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服饰华丽的公子!深蓝色锦袍,身披了一件墨蓝亮锦大氅,站在了窗前,他淡淡一笑,对无浊一礼:“刚刚,下人无礼,多有得罪,请仁兄见谅”
“无妨”无浊淡淡地回了两字……
看着这公子的腰系,无浊心道:无巧便不成书,这正是被偷的那位公子……
“这位仁兄,气宇不凡,可问何方而来?”
“……”这话,却把无浊问住了,这十年除了泽修和师父,他就没与外人搭过几次话,要说闽台榔头山顶,这公子又未必知道,正心下难为,不知从何而答,
“哦,我冒昧了…刚才见您手接落叶,对其喃语,如同仙人,禁不住扰了您清净…”
公子见无浊难为,解了尴尬…
无浊笑笑“我来之处,你未必知道,所以,刚刚未答”
“兄台,我刚听你对叶喃语,可是生了思乡之愁?”
无浊的家乡在洪城,母亲亡后,师父带他去了闽台,此别师父来汴京应试,又不知道将要落脚何处……禁不住回道“唉……一别一伤,脚下落处为乡罢了,便如同那叶随处而安……”
公子见无浊愁绪满怀,不好再问,“仁兄所言极是,夜深风凉,多自保重”便行礼告辞……
清晨,壮儿楼客栈大院里,闹哄哄地挤满了人,这壮儿楼位于状元巷中段的最繁华地段,上下几十间客房,宽敞豪华,庭院甚广,每逢秋试,便集来了各地材子武士,此来诸人,皆有长人之处,卧龙藏虎,形色不一……
在院中,这群参试的士子壮士们里外围了几圈,无浊扫了前围的几人,各各身型精硕,无一赘肉,长年习武,眼神明睿,四肢劲霸有力……一八尺之高的肥硕武士,正与另一个黑衣健硕公子比力,只见那肥硕武士举起了一倒凹形大石,转圈示意,胜了这局,看这高大肥汉举石,前围几人皆都想跃跃欲试……
旁边有人言“武试前一局比力,第二局才比兵器,我等比力可不是这肥汉的对手”,
“嗯,那就第二局兵器,这武状元听说是要拜封大将军的……”
听了几嘴,无浊停了一下,此时,想起师父嘱咐:“不到比考的日子,不要露出功夫来”,这便回屋,思想这石块要三四百斤,举过头顶,常人难办,若第一轮比力,蛮力必胜,第二轮比武蛮力却不见得出胜,必有力高强之技才可……
泽修这两日用了道长教授的法子,书置于头上,后又闭目端坐,除了吃饭,日夜不出门,关着房门头顶着带来的几十本书,一本正经都一一放至头顶,这法子确实管用,不但能放了各种心事,还能忆起每书中的精要……
两日后,泽修与无浊分道而行,各自去考场,泽修去文试,无浊去了武试……
文试考场,仕子们进了一个个的小屋,一考三天;武试,一局一日,共三局,绩优则不断级级而进,第一局:比力举石
几千武士分十个考场,无浊从二百斤开始,一直举到了三百八十斤,已进入前五名,这五位依次是,那位在壮儿楼的肥硕武士,两个红脸身形健硕来,边远地区的牧民打扮,一看便知两人盛年之貌,二十几岁,名字奇特:耶律齐、耶律洪,一黑绵袍腰系宽皮带的武士,便是那天在壮儿楼院中,与这肥汉比试的公子,与无浊年龄相仿,名沈成。无浊报了父性师名:靳无浊。
又一轮四百斤举石比赛开始,换了一个小院,离那文试的地儿极近,只有百余米,五人先后走来,这局,肥硕武士的蛮力用尽,走到巨石前试了几次,都难提起,第一个败下来;两位耶律姓的也试试,好像提石都费力的样子,便也败下来;满场只剩两人站着,黑绵衣少年——沈成,青锦袍的勒无浊。
黑绵衣少年脸精瘦,细长眼,看上去倒还周正,但气宇又失三分正气,沈成上前搭讪无浊:“兄台,就剩我们两个,你可先举,我最后”
无浊当下不明其意,心想:为何这沈成要我先……?
“考官按排了次序,我们遵循便是”无浊淡淡的回应
“下一个,沈成”
“考官,我内急,可能先让另一位举?”沈成内急地样子
“好,下一个靳无浊先举”赛官喊到无浊,无浊看看去厕房的沈成,心道:我刚刚没答应,此人倒底如了心意……
无浊到大石面前,没有马上就运气,刚刚沈成一番表现,让他心中疑惑,看看地上无恙,伸手试了试大石两边,果然,两边油滑,像抹了油!怪不得刚才那三人提都未提起来…这,如果报了塞官,此局便要重来,如果不报……正在心中犹豫,塞官催促:“靳无浊,可能举吗?”
“等等…”昨日那位少年的侍卫“福子”,一旁喊话“塞官,那石上被人摸了油!”
考官看了看福子,“摸了油?”
福子道:“塞官,您过来一试便知”
考官忙过去用手一试,果然,“你怎知道?又是谁摸了油?”
福子一礼考官:“我公子早上走过,正见一人这里鬼鬼祟祟地倒腾,试了试,他摸了油!”
考官一听,便知道为何前三位提不起,立道:“换个考具来,此局重考!”
沈成这会儿小跑了过来,考官言道:“此局重新比考!”
沈成看到了福子脸露惊色,立又回来神色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