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苏翰景又问了这女子不少关于修行上的问题,然而这女子只回答一些问题后,便开始一问三不知了。
于是,苏翰景没有再逼问下去,让这女子自行离去后,便开始整理起自己所获得的新信息。
首先是境界方面的。
共有两个大境界,分别是:仙者、飞仙。
而这两个大境界,又各自细分为初境、中境和上境。
其中,仙者若是位列天庭仙班,可延寿至五个甲子,也就是三百年。而飞仙之人,若是位列天庭仙班,可再额外多五个甲子,也就是共六百年。
十个甲子的寿命,为天寿大限!
无人可打破这个极限。
而要是没有天庭文书,去往天庭位列仙班的话,那么寿元上不会有丝毫变化。
即仙者是百年大限,飞仙依旧是百年大限,和普通人一样。
“如此成仙,也配叫成仙?”苏翰景忍不住感慨出声,他穿越前所获知的成仙之说,虽然只是镜花水月,但好歹人家成仙后,那是真有神仙的逼格。
长生不老,逍遥自在,朝游昆仑暮崆峒,何等的洒脱自在?
而在此方天地,要是不给天庭打工,那么寿命上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古怪,太古怪了!”
苏翰景呢喃自语着,然后他便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此时他自然不是在看这双手。
而是想到了自身。
他只要能忍受那一道诅咒所带来的肉身枯竭,那么他就可以做到永生不死!
“这方外寺,应该是大有来历。”
苏翰景的目光忽然看向了房门方向。
此时两扇房门还开着,有些许冷风从外面灌进来,这让苏翰景目光微微一闪,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虽然得了人的记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又知道了修行上的事情,但这终究只是一魑魅魍魉之物罢了。”
苏翰景说道。
他没有因为那女子走时不关门,就借此贬低她的意思,而是结合那女子方才回答的一些问题,所得出的一个结论。
当时那女子告诉苏翰景,别的地方是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就这方外寺山脚下的妖鬼之流,都是因为那个仙者才出现的。
半张从那个仙者身上剥落下来的人皮,成就了那女子。
而当时那位仙者临死前所洒落的鲜血,掉落在地上的一部分五脏六腑,则养出了一群小鬼。
苏翰景起身,他走到门口,正要关门,却见一片浓雾飘进了不问佛禅院内。
随着浓雾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条又粗又长的藤蔓。
而在这藤蔓上,有一道身着红色嫁衣的身影。
苏翰景仔细去看,只见这一道身影是一名女子,看着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她面无表情,双目呈现灰白色,脖子上还有一些紫褐色的圆形斑点。
看到这里,苏翰景便明白,这是一个死人。
这一条藤蔓一直蔓延到了禅房门口,然后那少女嘴唇不变,却有声音传出:“老住持。”
这声音嘶哑,仿佛夜枭。
更与苏翰景现在的声音如出一辙。
“你怎么又回来了?”苏翰景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是那女子。
方才已经带着她的嫁衣和铜镜犀角梳离去了。
“叨扰了老住持,我心里不安,这是一份歉礼,还请老住持一定要收下。”这少女尸身说着,便动作僵硬地抬起了一只手。
这时苏翰景才留意到,在这少女尸身手中,有一个只有一根手指头大小的女孩。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这个女孩此时很是惶恐不安。
苏翰景瞧着新奇,便多看了两眼,毕竟真实版拇指姑娘他是头一次见。然后苏翰景就发现,这个“拇指姑娘”应当不是人。
虽然有着人的模样,但苏翰景对比着无法老僧的记忆,感觉这应该是一个“血鬼”。
就是不知为何,这个“血鬼”小的离谱。
“这便是小倩,生前最喜欢舞刀弄枪,她爹娘都是很有名气的江湖中人。”这时,那少女尸身出声介绍道。
“这个血鬼为何这么小?”苏翰景直接问道。
“因为她只是在生前闻了一口那位仙者的血雾,虽然也算是得了造化,但不足以令她掌握什么仙者的本事,只能勉强维持住这一副鬼躯。”
苏翰景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心中此时忍不住直嘀咕。
只是闻一口血雾,便在死后成了一只血鬼?
这古经修成的仙者,真的是“仙”?
而且,这位被杀死在山涧中的仙者,所修行的古经,到底是什么古经,居然如此邪门?
于是,苏翰景看向了这少女,再次问道:“你知道那被杀死的仙者,是什么来历吗?”
“说起来,她和老住持你有些关系。”
苏翰景想了一想,然后有点迟疑的问道:“阿绫?”
“我从那半张人皮所获得的记忆中,她未出阁前的闺名,确实是叫阿绫。”
闻言,苏翰景顿时明白了无法老僧的“曾曾曾孙女”,为何会在“蓑衣客”的指点下,上山获取那一卷古经了。
“不,准确来说,恐怕当初这位叫阿绫的,会来方外寺盗取古经,就是受了蓑衣客的指引。而此后的一百多年里,这位叫阿绫的,多半是在为蓑衣客办事。直到三年前,这位叫阿绫的,被金王府的金甲禁卫给杀了,蓑衣客才物色起了新的人选,最终挑中了那无法老僧的血脉后裔,让她来寺内重演昔日之举。”
一瞬间,所有线索都贯穿了起来,而这也让苏翰景完全确定,那位水王爷“蓑衣客”,将那一卷卷古经送给无法老僧,是别有用心!
于是,苏翰景说道:“你将她放下吧,这份歉礼我收下了。”
他这是要赶人了。
“多谢老住持宽容大量!”那少女尸身听到苏翰景这么说,话语中明显出现了一股如释重负之意。
她是得了一个仙者的半张人皮,才有现在的能耐。
因此,对于仙者,她不仅提不起反抗的心思,更是畏惧不已。哪怕苏翰景只是刚修成古经,连天庭文书都没有的一个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