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正堂,田馥林已端坐等侯……
见祝正德与周基庭来了,忙起身行礼:“祝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甚好!坐!田兄”祝正德几步坐下命王管家:“看茶!”
祝正德问田馥林:“田兄,何事而来,直言无妨”
田馥林眯着小眼倾着那幅薄弱的身板,笑着对祝正德道:“祝兄,此来,有大好的买卖……”
祝正德寒暄道:“蒙田兄关照,甚买卖……?”
田馥林迎着笑脸,继续说道:“我雇了几百人养蚕,需些山地,植桑树,你那茶山,也没怎么打理,可愿意出手……7000两纹银,高市价一倍!这买卖你说可不大好嘛!”
祝正德呵呵笑一声,看看周基庭……心道,刚说到你们出招,便来了……
周基庭接过话来:“田东家,这茶山住着几千号的人,料理茶园子,我们也不好卖,您出这高价,不如买南面的山,那里温度高,桑树长的旺些”
“茶山离织纺近些,这样,一万纹银,这价已三倍,不能再高了……”田馥林又执意要买,
祝正德盯着田馥林两只小眼,声调冷冷道:“田兄,你出这价来买茶山,可不太象生意人了……”
田馥林见祝正德脸色难看,无趣得很,低声喃喃说道:“这价三倍……祝兄不动心?”
“来,田兄……尝尝这明前鲜茶,入口甚是鲜甜……生意不做,兄弟还得做……!”祝正德冷着脸色,不再提茶山了……
田馥林知道,祝正德这是下了逐客令,自己没趣儿了,抿了一口茶道“好茶…好茶!”便起身:“锦坊还有事,我不便叨扰了……祝兄,告辞”
看着田馥林灰溜溜地走了,周基庭道:“他们定知道这茶山的矿藏,必不会就此罢休……”
祝正德也点点头:“这趟,他必是给沈括跑的……”
院里,钰儿与陆远下了课堂……
陆远已十三岁了,俨然少年祝正德,怀远一旁静静坐在地上看着钰儿和陆远走来愣愣地出了神……
他的世界,陆远已是六尺之高,一只画笔手中拿,在墙壁上写画着什么,很多人围着,拍手叫好,夸赞他的画作……而钰儿,一身红衣,手里持真火剑,骑在马上,手捂着胸口,指挥千军奋杀……他也看到了自己,竟然是在钰儿的身后……
这是为何?心像如画,耳报鸣音!这是心静神定的合一之境!也许在将来有那么一日,一时,就有这么一个情景……此是片片断断的图象,不相连,随着修为加深,便可用意念查问……
十岁的怀远并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只是见图中钰儿伤口流血,甚是心疼……怀远悲伤地道:“钰儿流血了……”
钰儿见怀远脸色悲伤,又道自己流血了,拍拍怀远道:“钰儿不是好好的嘛……怀远哥哥,你怎了……”“钰儿流血了……”怀远重复了一句流下泪来……
钰儿用袖子给怀远擦泪,道“二哥……你看,钰儿好好的呀!”怀远看看钰儿,和钰儿认真地说:“哥哥,在你身后……”
这些话懵着了钰儿,一头雾水……
这时,华跃走来:“你们下了课堂也不饿呀,都来……吃饭了……!”说话间,周基庭祝正德成胜三人也从书房出来……
“师父!父亲”钰儿看见忙迎上去,“师父,怀远非说我流血了……还哭了……”祝正德华跃对眼相看,华跃愁容一脸道:“这孩子,怎又傻了?”
周基庭却不甚惊奇,为何?一早给怀远通脉时,怀远说了一些怪话……,周基庭观了怀远玄目,又试了怀远后脑,天门竟是开着的……这就是说,他看到的不是现在……这意味着,他所见之情境,必会发生在将来的某时某刻……周基庭犹豫,给他切断,还是留着……
周基庭问怀远:“钰儿在哪里?”
怀远道:“骑在马上……”,周基庭又问:“在马上做什么?”怀远道:“拿着剑……打架”周基庭摸摸怀远的头道:“怀远,这些发生还早,钰儿那时已经长大了,怀远,如再看见长大的钰儿只来告诉先生”周基庭知道怀远走暗功,却又不能言说,未来,钰儿必是有番艰苦,这些当年师叔清水道长已经交待了……
“嗯……”怀远对周基庭点点头……
祝正德问:“怀远说甚?钰儿怎了……”
周基庭道:“奥,没什么……,怀远做梦了……”周基庭圆说过去……
祝正德神色紧张问道:“梦?什么梦?钰儿怎了?”
周基庭安慰道:“小孩做梦,莫要当真!走,饿了,吃饭去……”
一堂人饭后……
周基庭领来钰儿、怀远,燃一柱香,命钰儿怀远三拜,拜罢,周基庭严肃地说:“今日传功,钰儿,你和怀远一会儿定下心坐好”
钰儿知道师父每每传功都是意传,非平常讲话,疑惑为何也让怀远坐下,瞪一双大眼扑闪着问道:“师父,你不说话,怀远他是听不到的!再说师父还未教……”周基庭截了钰儿的话道:“钰儿坐自己的,怀远懂”
院中,周基庭坐于两个孩子身后,暗暗用密意传功:观玄气进头顶百会穴……百会打开…玄气走督脉………入丹田,停丹田……由会阴上任脉…延任脉再进百会……
周基庭在后面看着,两股白色玄气从顶而入,在两个孩子的身体中,由督脉转至任脉!玄气走向均无误!周基庭未教过怀远意密传音,也并未指过他穴脉位置,这怀远从小痴傻呆滞,不受外染,气不外散,反而保留了心所的干净,不用后天意识,便通达玄道,可知可用,此真乃天佑也!
钰儿、怀远收了气起身,已近酉时……怀远笑脸迎着周基庭道:“扬子弟弟来了!”
最近有人来,只要怀远认识的,都会“预告”,钰儿也不惊奇了,拉起怀远道:“走,怀远哥哥,我们去院里等他……”
一盏茶的功夫,一辆马车停在祝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