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7日,获取张柔自杀案件的案件卷宗,确认其死因有异常。顶点更新最快附:案件卷宗影印件。
2006年12月8日,联系到童帅。音频文件。
“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销毁那些东西了!”
“你做了什么,童先生?”
“什么做了什么?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别得寸进尺啊!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看来是我们之前判断失误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呃!啊!啊啊”
“陈一茜和张柔,两条人命呢。你可真够可以的。研究那些诅咒很有意思吗?你还想要用那些诅咒对付谁?”
“不……嗬嗬……不要……啊……啊啊!!!”
……
确认童帅死亡。
2006年12月9日,终止调查。
我有些恍惚,脑海里面好像还残留了童帅的惨叫声。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起事件会以这样方式的收场。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给吴灵发了消息,说自己看完了这个档案。
没有其他内容。
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吴灵发来了回复,一条语音消息。
“那个钥匙挂件的档案吗?那次是我们轻率了。一个人的堕落并不比鬼来得慢。”
我心里一震。
吴灵的第二条消息很快就来了。
“第一次见童帅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身上有沾染那种诅咒的气息,但他没有害人之心。他对于诅咒一类的东西,应该是心存好奇,做个尝试,顶多是当做一个长期实验。”
“但我们和他接触,告诉他,他的诅咒生效了,害死了人,并在持续发散作用之后,他就起了心思。”
“有些可笑吧。”
“也有些天真。”
我觉得手中的手机沉重无比。
在吴灵平静的声音中,我感觉心落到了实处。
是的,吴灵说的,就是我之前的感觉。
有关童帅的第一段音频,他的茫然、不耐烦,还有些荒诞质问的口气,都很明显。他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诅咒会发生效果。他可能对此还有些羞耻感。
在奉行科学的年代,迷信始终不是个好词。
但等到第二段音频,童帅已经是色厉内荏了。他还有些张狂,似乎笃定自己能够应付吴灵他们,笃定自己掌握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不知道,真正握有这种力量的人是如何看待力量本身的。
如吴灵所说,“可笑”、“天真”。
“这种人反倒是最令人感到棘手的。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吴灵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就像是之前网络上的狂欢。那么多人对于这个世界出现的灵异现象都乐见其成,这让人感到可怕。
会有多少人因此去尝试?
我摇摇头,想把这种念头甩出脑袋。
更多的人应该是找不到门路的。他们不知道从何做起。顶多是玩玩笔仙、碟仙吧。
我这么想着,看向手机,询问吴灵:“他是怎么弄到那种诅咒方法的?”
“据他所说,是一些历史书,一些野史,还有古籍中的故事。大概,就是流传到现在的那些志怪、骑士,里面提及一些内容。他自己鼓捣了一阵,做了很多种尝试。有些瞎猫碰到死耗子。也有些……”
吴灵的这条消息到此为止。
我以为她消息没发全,等着她的后续,但手机黑屏了,都没有新消息来。
我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去。
“这是我的推测。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在恶化,所以,一些要求放低了。”
我听到此,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有一种战栗感从脚底蹿到了头顶。
“原本要求严格的一些咒语、法术,现在的要求不那么严格了。出错一些音节,弄错细节,用某些材料代替另一些材料,都能正常发挥作用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吴灵有些叹息。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我们束手无策。
我只好换了个话题,问了那个阮玉霞的事情。
“没有找到。这么多年了,都没找到线索。但现在,可能有机会了。你看到了阮玉霞吧?”吴灵说道。
我一怔,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你是说,我有可能会梦到……”
“梦到的话,记得告诉我是谁。那本笔记本还在事务所。我到时候将它还给失主。”吴灵说道。
我答应下来。
想到这个,我的心情稍微转好。
今晚睡觉的时候,我是有些期待的。
于是,许久没有出现的梦境,在这晚上出现了。
我脑袋一挨到枕头,就陷入了模糊朦胧的意识中。
我听到了女生的声音,手指触摸到了冰冷又有些柔软的物体表面。
视野亮起来,我看到了黑色的硬皮抄,上面贴了一张小纸片,写了“高等数学”四个字。
“谁的笔记本啊?”旁边有女生问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上一堂课有人留下来的。”我听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稍微移动身体,坐到了旁边的空位。我侧头看过去,看到了阮玉霞。
她翻动着笔记本,看了看硬皮抄里的空白页,又翻了几页。
“没写名字和班级。”阮玉霞说道。
她的声音很清脆,和视频中的那个沙哑嗓音截然不同。
“那放在这边吧。估计会有人来找。”坐在阮玉霞身边的女生说道。
阮玉霞将笔记本放进了课桌内。
这节课有些无聊,讲的是化学。
我是学文科的,坐在这教室里面好像在听天书。
不过,觉得无聊的不止我一个。
旁边的阮玉霞和她的同学也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前面一桌有人在低头背单词,后面有人在做高数题。还有人拿着大部头的专业书正在用心学习。当然,也有大部头的。
没有手机。
这氛围,让我觉得陌生。
阮玉霞支着手,眯着眼睛,脑袋冲了两下之后,她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视线一第,她就看到了课桌内的笔记本。
她将笔记本拿出来,随手翻了几页。
工整又密密麻麻的笔记之外,在印刷空白的地方,有些潦草的涂鸦。
这种习惯,大概是几代学生都没改掉的。
阮玉霞脸上浮现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