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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林晖早早起来就来到了昨天的入口处，按照约定，今天他要在离开之前将过滤装置完成升级。
昨天，在和穆托聊过之后他跟着穆托去了一趟医院，
那是林晖才明白初到时所看到的关于钢铁军团一片祥和的景象都是假的。
医院里已经住满了被红雾病毒入侵的普通人和半机械体，由于过滤设施的落后，资源采集组的人在外出和回归时总是不免带回些许红雾，虽然这些红雾的量还不足以让他们瞬间化为迷失者，但长时间的微量摄入也极大的降低了他们的免疫能力，一些常见的传染病也变得致命起来。
所以如果过滤设施能够得到升级，并减少钢铁军团内部驻地的残留红雾，对于钢铁军团的人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难怪...能让他放弃报复自己的想法甚至主动对自己低头，只有钢铁军团的未来了吧。
林晖低叹一声，他抬起手在身上的几个位置拍过。
一共十一个，还有六个已经记不起来了，但这十一个位置无论那一处被铁刺贯穿并搅动都是极为痛苦的，林晖甚至能想象到穆托晚上躺倒床上时那一瞬间的、深入灵魂的痛苦。
这让林晖越发觉得嘴唇有些发干。
这种自我谴责并没有持续太久，左手边的地下停车库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吸引了林晖的目光。
他本以为是钢铁军来的助手，但实际上来者是拎着个酒瓶的宵。
“起得挺早啊。”宵举起酒瓶，“要来一口提提神吗？”
“不了，一会还有正事。”
正事是什么...宵自然清楚，他拿回酒瓶自己又灌了一大口：“没事找事，多在床上躺一会不好吗？”
对此林晖只是象征性地咧咧嘴角，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下午，怎么又急了？”
“啧，这破地方连个卖酒的地都没有，现在只能喝我自己的存货，要是没有酒的话我可是会死的啊会死的！”宵嚷嚷着，显然酒精已经上头。
林晖无奈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之前在波斯顿时宵给自己留下的那么点好映像算是一点都不剩，现在看来没准让那个战斗狂或女装小哥哥来都比宵要好沟通。
一旁的宵突然没了声响，林晖回过头，只见他倒着酒瓶狠狠摇了两下，伸出舌头舔去瓶口的最后一滴酒液，最后才一脸不甘心地丢开酒瓶。
林晖刚想提醒他不要在这种地方乱扔酒瓶，就见宵的身边突然涌出一条云龙，一口吞下酒瓶后又连带着徐徐消散。
“你的小助手应该到了，我再回去眯一会，要走的时候喊我就好。”
林晖向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辆小卡车不急不缓地向这边驶来，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待他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宵的身影。
吱——
小卡车在林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的一刹那，林晖这才明白宵为什么会说小助手了。
确实很小，无论是个头还是年纪，看起来都只像是个刚到十岁的小屁孩，以至于林晖怀疑他是否能拿得动工具箱。
不知为何，小男孩看着林晖似乎很是兴奋，他从车上跳下来的途中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但还未来得及发声就被林晖的一句话给堵死了回去。
“你就是他们派来的助手？”
林晖拍了拍面前的大家伙——对于小男孩来说这辆车确实是个大家伙：“他们都不怕出车祸的吗？”
小男孩愣了愣，虽然后面一句明显能听出林晖实在关心他的安慰，但这两句所蕴含的轻视却也是不可避免的。
“看来不是所有挑灯人都知道平等和公平这两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小男孩冷声道，自以为这句话嘲讽拉满。
林晖嘴角一咧。
倒不是小男孩故作成熟的样子好笑，而是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熟悉。
“这是穆恒辉交给你的？你认识穆恒辉？”
“穆恒辉...你是指挑灯人的挑灯司吗？”提起穆恒辉小男孩的表情倒是又变得兴奋许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和新的一样的引渡卡，带着几分炫耀地道，“这就是他给我的！”
林晖扫了眼那张引渡卡，确实是光部的引渡卡，只有穆恒辉有发放的权利。
能让穆恒辉重视，想来在某些方面也是个人才，只是可惜最后引渡到了钢铁军团这里。
“能拿到光部的引渡卡，你小子不错嘛。”林晖故作惊讶地道，不出所料，在听到这句话后小男孩的脸上顿时一脸自豪，刚才的些许不快则都被抛之脑后。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你要向我证明你有做我助手的资格才行，毕竟这是你要的，公平。”
林晖说的没错，小男孩闻言不由沉吟片刻，最后他摸了摸口袋，略带犹豫地掏出一块玻璃来。
“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研制的防弹玻璃，里面添加了石晶和一些我自配的添加剂，不管是坚韧度还是硬度都...额。”
小男孩目光呆滞地看着林晖将他应以为豪的玻璃掰下来一小块。
怎么可能...
和小男孩表情一样，林晖也是颇为错愕，他抛玩着那块较小的碎片，把大的还给了穆托：“你说的没错，确实比普通的防弹玻璃要硬上不少，里面添了什么？”
“...石晶。”小男孩还没回过身来。
：石晶吗，有想法啊。”林晖闻言眯了眯眼睛，石晶再添加到普通的材料中时会导致材料脆化，虽然可以通过一些工业手段降低这一效果，但脆化还是不可避免。
但这个问题，现在却被面前这个十岁的小男孩给解决了...
林晖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
可以预见，只要脆化的问题得到解决，那么石晶必然会应用到各种武器和新的机械体上面，这对于异能者和浑浊体来说绝对是巨大的威胁，或许等发展到某一层次，即使使他和穆恒辉这种实力的强者也有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被一枪毙命。
他终于明白穆恒辉的引渡卡其中一张会在这小孩的手中了。
“真是...天才。”林晖看着小男孩，喃喃道。
“天才...吗？”小男孩被林晖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刚刚它才被你随手掰断了...”
“这不重要，哥哥只是力气比较大而已，相信我，你绝对是可以创造历史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