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基庭轻盈一迈跳出窗外,瞬间转到这男子面前,一声不吭盯着他,这男子衣领前带两粒小扣,周基庭见这男子要低头,在他胸口一抓,两粒扣握于手中,对吴萧道“押进屋里”
祝正德庆儿护着曹伯进了隔壁,两个小厮儿守在门外
周基庭对吴萧道:“绑结实了”
这黑衣男子被塞实了嘴,反抗不过,安静下来……,周基庭也不审问,先拿着两只小扣观察起来……
又看看这男子的黑靴,下巴撅一下示意吴萧,吴萧即会意,立摸索这黑衣人的靴子,从左右靴里各搜出两把匕首,看了,匕首上面刻着黑猫,眼睛点了红色朱砂……吴萧和周基庭即心中明了,黑猫岭的人……
周基庭一番观察后,拿着两粒小扣递到男子眼前,道:“吃了便死个痛快?”
男子闭眼不理,周基庭又道:“干你们这行当,栽了便认,可为何而死?死的可值吗?”男子仍是不理,周基庭哈哈大笑起来道:“不用你说,你听着就好……你在船上装做商旅,小厮儿将这百斤箱子置于出口挡路,你却可轻松提起……便露了内力出来,下船时,那一沟壑两三步之远,却能一跃而过,轻巧落地,我们入住此地,你便隔壁客栈开房,这……跟来一路,你倒是辛苦,哈哈……可这几天都没下手,怎今晚便急了……”男子听了,事事都在这周基庭眼里,自己露了太多马脚,晦气地低下头来……
“可是听说要去府衙讼状了?那你便是不想让曹伯作证,这又为何?……除非是你们诬害吴镖头,泄了走镖线路!便这泄露线路之人指使你来灭证!”周基庭说到最后,脸肃重起来:“知这路线之人只有五人!三人吴家父子,一人身亡,只还有一个,你为谁而来!”
吴萧道:“这刀上的标志是黑猫岭的,那日,去药房查问,也是拿着这标志的刀”
周基庭道:“那就更加明了了,不用审他,见了官自会开口……”
又细查了这人身上,搜出了一只用机括发射的小弓弩,这弓弩虽小威力极大,若百步之内至人要害便是必死无疑……周基庭拿着弓弩问吴萧:“射在镖师身上的,是不是这弓弩”吴萧点头道:“就是它……”
周基庭让李良收了弓弩匕首道:“我们现没这许多闲功夫,审案查赃等事,那便是衙门干的了……”又对小厮儿一番吩咐道:“看好了他,他值十万两官银”
天刚见亮,祝正德、周基庭等一队人马,已侯在王府门前,王延钧命小厮儿也备好车马,一人浩荡而行,至百里之外的南广府衙……
路上未停半刻,下午,已赶至府衙门口,王延林王大人,亲自至门口相迎……一番客套,进了府衙大堂,王延钧早已将快信传来,王延林大人乃有名的清官能臣,暂不详表,见又抓了贼细,立即升堂审案……
“威……武……”“威……武……”“威……武……”衙役低沉雄厚的声音威慑公堂之上
三声过后,“啪……”一声惊堂木,王大人道:“堂下所绑之人,报上姓名!”
那黑衣男子甚是赤强,歪头不语,王大人再问:“堂下之人,报了姓名!”
还是不语,“啪……”一声惊堂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
见男子还是不语,王大人来了气,狠狠一执令签道:“用刑!支开嘴,拔牙!”
刑役立即上前,才拔了两颗,这男子顶不住了:“我……招”
“从实招来!”这男子嘴露着风道:“我是黑猫岭的人,外号黑狸”
“这弓弩和匕首可是你的?”王大人继续审
“是”黑狸答道
“你一路跟踪而来,又带凶器埋伏窗外!为何?!”
“我……”黑狸怕是不想说了
又是“啪”的一声,“用刑……!”话音刚落,
就听他道:“别用刑了,我说!”
“我来灭口证……曹伯”
王延林又道“曹伯,为何灭口?”
黑狸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又看了看周基庭说道:“他说的没错,如让吴镖头脱了嫌疑,便查到赵召头上”
“赵召?哪个赵召,”
黑狸:“还有哪个,手里有行镖线路的赵召”
“你可知道诬陷朝官,罪加一等……!”
黑狸答“我知道,我不说,你用刑,我说,又指我诬陷……”
“行镖线路如何交与你的?”
“我和他联络只用暗号”
“用何暗号速速说来”王延林继续问
“如有急事,他便在家路口处烧纸钱,我在斜对面的客栈便看到了,他烧完地上画个图形,或是三角,或是套圆,我看见图形,便去林轩茶楼,找到右角边刻着一样图形的桌子,在桌子下面取他贴的纸笺”审到这里王延林大惊,这是35条人命,十万两官银啊,他赵召胆子也太大了,
“这么说你并未见过赵召?”王延林继续道
黑狸道:“并未见过……”
“行镖线路如何给你们的?”王延林继续审
“就贴在桌子下面……”
“他又有何好处?为何帮你们?”
“他拿了三成,三万两”
“赃银怎交给他的?!快说!”王延林厉声喝道
“赵召留在茶楼的纸笺,命我装在粮食袋子里,运进赵府”黑狸答道
“何时运的?”
“刚刚进腊月”
王延林怒发冲冠道:“你等贼人便为这银两害了三十五条人命,可恶、可恨之极!鞭打一百!押后再审!”
衙役提了吴伯总进堂,只见这老人毛乱的白发花花,瘦骨嶙峋,当年吴镖头的雄姿一分不见,在这大狱中苦熬四年,面色悴惨……
吴萧见了此刻的父亲,竟一声叫不出来,七尺男儿抱住父亲黯然泪下……
此刻,李良交了讼状,曹伯作为人证陈述完了,画押按印,周基庭将抓黑狸的全程做了笔录……
吴萧搀扶吴伯宗,王延钧、祝正德周基庭一行人下榻了官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