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吃到下午,六人才急匆匆地赶往码头,搭坐最后一班船回岳麓书院。
孙山还买不了少特色的糕点,留在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吃。
只不过最后全便宜了桂哥儿,他的肚子是无底洞,吃得再多也吃不饱。
孙山一个大馒头已经顶胃了,桂哥儿连吃了五个还能继续吃下去。
看来他的书童真的不好养,没点钱养不起。
休沐完毕,又开始紧张地读书生活。
在岳麓书院读书,日子非常规律。
起床-吃饭-读书-吃饭-读书-吃饭-读书-睡觉。周而复始,单调又枯燥。
只不过幸好有同窗解闷,日子在打打闹闹中欢乐的度过。
孙山在岳麓书院三个月后才收到家里的来信。
信上孙伯民说他们已经平安回到孙家村了,从长沙府带回去的桐油很快脱手,后悔没有带多点回去。
孙伯民,苏氏,黄氏嘱咐孙山要好好待在书院,莫要乱跑。
还有不要乱信陌生人,小心被人骗了。
最后信中附上了五十两,让孙山不要不舍得花钱,家里还有钱。
同时叮嘱孙山要吃好穿好,特别是冬天,一定要注意保暖。
要是得病了一定要及时就医,不要嫌烦不去看病。小病可不能拖成大病。
特别是他的小身板,更要注意。
信的最后面是对桂哥儿说的,让他吃好穿好,更让他紧紧地盯着孙山。
孙山看完信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到大箱子。
山高水远寄一封信过来太不容易了。
寄信不仅贵而且时间长还会随时丢失。
孙山想着下次休沐就给家里写信,交代书院的情况,好让他们安心。
孙山是五月份来到岳麓书院的,转眼就到八月份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快到了。
同乡会的会长刘直延组织成员开座谈会,还体贴地给每个学子送上一块粤式月饼。
孙山看了看,是双黄莲蓉月饼,孙山的最爱。
今天一早吃了书院发的湘式月饼,孙山不太喜欢。
还是他们的粤式月饼最好吃。
湘式月饼
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主要聊书院的夫子,同窗,学业。
学子跟学子聚在一起,不是吟诗就是作对,最后上才艺表演。
孙山不擅长吟诗作对,所以他最适合做观众。
至于他的好基友钱鹰扬,跟他半斤八两,乖乖地陪着他坐在一边,看师兄们对着月亮作诗。
刘直延笑着说:“好了,下面请每个老乡表演。至于表演什么,把你们看家本领拿出来。”
话一路,老乡们热烈地鼓掌。
如此良辰美景好时光,不ho一ho,怎对得起自己的才华。
刘直延身为会长,所以由他来抛砖引玉,给大家表演吹箫。
吹的是《碧涧流泉》。
刘直延一曲毕,众人热烈地鼓掌。
孙山不懂鉴赏音乐,但好赖还是听的出来。
刘直延的清脆之音表现出深山峡谷之中淙淙流水欢快地流淌的情景,诗情画意般的田园风光令人流连忘返。
不愧是他们广南省的同乡会会长,的确有几分本事。
刘直延表演后,下一个老乡弹琵琶。
岳麓书院比漳州府府学的兴趣班还多,乐器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岳麓书院没有的。
君子六艺,其中包括乐,能到岳麓书院读书的,不说擅长,但最起码要懂一门乐器。
要不然出来交际都不带你玩。
钱鹰扬没有表演乐器,而是给大家来了一段采茶戏。
一人分两个角色。
男演员是他,女演员也是他。
声音来回转变,唱得一出好戏。
钱鹰扬唱完后,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会长刘直延开心地说:“鹰扬,想不到你有两下子,这戏,唱得太好了。”
一个老乡也乐呵呵地说:“鹰扬,男声,女声转换的真精彩,惟妙惟肖。哈哈,在下佩服。”
大家七嘴八舌地给钱鹰扬吹彩虹屁,钱鹰扬笑得只剩下大白牙。
本来睁开跟未睁开一样的蒙猪眼,此时更是蒙成一条直线。
不仔细找一找,都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里。
老乡们一个接一个表演,最后到孙山了。
会长刘直延看他是新来的,特意安排他在最后。
刘直延鼓励地说:“阿山,该你上场了。”
在一边跟书童们吃喝玩乐的桂哥儿立即拿出二胡来,非常熟练地递给孙山。
没错!
他,孙二胡,表演二胡!
孙山弹琴不行,吹笛不行,打鼓不行,唯有二胡最擅长。
其实他的二胡拉得也不是很好,不过靠的是曲子完胜。
就像歌手一样,唱功不怎样,可曲好,词好,就有可能一炮走红。
来到岳麓书院好几个月,孙山舍本琢末,觉得古琴,古筝这些高大上,选择学这些。
只不过实在没天赋,学是学会,但一点也不精通,还不如他的二胡拉得好。
今晚的才艺表演要最拿出手的,尘封已久的二胡又该时候横空出世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孙山看大家那么高兴,于是准备拉他的成名曲《二泉映月》。
看着别人开心,他就不开心。
不如让大家一起不开心。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四,月亮也很圆。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孙山拿起二胡,像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人阿炳一样,闭上眼睛,拉起世上最悲伤的二胡曲子。
一曲毕,一睁眼,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
孙山面无表情地说:“师兄,我拉得怎样?”
怎么都盯着他?掌声呢?欢呼呢?眼泪呢?
等了好一会儿,会长刘直延感叹地说:“阿山,你拉的曲,让我想家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说到家,在场的学子都想家。
其中一个老乡感叹地说:“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吟诗,抒发内心的思乡之情。
孙山皱着眉头看着老乡亲,他的曲子是悲伤的,可不是思乡的。
还有不应该夸一夸他的二胡拉得好吗?
怎么转眼就开始吟诗作对,有些还倒酒自酌。
钱鹰扬眼眶红红地说:“阿山,可要三年才能回家,我想家了。”
说完就跟着老乡一起喝酒了。
得亏书院禁止喝酒,所以他们喝的酒,其实是青梅酒,桑葚酒等水果酒。
就算喝再多也不会醉。
最后本来欢快的同乡联谊会,变成悲伤的思乡会。
大家耷拉着脑袋,在书童的搀扶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回斋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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