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孤九剑
君剑,言出法随之道。
帅剑,阳谋之道,知己知彼之道。
将剑,三十六计之道,机变狡诈之道。
相剑,权谋之道,诚实愚拙之道。
士剑,死士之道,超越一切之道。
车剑,守如磐石之道,攻无不克之道。
马剑,速度之道,风之道。
炮剑,无坚不摧之道,火之道。
兵剑,为民之道,安居乐业之道,公平正义之道。
在一座古风农家小院之中,一位满衣着华丽的老者,正对着一位面带稚嫩,衣着朴素麻衣的少年讲解帝王心术。
“称孤九剑的心法,就是我大叶王朝的帝王心术,无他,厚黑二字而已!
“厚”就是脸皮要厚!
当年我大叶王朝太祖争夺天下,广积粮,缓称王,对人伏低做小,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后发制人。
利益之下,一切都是虚妄!
“黑”就是心要黑。
当年项羽为逼迫太祖退兵,要杀掉太祖父亲,炖成肉羹,太祖却对项羽说道,我们是结拜兄弟,我父即你父,如果你要杀的话,请分一杯羹。
“黑”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厚”乃天下之大本,“黑”乃天下之达道,又厚且黑,天地敬畏,鬼神惧怕。
方圆,我知你心地淳厚,但如今我大叶王朝被外戚夺权,你作为太祖第九代嫡孙,你只有将《称孤九剑》修习圆满,才能夺回我大叶天下!”
叶方圆持剑抱拳,“是!孙儿随时谨记!”
叶家老祖看着叶方圆一副恭敬地敦厚的模样,一个耳光打在叶方圆的脸上,又重又狠。
“称孤九剑有无数种心法。
先为民,才能为军。
先为将,才能为帅,为相。
将帅相大成才能为君。
将之剑,机变狡诈之道。
两将对战。
该跪下去的时候,你却扭扭捏捏!
该对对手吐口水,撒石灰的时候,你却犹豫不决!
跪!就要心悦诚服地跪下去,这样你的敌人才能放松警惕。
口水,石灰和强弓,硬弩一样,都是利用武器装备打败对手,怎有卑鄙无耻之说。
为将三十六计,每一计,都必须厚黑果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利益之下,所有人都是刍狗。
古往今来贤达的将相王侯,那个不是杀伐果断之人。
神挡杀神,佛当杀佛,更无论亲人,父子,兄弟姐妹!
我刚才给了你一巴掌,你一定怀恨在心。
来!
把你的愤怒表现出来!”
叶家老祖侧脸朝向叶方圆,示意叶方圆出手。
叶方圆看着叶家老为复国鞠躬尽瘁,鬓发苍苍的面貌,不忍直视叶家老祖。
“老祖教训孙儿的不是,孙儿怎敢怀恨在心。”
“啪!”
叶家老祖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叶方圆的脸上,叶方圆的脸渐渐地红肿起来。
“孙儿错了。”
叶方圆赶紧低头认错。
“错!你错什么了?”
叶家老祖逼视叶方圆。
……
[老祖说我错了,那我一定是哪里错了!]
叶方圆想起小时太傅在宫中教诲的三纲五常,无语不敢抬头。
[君剑,洞察天下。]
叶家老祖用称孤九剑心法,洞察叶方圆的真实反应。
叶家老祖从叶方圆的脉搏心跳,瞳孔的伸缩,以及下跪的力道,发现叶方圆是真心悔过。
“啪!”叶方圆的脸上又挨一记,叶家老祖将老脸逼近,唾沫横飞,
“你错在什么都不做,你错在你不知道里错那了!
你错在,我说你错了,你就真心地认为你错了!
三纲五常是臣民遵守的法则,不是帝王的准则。
你可以心狠手辣,有人打你,能打赢,就打回来。
你可以卑鄙无耻,不能打,就谄媚讨好,卧薪尝胆。
你必须有自己的主张与认知。
你看看你。
你在宫中被那些迂腐之子教成什么样子了啊!
恭仁谦让?
我呸!
教你恭仁谦让,是让你表面上看起来恭仁谦让,不是让你真的恭仁谦让。
你饱读诗书,你睁眼看看,那个乱世之主是恭仁谦让之主。
来!
把你的愤怒表现出来!
今天,你必须先把“黑”这个字,给我学会了!”
“孙儿不孝,孙儿不敢!”
叶方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叶家老祖见脚下的叶方圆好说歹说说不通,三纲五常好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捂脸嚎哭起来。
“可怜我大叶王朝,将亡于无知小儿啊!”
叶家老祖向叶方圆吼着,想着复国无望,用掌将自己的脸,拍的“啪!啪!”作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
叶家老祖的脸颊已被自己拍的通红一片。
“老祖您别打,要打就打我吧,孙儿错了,请老祖责罚!”
叶方圆见叶家老祖痛哭,心中一慌,赶紧去拉叶家老祖的手。
叶家老祖被叶方圆半身拉住右手,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摸样,怒从心头起!
顺手从左手边的长条凳上,抄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脸的往叶方圆身上打去。
“好!
我满足你这个要求!
“厚”也学不会,“黑”也做不到。
你看看你现在穿的什么样的衣服,我断你月供,不是要你去打工。
是要你去练习架空,夺取叶家外门产业里的那些掌柜手里的钱财,权柄。
你对付不了我,难道连那些秀才都考不起的老板,掌柜都对付不了吗!
你就是想熬死我,再继承家业!
我打死你。
不为穷奢极欲去艰苦朴素。
不为收买人心去礼贤下士。
不为征服一切去体恤人心
我打死你这个昏君。
……”
叶方圆不敢反抗,只能蜷缩身形,任凭叶家老祖抽打。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知了声声阵阵,老祖抽打贤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突然!
一片乌云从远方飞来,遮住了长空,将整座城市笼罩。
天瞬间暗了下来。
叶家老祖直觉不对,停下手来,抬头往天空看去。
[不是乌云,这是什么?]
天空之上,有一座巨大的堡垒,将遮挡了整座城市的阳光。
堡垒中,跃出无数的黑点,由远及近……
是无数的钢铁巨鸟!
“呜~呜~呜~”
钢铁巨鸟上不停地跳下骷髅铁人,
小院四方不停地传来惨叫声。
一只钢铁巨鸟袭来。
“铛!”
一个骷髅铁人落在二人面前。
骷髅铁人浑身黝黑,眼冒红光,目光锁定祖孙二人,手持两柄闪烁着电光的钢刀,向两人冲来。
“方园!快走!”
叶家老祖抽出家主之剑,向骷髅铁人冲去。
骷髅铁人手持闪烁着电光的钢刀,向叶家老祖砍去。
[马剑,一骑绝尘!]
叶家老祖双足扭动,螺旋状跃起,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躲过骷髅铁人的双刀。
双刀的电光灼焦了叶家老祖的发须。
[炮剑,狼烟!]
叶家老祖将剑往地上一铲,一撩,一股黄沙以扇形袭出,笼罩在骷髅铁人的骷髅头之上。
叶家老祖一个翻滚,滑到骷髅铁人脚下,持剑一挥……
火光四溅!
骷髅铁人毫发无损,钢剑却断成两截。
叶家老祖惊讶之色一瞬即逝,断剑往骷髅铁人面上一掷……
[将剑,远遁。]
叶家老祖反手一掌拍在地面,尘土飞起……
骷髅铁人先是头颅被黄沙袭击,目不能视,后又被尘土笼罩,四周一片模糊,他双刀合并,往身下插去,将双刀功率开到最大!
“滋~滋~滋~!”
尘土之中,三米之内,电光闪动!
“啊!~~”
尘土之中传出叶家老祖的惨叫。
“老祖!”
叶方圆目眦欲裂,在飞扬的尘土之中,他隐约看见叶家老祖抽搐的身影。
叶方圆手持练习木剑,一剑透过电光空隙,往骷髅铁人的双目刺去。
“轰!”
当叶方圆持剑之手探入飞扬的尘土之中,一股巨大的斥力,从尘土之中传出,叶方圆感到浑身一痳,就被这股斥力以排山倒海之势推出,重重地撞到土墙之上。
小院土墙被撞得土崩瓦解。
背上的剧痛让叶方圆瞬间清醒,街道之上尽是骷髅铁人在捕捉人类。
只见骷髅铁人手持各种闪烁着电光的兵器,电光在人身之上一闪,中招之人纷纷抽搐晕倒。
“少主快跑!”
街边的屋子里冲出一群壮汉,这些都是叶家的军士,乔庄成邻居就近保护他们。
军士们悍不畏死地往骷髅铁人冲去。
叶家老祖被他们抢进了地道之中,数个骷髅铁人在后掩杀。
叶方圆被另一撮人涌到街道之上,往河边撤去。
尽管军士们训练有素,郁闷无比,但每一道电光闪动,就有一名军士倒下,而刀剑砍在骷髅铁人身上,却是不能给骷髅铁人造成任何损伤。
[这究竟是什么?是域外的妖魔吗?]
叶方圆一念闪过,不过现在的形势容不得他多想,街道之上满是惨叫之声,好几个骷髅铁人已经将目光锁定于他。
“啊~!老子打死你们这些妖怪!”
一个铁塔一样的巨汉提着一柄铁锤从一个巷口冲了出来。
一个骷髅铁人一棍往巨汉横扫而来。
骷髅铁人身高与成人相差无几,但在巨汉面前却矮了一大截。
巨汉不躲不避一锤带过,将骷髅铁人连人带棍锤入墙中。
电光作用在巨汉的身上,只能让他打一个哆嗦。
几天前,叶方圆曾见过这个巨汉一面,这个巨汉是祖父重金招揽来的勇士,能用千斤巨锤狙击马车,有万夫不当之勇!
叶方圆大喜,正要召唤,却发现巨汉的动作迟缓起来,目光呆滞,蹒跚了几步,噗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背上插着几根管制药剂。
在他硕大的身体后,是一排手持铁管和匣子的骷髅铁人,那些管制药剂好像就是从铁管和匣子之中射出,而他们仿佛正在瞄准自己这群人。
“持盾”
一名十夫长大喊。
“噗呲!噗呲!噗呲!”
叶方圆感觉大腿一痛,低头一看,是一根管制药剂正插在自己腿上。
眼前一黑,天地不再存在。
……
[啊!
……
脑中好痛!
……
这是什么地方?]
叶方圆感觉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间灰色晦暗的囚室,外面是一扇厚重的铁门,灰色的墙壁在微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而自己身着奇怪的条纹短衣,像是囚服。
叶方圆的第一感觉是自己被王家新朝俘虏了,转念一想:
[这里肯定不是王家新朝的监狱,铁与铜等价,这样的暗室,在王家新朝能打造出一只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了。]
叶方圆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望着铁门。
[这里是地狱吗?]
叶方圆想起那个眼冒红光的钢铁骷髅人。
“滴!检测到脑波信号,协同器开始激活……”叶方圆听到颈后传来一阵听不懂的声音。
他伸手一摸,颈后缝合的皮肤之下,嵌入了一块长方形的硬块,心中一惊,接着脑中一片刺痛。
“滴!激活成功!”
叶方圆发现自己能听懂颈后的语言了。
[这……?]
叶方圆顿感心中一片茫然与慌乱,无数的问题纷扰袭来,就像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团一样。
“吸~~~~~呼~~~~~~~~”
叶方圆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称孤九剑起手式,人格分裂。]
“咚!咚!”
叶方圆极速动到的心跳开始平稳有力,纷乱的思维尽数排出脑外……
[冷漠型人格启动。]
叶方圆冷冷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和茫然惊慌的自己,取得了驱动身体的权限。
[颈后有些刺痛,不仔细感觉,居然还感觉不到!]
他轻轻的触摸着颈后已经愈合的蜈蚣状疤痕,估算着愈合时间。
[难道我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吗?不像啊!我怎么一点长期昏迷的虚弱感也没有?]
叶方圆捏了捏拳,感受着肌肉的膨胀发力。
“把点卷交出来……”
“你交不交……”
“啊……啊……,别打了……我交……交……”
依稀间,叶方圆听见门外传来阵阵叱喝与哀求之声。
[点卷?这是什么?]
叶方圆打量着身处的这间暗室。
[叶平常估算错误,这里不是囚室,这里应该是一间封闭式的居室。]
在称孤九剑起手式,冷静状态下的叶方圆,顺手给刚才不知所措的自己取了个叶平常的名字。
叶方圆看着不远处的正渗着水滴的把手,脑中突然刺痛。
[水龙头?!]
一个从来没有的概念突然浮现在叶方圆的脑海之中。
[马桶,碗柜,电磁炉……]
一个一个陌生的名词以及它们的作用,随着脑中的刺痛浮现了出来。
叶方圆再次摸着颈后蜈蚣状的疤痕,他直觉这一切都和颈后嵌入的协调器有关。
“啪嗒!啪嗒!啪嗒!……”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答案来了!]
叶方圆望向那扇厚重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