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聪明人谷嘉宁

她完全可以探寻过去几年里被执行死刑的囚犯名单,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曾经被执行的一员。

至于本该被执行死刑的人,为什么他会再度出现在社会上,这就应该由雷队去探寻了。西尔维娅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遇到了她可以帮忙查探一番,但是她不会主动揽事。

素描图出来后霍予淮当然也看到了,他也不问这张图准不准确,而是低声问了句:“要告诉雷队吗?怎么有两张图?”

西尔维娅:“很明显的这是一张整容过的脸。我根据这些画出了他整形前的面容,至于准不准确,雷队相信不相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下了游艇众人第一站就是警局,笔录都是分开做的,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叶瑾瑜、向磬以及秦驰等人,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叶瑾瑜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叶瑾瑜有苦说不出,他现在就怀疑霍予淮不会是故意把他推到前面来的吧?按理说他和魏小姐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应该是最先发现端倪的吧?

可惜叶瑾瑜不敢说,他甚至还要帮着隐瞒。

西尔维娅的笔录是雷队做的,按理说交给手底下的警员就好,可偏偏雷队开口了,而且别人也忙,众警员也不曾放在心上。

雷队盯着西尔维娅:“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现在需要你配合做份笔录。”

西尔维娅:“是。”

雷队:“据我所知魏小姐一个星期前也出海过一次?”

西尔维娅:“是,准确的说在九天前,我们曾经出海玩过两天。第一次有船长以及众位船员,第二次我们换了艘小游艇,单独出去玩了大半天。”

雷队:“也是在你今天游玩的这片区域吗?”

西尔维娅:“不是。”

将上次的行程一说,雷队拧眉:“我们会和游艇租赁公司核实的。”

西尔维娅轻笑:“你在怀疑我们?死者的死亡时间最少在半个月以上,而半个月我都在家,中间还来了警犬基地一趟。”

雷队板着脸:“魏小姐懂这些?你不是学的园艺吗?”

西尔维娅:“我对推理刑侦很感兴趣,平时难免多关注这方面的知识。”

她都不知道玩过多少骨头架子,判断一个死亡时间还是能做到的。虽然尸体曾经包覆过各种塑料袋,似乎在有意识的混淆死亡时间,但是这些说到底都是外力手段。

能够干扰,但是不会真的就此瞒天过海。

雷队:“魏小姐,我现在不能断定,但是在案子没破之前,每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西尔维娅颔首:“明白,若是有什么疑问,我会随时配合。”

配合着雷队做了笔录,从头至尾西尔维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在整个事件里,她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少的可怜。

雷队略略磨牙,虽然这位魏小姐态度冷漠,但是他总感觉对面的这位魏小姐是条滑不留手的鱼儿,让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疑点来。

在雷队合上笔录本后,西尔维娅从素描本上撕下来两张素描像:“这是我刚刚描绘的死者画像,一张是他现在的面容,另一张是未整形之前的。至于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确定。”

雷队接过素描像,在看清楚第二张图像后,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你认识他?”

西尔维娅莫名其妙:“不认识。”

她这会儿也不知道死者的信息,0425这会儿还没给它传过来呢,可见它的确是碰到了难题。只是看雷达这个惊讶的样子,西尔维娅探究道:“你知道他?”

雷队沉着脸:“你的笔录做完了,我先送你出去。”

“不用,门就在那儿,我自己可以。”西尔维娅看着雷达的表情,感情雷队和这个素描像上的人认识?

不过人家不说,她也不会追问,毕竟雷队是警察,和她的职业终究是不一样的。

西尔维娅出去后,雷队就一直盯着手里的素描像,眉头是越拧越紧。副队推门进来,看雷队坐在那儿沉思,他拍拍雷队的肩膀:“怎么了?”

雷队回神:“没什么,这个人你眼熟吗?”

副队也盯着那张画像:“是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盯着画像仔细打量,许久才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觉得像不像这个人?赵磊?可是赵磊不是在两年前就被执行死刑了吗?”

雷队也在调取赵磊的资料:“我记得当初赵磊的案子就是我办的,但是执行死刑不是我们经手,赵磊当初真的被执行了吗?”

副队也犹豫:“应该……吧?你在怀疑什么?你是怀疑死者就是这个赵磊?可是怎么可能呢?”

雷队:“怀疑只是怀疑,还是要用事实说话的。先去调取赵磊以前留下的DNA,做个比对吧。”

副队:“可赵磊已经被执行了,他曾经的那些DNA证据还留存着吗?”

雷队:“那就要问专业人士了。”

副队:“不是,你就凭这一幅画,你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雷队沉默了下:“这幅画是魏雅给的。”

“魏雅?”副队砸吧嘴:“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漂亮女的?”

“就是她,上次城南烂尾楼事件,仅仅看着头骨她就画出来对方的模样,你觉得可信度高不高?”

副队:“那还是先试一试吧,万一呢?”

虽然这么做有些赌的成分,但是他们这会儿什么线索都没有,对方提供的这两张图应该算的上是条线索吧。

在雷队拿着素描图去找专业人士的时候,西尔维娅等人去出了警局。眼看天色已晚,偏偏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要去吃饭。

尤其是随行的几个大男人,个个都白着张脸,当然了,霍予淮除外。他是经历的多了,心态也强大了,这些对他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西尔维娅看着这一波面有菜色的大男人,表情有些无奈,她摇摇头:“看你们也没心思吃饭,大家就此分开吧。”

刘川和王梅拉着豆豆:“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真的要缓缓。”

他们夫妻也被下午这一幕惊住了,上次豆豆在月桂山出了意外,可是两人谁也没在月桂山看过啊,只是知道在那儿发现了累累白骨,可谁都不曾亲眼见过不是?

可今天下午就不同了,刘川是直面现场啊,这会儿想起来都是一阵反胃。王梅没细看,但是只看大家凝重的面色她就知道事情不会小。

幸好豆豆听劝,否则他们夫妻得要更担心。

大家在警局前面分开,最后只剩下谷嘉宁和谷嘉幸,谁让他们早上是蹭车来的?

霍予淮拉开车门:“你们是先去吃饭还是直接回酒店?”

谷嘉宁连连摆手:“直接回酒店吧,我这会儿实在听不得一个饭字。”

谷嘉幸也点头,“我也吃不下,想回去休息。”

霍予淮:“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个心理医生?”

谷嘉宁苦笑:“不用,我睡一觉缓一缓就不好了,没那么脆弱。幸好幸福你下午不曾靠近,这种折磨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说着他往前靠了靠:“魏小姐,你不害怕吗?咱们这么多人一起来的,只有你一个女生近前仔细看了,你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西尔维娅:“我该有什么反应?像你们一样脸色惨白?”

“我们这才是正常反应吧?”谷嘉宁厚着脸皮:“咱们和平年代长大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平时杀鸡杀鱼都很少见,哪里会看到这些?”

“那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他手臂夸张的挥舞着:“就这么在你眼前……”

西尔维娅:“和平年代,嗯。世界安宁了,那么面对的黑暗就少了,你们有这个反应也不足为怪。”

谷嘉宁:“感觉魏小姐似乎经历过许多,也是,你可是连虎鲸都能够驯服的人,说是站在食物链顶端也不夸张。”

西尔维娅只当没听懂谷嘉宁的试探,她看着窗外:“正好经过川福楼,你确定不要吃过晚餐再回去?”

谷嘉宁的脸绿了:“我今天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和饭有关的词。”

西尔维娅笑笑,也不和谷嘉宁说话了。就说这个世界也没人真傻,这个谷嘉宁不就挺聪明的吗?也对,谷家出来的人,亲长几乎都在体制内,耳濡目染的,总该学到几分心计的。

目送着谷嘉幸兄妹进了酒店,霍予淮摇头:“谷嘉宁太谨慎了。”

“正常,”西尔维娅按下车窗:“反正也和我们无关,他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且他也不会当面问我。”

霍予淮:“小长假就那么几天,他很快就会回去的。”

十月的晚风还是很舒适的,这么一边兜着风一边聊着天,下午遇到的那一幕丝毫不曾影响到两人的心情。

回家后霍予淮还给西尔维娅做了一个火锅,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吃的基本都是蔬菜,荤腥一筷子都没碰。

西尔维娅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真淡定。”

“丢脸嘛,总不能丢在外人面前。”霍予淮涮了一筷子菠菜:“回来后可以各种狼狈,但是在外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包袱还挺重。”西尔维娅淡淡道:“你毕竟不曾见过,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霍予淮很谨慎:“你之前见过?”

西尔维娅:“自然见过,好好吃饭。”

得,又是什么不该问的,霍予淮也懂了。他也不问了,只是低头干饭,关于下午的场景,他有意识的不去想。

可惜这种事不是他能不去想就不想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霍予淮始终没有睡意。这不到了夜半时分,他还是出门到了客厅。

客厅里宠物们都在睡觉,见到他出来也就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煤球看霍予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可怜,纾尊降贵的在他脚边趴下,尾巴时不时的抽在霍予淮的小腿上。

摩挲着煤球的大脑袋,霍予淮甩了甩头,难不成今晚他要和煤球一起待到天明?

“睡不着?”正当霍予淮沉思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在楼梯处响起。霍予淮扭头看去,西尔维娅穿着一身睡裙站在二楼楼梯间。

“是,睡不着,下午见到的那一幕总是会在脑海里回荡。”他对西尔维娅素来坦诚,他的畏惧小心等等,对方都全然知晓,在对方眼里自己根本没有秘密。

西尔维娅走到她惯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上:“不仅仅是被那副场景吓到了?”

霍予淮也承认:“那只是一方面,我就是在想,你说什么仇什么怨,要做的这么残忍?这些年我觉得见识不少,可是在面对这些的时候,我还是会为人性的恶毒面感到齿冷。”

西尔维娅:“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性本就是最复杂的。下午给雷队的那两张素描像,估摸着他这会儿也已经有了结果了。”

霍予淮惊讶:“怎么说?就是你素描像里的这个人吗?”

“就是他,可惜这个人的身份,雷队要头疼一阵了,牵扯出来的事情不小。”西尔维娅托着下巴,恐怕雷达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吧。

霍予淮:“身份?他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吗?”

“当然有了,”西尔维娅弹了弹手指:“本应该在两年前被执行死刑的人,两年后却出现在大海上,这还不值得深思吗?”

霍予淮坐直身子:“那么两年前被执行死刑的人是谁?他这两年又去了哪里?”

“能够在社会上过两年,他是不是得要有新的身份证明?现在监控无处不在……而且能够将一个死刑犯弄出来改头换面,这背后的水……很深啊。”

西尔维娅:“你的这些问题雷队当然也会想到,所以我说他会头疼一阵。”

霍予淮也感觉有些烧脑:“若是这么说的话,肯定系统内部有人,否则对方怎么可能逃过死刑?这肯定需要内部人士的配合的。”

霍予淮想到的这些雷队也想到了,事实上在确定了死者身份以后,雷队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会小。这会儿他们刑警队就坐在一起开会,中心问题就是为什么两年前就该死去的赵磊,他为什么现在出现在沙滩上?

还是被人以这么一种残忍的方式抛尸的?他两年前是怎么逃脱的?以及这两年内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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