乖乖,这雍王殿下威压未免也太重了,差点儿连气儿都喘不过来!”马长安心中暗道。
但赵延洵交代的事他却不敢怠慢,对属下兵卒一番吩咐后,马长安才一溜烟往都司衙门跑了去。
再说赵延洵,等他打马来到王府大门时,就看到了巡抚衙门派驻于此的官差。
王府之内有太监要出来,与官员一番交涉被挡了回去,看得赵延洵皱眉不已。
当听见身后的马蹄声,王府大门外的官差才注意到,赵延洵一行已经走到了近前。
“是……是雍王!”官员说话有些打节,显然他也有了不好的联想。
作为文官,刘成俊更清楚这次事件内情,所以在面对赵延洵时他也很忐忑。
据他所知,这位雍王殿下屠了城外某庄子几百口人,可以肯定此人就是个嗜血变态。
所以在赵延洵面前,刘成俊保持了足够的谦卑,远远的就向赵延洵行了礼。
把头盔取下扔给身旁的许洪,吩咐道:“你们先入府!”
此刻他们还带着两大车丧尸,这些东西都必须安置妥当,在外面耽搁时间也不是办法。
待许洪一行离开后,赵延洵才徐徐打马前行,衙门官差们不敢阻拦,刘成俊亦不敢动弹。
当马脑袋凑到刘成俊近前,呼出的臭气都吹到他脸上时,赵延洵才勒住了缰绳。
“拜见殿下!”刘成俊行礼道。
赵延洵冷冷盯着刘成俊,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田景同让你们来的?”
“殿下明鉴,臣正是奉田大人之令前来!”
又是派兵又是派官,陇右这些官员想干什么?非要逼得他无路可走?
“上次都司的人说本王造反,这次又是什么由头?”赵延洵冷声问道。
您是个喜欢杀人的变态,这件事我能当面说?刘成俊腹诽道。
“此中缘由,臣也不甚明了,只知巡抚大人正派人找殿下,若殿下想知其中缘由,可往巡抚衙门一行!”刘成俊这是把责任往外甩。
跃下马背,赵延洵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那你现在就去把田景同给本王找来,让着混账当面向孤解释!”
如今已经确定末世降临,秩序崩塌已是旦夕之间的事,赵延洵也就不再忌惮田景同了。
听到雍王如此张狂的话,刘成俊面如土色,心中虽愤恨但却只能憋着。
赵延洵转身离开,大门口当值的侍卫迎了出来。
“把外面这些混账,全部给我轰走,不走就打!”赵延洵怒道。
原本神色颓然的侍卫们,在见到赵延洵回府后,一个个立马精神起来。
这两天王府被人欺压,他们心里早就憋了火儿,此刻自然不会对刘成俊一行客气。
待赵延洵离开后,十几名侍卫全都走下了台阶。
可他们话都还没开始说,刘成俊就知趣带着人离开了,他丝毫不怀疑雍王府的人会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