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才不仅给丙班说了关于考试费用,还跟乙班和甲班说。
当然甲班有些人参加过县试,府试,所以更能体会洪秀才所说的费用。
孙山甩了甩头,不再继续纠结这些,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读书,拼命地读书。
十月底的时候,孙伯民出来接孙山回家。
这次回家有更重要的事做。
孙山的大姐谷雨要出嫁了,日期就定在后天,也刚巧是孙山休沐,所以不用特意跟洪秀才请假。
孙山坐在牛车上,走在回孙家村的山路上。
问前面牵牛的孙伯民:“阿爹,大姐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孙伯民点了点头说:“早就准备好了,哎,现在家里可忙了,家里好久没办过喜事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孙山想了一下,距离孙家办喜事就孙山的满月酒,差不多10年前了。
孙家这些年平静地过着,都是喝别人的喜酒,自家真得没有什么大喜事。
孙山笑着说:“阿爹,莫要紧张,不懂就叫村里人帮忙。”
孙伯民回头看了一眼孙山,乐呵呵地说:“是的,还是山子你聪明,知道请人过来,你阿奶就请了族里的几个婶子过来看着点。办完谷雨的婚事,下一个我们就会办了。等你长大了娶媳妇了,阿爹阿娘更会办了。”
孙山无语地看着孙伯民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姐的即将出嫁。
每次聊天,最后都会拐到孙山身上。
孙伯民,苏氏,黄氏恨不得孙山立即长大十岁,娶媳妇,生儿子。
孙山瞧了瞧自己的小身板,距离成亲还是太遥远了。
两人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孙家村。
走入孙家老宅,果然跟孙伯民说的乱糟糟,到处都摆放东西,整个院子显得好凌乱。
苏氏看到孙山后,喊了一声,随后就进谷雨的卧室了。
孙山愣了愣,这不像往常的苏氏。
每次休沐回来,苏氏肯定会嘘寒问暖,这次竟然瞟了一眼就离开了?
好不习惯呢。
孙山把学堂带回来的东西放到卧室兼书房,随后走到谷雨的闺房。
因为快出嫁了,孙伯民特意整理一间房子作为待嫁的闺房。
走进大姐的闺房,里面坐满了族里的婶子和婆子。
孙山见状,连忙行礼问好。
村长夫人笑着说:“山子回来了,在县城读书怎样了?”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孙山。
有点社恐的孙山保持职业性的微笑:“好,一切都好。”
随后喊了一声大姐。
谷雨看到弟弟回来,关切地问:“山子,你回来了,应该饿了,灶房有吃的。先填填肚子。”
这时候苏氏才想到这个问题,连忙说:“山子,你先去吃东西,阿娘在忙。”
屋内的婶子和婆子也喊着孙山去吃东西,还说小孩子家里特别容易饿,不吃东西可不行。
孙山看到屋内真得人多,急忙地告辞。
吃不吃东西无所谓,得要远离三姑六婆。
族里的婶子和婆子应该在帮忙整理嫁妆之类,还有教导待嫁的一些规矩。
看到大姐脸蛋红红,低着头听讲,孙山莫名地伤感。
大姐谷雨今年18岁了,算是出晚嫁了,再拖下去,要成为老姑娘。
就算订婚了,有对象了,如果不再成亲,肯定流言四起。
孙山再不舍,也要跟大姐分开。
闷闷地走入厨房,看到立夏,小满,寒露也在。
立夏把孙山拉了进来,关心地说:“是不是饿了?这里有炒粉吃,猪肉炒的,很好吃。你快尝尝。”
孙山问道:“二姐,三姐,四姐,你们吃了吗?”
三人摇了摇头,寒露闷声地说:“心情不好,不想吃。”
小满附和道:“大姐后天就要去夏家了,我好舍不得。”
立夏用碗装了些炒粉,还特意挑了些瘦肉放到碗里,弟弟喜欢吃瘦的,不喜欢吃肥。
递给孙山说:“你快吃。”
孙山接过炒粉,看到立夏也是垂头丧气。
安慰地说:“大姐嫁到夏家不算远,我们去县城也能看到她。”
立夏低着头,语气沉沉地说:“哪有那么容易见,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相见也只能逢年过节了。”
孙山知道立夏说的是事实。
夫家并不是不给你见,而是见了多会惹闲话。
谁也不想听到闲话,为了大姐好,也只能少与她相见。
除非有特殊的理由,否则外人会造谣。
小满放了一根柴火到大灶口,郁闷地说:“大姐嫁了,我们家就少了一个人了,好不习惯。”
孙山也不习惯,可不嫁又不行。
啃了口炒粉,不仅喉咙干干,心也干干的。
想到以后休沐回来,再也没有大姐的嘘寒问暖,不由地眼眶红红的。
寒露嘟着嘴说:“阿娘说了,等大姐嫁了,就立即给二姐找亲事。过两年,二姐也要嫁了。”
立夏听到后,脸蛋立即红起来,狠狠地拍了拍寒露的肩膀,恼羞成怒地说:“你说什么鬼话,我才不嫁。”
不嫁是不可能的,只是对未来的迷茫,对未知的惶恐。
谷雨出嫁,不仅谷雨忐忑不安,三个姐姐也一样不安。
孙山啃完炒粉,回到院子。瞧了瞧谷雨的闺房,族里的三姑六婆还在,苏氏和黄氏也陪在里面。
至于孙伯民带着孙二叔和孙三叔去准备酒席要的东西。
孙二婶和孙三婶则去菜地摘菜。
后天是出嫁日期,明天也要请至亲吃饭。
孙山内心有点不安,所以走入书房看书。
此时此刻唯有看书,才把所有的快乐,忧愁忘掉。
夜幕渐渐来临,在谷雨闺房的婶子婆子陆陆续续回去了。
黄氏吩咐道:“明天一早过来哈,在这里吃饭。”
苏氏也说道:“婶子你们早点来,麻烦你了。”
村里族人走后,孙二叔一家,孙三叔一家过来帮忙,也在这边吃饭。
德哥儿找孙山玩,孙山没心情,不理他。
德哥儿气嘟嘟地走了,找发小大头狗溜鸡斗狗去了。
孙山看着孙伯民三兄弟忙忙碌碌的模样,心又忽然安定了。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作为参与者或者路过者,只能顺从接受以及坦然。
孙山笑了笑,加入忙碌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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