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楹身子瘫软无力,祁慕晗搀扶着她朝门口勉强走了几步,眼瞧着就要摔倒,祁慕晗只好将施楹扶到凳子上坐下。
祁慕晗余光扫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你这些天都没吃东西吗?”
施楹吃力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吃他的东西。”
“秦艽固然可恨,也不能因为他跟自己过不去,看他对你倒有几分真情,应不会在食物里动手脚,何必为难自己,你这个样子,哪里逃得出去。”
祁慕晗温柔地看着施楹,眼前施楹虚弱的样子,让他心生疼惜,自从知道施楹是自己的亲妹妹,祁慕晗的担心一点不比施隐和巫马沫茹少。
当年祁慕晗被掳走时不满两岁,那时施楹也尚在襁褓中,或许对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的事全然不知,而这些年,祁慕晗也不知还有她这样一个妹妹。
祁慕晗想出了神,伸手摸了摸施楹的脑袋。
施楹头顶传来一阵温热,温柔且舒服,可这份温暖与她而言太陌生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祁慕晗,眼神中充满不解,也正是这个眼神,将祁慕晗的思绪拉了回来,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
祁慕晗撇嘴笑了笑将尴尬掩饰,随后转移话题道:“你哥也来了,就在外边,咱们走吧。”
祁慕晗将施楹再次扶起,出了房间,祁慕晗朝着施隐藏身的位置望了一眼,同时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施隐见状,着实松了口气,刚要下来会合,突然间,一个阴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你们去哪里?”
随着声音,秦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手持利刃的乌衣刹。
随着秦艽一声令下,乌衣刹的包围形成了一个铁色冰冷的圆圈,将祁慕晗和施楹围在中心。
秦艽带着面具,仅露出的眼神中满是怒气,“你怎会在此?”
祁慕晗冷哼一声道:“你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祁二公子爱多管闲事的毛病还真是让人头疼。”
“闲事?以前或许是闲事,可你如今搞得我未来大舅哥发狂失踪,还抓了我妹子,这与我可不是闲事。”
秦艽冷笑一声,“既然你能跟到这里,想必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自然该想到仇天界做事,最是不讲情面,何苦孤身前来送命。”
“秦兄弟带上面具,倒是添了几分狂妄。”
“看来今日我们之间必分出个生死高下不可了,我知道祁二公子武功盖世,可我仇天界也不是吃素的。”
秦艽转眼看向施楹,“小楹,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他冷酷地说,“不管今日生死如何,你,都是我的。我会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同生,同死。”
祁慕晗的眼神瞬间变得冷硬,语气决绝:“我不同意!”
秦艽长笑一声,随后一个抬手,所有乌衣刹瞬间逼近,刀光剑影在暗夜中闪烁。
祁慕晗眼神坚定,丝毫不惧,他手中落樱剑如龙出海,挥舞之间,剑尖挑起一片片尘土。
祁慕晗身形矫健如龙,那二十几个人被他精湛的剑法打得落花流水,兵器脱手,连连后退。只听得兵器碰撞声、脚步声、喘息声混杂在一起,危险而激烈。
秦艽在一旁观战,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欲望。
隐蔽处的施隐密切关注着战局。他手中紧捏医针,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眼瞧着二十多个乌衣刹全数惨倒在地,祁慕晗杀心一出,死伤过半,秦艽却没有一丝怜悯。
解决完乌衣刹,祁慕晗还没得喘息之机,秦艽出手,剑势如风,每一剑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祁慕晗迎向他,两人双剑相向,瞬间打作一团。
关键时刻,施隐突然发难。医针犹如流星划破黑暗,准确地击中了秦艽的肩头。秦艽痛苦地倒退几步,但仍坚韧地挺立着。
施隐见一击得手,起身一跃而下,与祁慕晗并肩而立。
祁慕晗抓住这个机会,他与施隐合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秦艽发起攻击。
他们的身法灵动,配合着致命的招式,一时间,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夜晚中回荡。
秦艽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勇猛抵抗。然而面对祁慕晗和施隐的默契配合,他的抵抗变得徒劳无功。
很快,祁慕晗与施隐二人便将秦艽逼入绝境,落樱剑直指秦艽咽喉,秦艽下意识身形一矮从落樱剑下闪过,岂料正合祁慕晗之意,只见祁慕晗顺势反手一挥,剑光闪过之处,秦艽的剑瞬间断为两截,整个人也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秦艽一脸不甘的瞪着祁慕晗和施隐,擦去嘴角渗出的血,故作得意道:“今日我是败了,可你们也不会好过,或许你们该回去看看,药师阁和祁氏邪琅天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你什么意思?”祁慕晗惊道。
“我什么意思,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大戏即将开演。”
秦艽的笑逐渐变得癫狂,祁慕晗看着眼前人已经无可救药,留着只会为祸世间,杀心即出,于是手腕一紧,随后挥起落樱剑朝着秦艽心口直刺。
万没想到,施楹突然拖着无力的身子扑了上来,用双手紧紧握住了落樱剑身。
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淌在地,施楹疼得鼻子一紧,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祁慕晗急忙收剑,心疼道:“你这是做什么,赤手挡剑,你可知若是我再多上两分力道,你的手指怕是废了。”
“小楹,你……”施隐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忙从怀中掏出几块纱布和止血的药膏给施楹做了包扎。
看着施楹双手的纱布透出血色,秦艽惊得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傻在原地,他万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决绝,施楹却依然选择救他性命。
当下秦艽一时无措,直直地看着施楹的手。
“哥,留他性命,求你。”
施楹声音有气无力,眼泪颗颗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