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仍是毫无反应。
老帮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肖俞:“徐兄弟,我弟妹怎么这副模样?难道被你下了药,给毒哑了?”
肖俞道:“老帮主这可玩笑可开不得,在下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孙夫人下毒。要说这胆量嘛,还得是老帮主您大一些,说起用毒,似乎也是您更在行一些。”
老帮主倏地收敛了笑容:“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俞也很认真地看着老帮主:“您自己做过什么,当真不记得了吗?”
老帮主道:“我做过什么?我只记得自己被孙趋庭软禁多年,一个糟老头子,还在人家的监视之中,能做什么?”
肖俞道:“今日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您今日大张旗鼓率众而来,就是算准了孙帮主和孙夫人没法儿出来见您了吧?”
老帮主露出不解之色:“我为什么会算准了他二人都没法子出来见我?”
肖俞道:“实不相瞒,花园中那人确实不是孙夫人。不幸地很,孙帮主其实已经于几日前故去了,孙夫人今日一早,也已经中毒身亡。如今的漕帮,正是群龙无首。我本来想找个人顶替一下孙夫人,将死讯拖延几日再公布出去。只是没想到老帮主您来得这么快,还一眼看出了花园里那个是冒牌货。”说完,向花园中轻喝一声:“你下去吧。”
那红衣女子听了,缓步从花园的另一侧离去。
老帮主脸色沉了下来,问道:“徐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你隐瞒了下来,到底意欲何为?”
肖俞道:“您放心,我只是个客卿,在帮中无根无梢,也不会有人支持我做帮主。我只是怕死讯一旦传扬开去,会引起咱们漕帮动荡。”
老帮主道:“可我听你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怀疑我下毒害死了他们夫妇二人?”
肖俞道:“谁下的手,已经不重要了”
老帮主打断了肖俞:“谁说不重要?孙趋庭是漕帮副帮主,他被人害死,自然是要寻出凶手的。何况你方才直斥我有嫌疑,那么于公于私,我都要找出下毒之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肖俞道:“找凶手的事儿,咱们可以缓缓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孙帮主的后事料理好。他这么突然一去,帮中算是群龙无首我说话直,您别生气,现在的漕帮,还真不是您能掌控得了的。所以,你若是真的为漕帮好,就让您身后这些人把嘴闭上,在咱们有把握稳住局面之前,不许将死讯泄露出去。”
老帮主心道,我等的就是孙趋庭的死讯,若不是怕那杀手行事不牢靠,闹出死而复生的笑话,老子早就将孙趋庭的死讯传得满洛阳城都知道了。但嘴上却道:“这个自然。徐兄弟虽然年轻,虑事确实很周详的。”
肖俞又道:“只是您这些老兄弟,备不住就有谁嘴上不严,一不小心就说走了嘴,那么一来,怕是要伤了兄弟和气。所以,以在下的愚见,各位还是先在总舵住下来,过几日有了万全之策,大家再自行离去,如何啊?”
老帮主登时黑了脸,默然不语。
他带来的那些老兄弟则鼓噪起来:“娘的,这不是要将我们扣下来吗?姓徐的,你好大的胆子,就是孙趋庭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对我们!”方才喊得最响的那位腾副舵主更是冲到了肖俞面前:“你要是怕老子嘴不严,索性一掌毙了我,一了百了。”
老帮主则一言不发地看着肖俞。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这里已经是漕帮总舵的腹地。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是轻易不会走到此处的。反过来说,走到了这个区域,想要冲出去,似乎也不太容易,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位高手坐镇。那么方才大门及前院处空无一人,以及方才“徐客卿”大大方方承认孙趋庭夫妇已经离世的消息,会不会都是他故意示之以弱、请君入瓮的技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