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说,我就是那个婴儿吧。”祁慕晗言语有些哽咽。
祁彦庭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落地柜子,说道:“那边柜子上数第三层的东西,拿过来。”
祁慕晗顺着祁彦庭所指的方向寻到了柜子第三层,打开柜门,里边平整的摆放着一个布包。
祁慕晗小心的将布包拿到窗前递给了祁彦庭,松开手,眼睛仍死死的盯着,直到祁彦庭吃力的将布包打开,露出里边的东西。
正如祁慕晗所想,布包里边是当年祁彦庭救下祁慕晗之时,祁慕晗身上所有的物件,一件金色小袄,一顶缎面小帽子,还有一个镶玉的金锁。
祁慕晗拿起金锁仔细的看着上边的纹络,努力在脑海中寻找最深处的记忆,可是脑中却是一片茫白。
祁彦庭拍了怕祁慕晗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心急。
“那时你尚幼,记不起也属正常,不要勉强自己,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些东西就交还给你了。”
祁慕晗摸了摸金色的小袄,这么些年过去,手感依旧柔软,确是很好的料子,想必自己的父母应该是衣食无忧之人,即便没有自己在身边陪伴,也该不会吃太多苦,心中倒是有几分宽心。
“慕晗,无论今后你做出怎样的选择,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为父所希望的唯有你平安。”祁彦庭说道。
祁慕晗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随后双膝跪在地上重重的拜下身子,“您对我有再造之恩,莫不敢忘。”
“快起来,起来!”祁彦庭撑着身子伸手想扶起祁慕晗,可是身子实在使不出力气,反而是祁慕晗怕祁彦庭摔下床,连忙将祁彦庭扶回了原本的姿势。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圆润的妇人走了进来,步子有些急切,“彦庭,伤在哪里?快与我瞧瞧!”
此人乃是祁彦庭的夫人,祁氏兄弟的母亲,方翎。
方翎几步到了床前,伸手摸了摸祁彦庭的额头,又用眼神扫视一番,“究竟伤在哪里?”
祁彦庭握住了方翎胳膊,“夫人,不用紧张,就是大意中了点儿毒,慕晗带来了药师阁的施阁主,解这小毒,对人家施阁主来说信手拈来的事儿,你就放心吧。”
祁彦庭安慰着方翎,还硬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你呀,就会找话让我安心,我可是都听说了,你是被抬回来的。”方翎戳穿到。
方翎回头看向祁慕晗,“慕晗,我这才从外边回来,就听弟子们议论,你的武功精进不少,能与殷玖离对阵,以前我与你父亲还以为你这性子,难有造诣,看来是我们想错了。”
祁慕晗自方翎进屋,就一直站在旁边,此时内心五味杂陈。
“嗯。”祁慕晗根本没有听进去方翎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得随口应了一声。
方翎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祁慕晗身前,“你怎么了?”
“没事,母亲。”祁慕晗说到。
“休要跟我打马虎,你何时如此安静过,快说!”方翎追问到。
祁慕晗看着方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温柔和慈爱,祁慕晗就像是被吸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开眼。
小时候,祁慕晗是个爱撒娇的孩子,而方翎就是他最常撒娇的对象,好像无论闯了什么祸,只要朝着方翎撒个娇,就能得到一份护佑,渐渐的变成一种依赖。
长大后,祁慕晗努力打理梁溪城的生意,每次解决了什么难题,都会汇报给方翎,只求一句夸赞,心里就暖洋洋的。
此时,他再次直视着方翎的眼睛,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我……”祁慕晗思绪飞转,仍旧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
“夫人,不要为难孩子,还是我与你说吧。”祁彦庭看着祁慕晗的模样有些心疼。
“好,那你说说,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方翎几步坐在了床边,直勾勾的盯着祁彦庭。
祁彦庭长叹一声,伸手握住了方翎的手,严肃的说道:“夫人,慕晗他……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方翎疑惑地看着祁彦庭。
祁彦庭没再多说什么,朝着方翎缓缓点了点头。
方翎瞬间明白了祁彦庭的意思,瞳孔瞪得老大,“你是说……那件事?!”
方翎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子,手心也渗出汗来,她喘了几口粗气,缓缓转过头看向祁慕晗。
“母亲。”祁慕晗开口到,或许是想安慰方翎,或许是想说给自己。
此时这简单的两个字,方翎却听出了泪意,上前一把将祁慕晗抱住。
祁慕晗回应着将双手环抱住方翎,祁慕晗挺拔的身子要高出方翎一整个头的高度,如此环抱,方翎整个人陷入了祁慕晗的怀中。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看着我哭了。”方翎此时眼泪已经溃堤。
祁慕晗轻拍了拍方翎,感受着胸前这股暖意。
“瞧你,在孩子面前哭什么呀。”祁彦庭言语温柔的说。
方翎放手与祁慕晗分开,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不知怎么的,眼泪竟不听话了。”
方翎缓了一下情绪,认真的说道:“你现在都知道了,还肯叫我一声母亲,我真的很开心。这么些年头了,我都快忘了你原不是我生的,我只当自己有三个儿子,以后也是。”
“您也永远都是我的母亲,一切都不会变。”
“我了解你,你定是会去找寻自己的身世,且放心去寻吧,我与你父亲都支持你。”
方翎说罢,回头瞧了瞧祁彦庭。
“你母亲说得没错,为父这些年没能查出线索,一直是个心结,你就放手去查,遇到困难就回来,为父想办法。”祁彦庭说着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