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半里地,转入一条巷子,李存勖问道:“二郎,你看那花魁娘子的反应,像是能认出我们吗?”
肖俞道:“她与我只见过一面,想必是认不出。可公子您嘛虽改头换面还乔装了口音,但好歹是相好一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动作或者气味儿啊什么的被人家牢牢记住,这回就成了记号了。”
李存勖低低一笑:“记号自然是有,只是穿着衣服,她也瞧不见啊。”
肖俞道:“眼下我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咱们在洛阳固然见不得光,她也好不到哪去。咱们认出了她,不也没声张吗?她就算从您身上嗅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想必也是不愿意节外生枝。”
李存勖托着下巴,道:“二郎这番话得有理,是我想多了。”
肖俞道:“到底是做贼心虚。”
李存勖斜眼看了肖俞一下,道:“偷香窃玉的贼么?”忽然放慢了脚步,道:“二郎,有些时候咱们不愿节外生枝,可总有麻烦找上门来啊。”前后二三十人见大哥吃了亏,发一声喊,乱纷纷冲上来乱打乱踢。肖俞哪里会被一个市井混混打中,一抬手,架住了刘三金的拳头。刘三金武艺稀松,反应却着实不弱,一拳无功,已经知道眼前是个硬茬子,身子跃起,虚晃一脚,就要退回到身后的人群中,到时候大伙儿一拥而上,不怕撂不到这两个外乡人。
李存勖和肖俞两位洞玄境高手,对付一帮下品境界的武夫,出去实在是有些欺负人。好在顾忌着是在朱全忠的地盘上,不好随意杀人,李存勖出手也有分寸得多。二人拳打脚踢,指戳肘撞,片刻间二三十人已经没有一人站着,的巷子地面上全是打滚的壮汉。
肖俞抖了抖衣袖,正要举步离去,李存勖低声道:“二郎,稍等一会儿。”
走到刘三金身前,李存勖居高临下,道:“方才你你还有大哥,做兄弟的吃了亏,大哥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找人,就在前面街上找间茶楼等你。记住,就一炷香。要是来晚了,我可就不给你找场子的机会了。”
刘三金恨声道:“好,你有种,有种别走”忽然想到人家并没有要走,反而是主动要求留下来,一时也不好再往下。
李存勖倒背双手向巷子外走去:“少逞口舌之利,抓紧时间啊。”
肖俞跟在李存勖身侧,走出十几步,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对这人口中的漕帮孙副帮主来了兴致?”
李存勖抿嘴一笑:“知我者,二郎也。区区一个王八帮,自然不值得我跟他们怄气。不过既然这铁王澳漕帮副帮主的舅子,倒是可以聊一聊。”
巷口就有一间茶楼,洛阳闲人不少,这才是辰巳之交,茶楼里便坐了不少茶客。李存勖踱步进去,恰好遗漏大厅正中央的位置空着,便做过去面朝大门坐下,肖俞在左手边坐定。
门外有几个鼻青脸肿的好汉缩头缩脑向里面观望,显然是刘三金怕李存勖”逃走”而特意留下望风的。
李存勖远远向他们伸出一根手指,朗声道:“就一炷香时间,来晚了,大爷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