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摆出一副“你还好意思问”的表情，道：“还不是因为你。”
肖俞一愣：“我？”
“对啊，就是你。”李存勖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在汴梁被擒，我又怎会抛下淮南刚刚铺开的生意，大老远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肖俞兀自嘴硬：“我虽然失手被擒，但并无性命之忧，殿下其实没必要亲身涉险”
“呸”李存勖啐了一口：“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什么叫没有性命之忧？今日若是没有我在外面接应，你是不是就被人家射成筛子了？”
肖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方才我看到那么多弓弩手在门外列阵，我是想暂时投降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对了，殿下今日刚好出现在水牢外，是凑巧，还是算准了我今日会越狱？”
李存勖道：“我带了十五名谍子，就在水牢左近民宅中埋伏，等待时机。我知道你子肯定在牢里呆不住，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会弄出点动静。一旦你闹起来，外面就在外面接应。要不然，哪有那么巧，刚好赶上你越狱？不过外面也是有内应的，每隔十日，给你送饭的时候，外面总会严阵以待。哈哈，今日果然你就按捺不住了。”
肖俞恍然大悟：“那个老谭，是谍子房的人？”
李存勖得意地一笑：“咱们河东谍子房，算得上无孔不入吧？”
肖俞点点头：“何止是无孔不入，那老谭还真是深藏不露。和我聊了两个月的，我竟然一丝破绽没看出来。”
李存勖道：“那是，要是被你看出破绽，他还怎么在水牢里潜伏？不过今日之后，他在汴梁也待不下去啦。”
肖俞有些歉然：“为了我，暴露了这么一枚重要的棋子”
李存勖摆摆手：“正是物有所值，好钢用在炼刃上，一点都不亏。莫暴露一个人，就算拿十条八条人命去换你出来，这笔买卖都不亏。”
正话间，后面山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存勖警惕地循声望去，那边传来一声呼哨。李存勖低声道：“自己人。”肖俞也看了过去，只见五名灰衣谍子快步疾奔过来，各人身上都带了血迹。
这几人都是方才在水牢外接应的人手。李存勖和肖俞先行离开后，他们负责断后。此刻十几人只回来了五人，其余人不问可知，都被留在帘场。水牢外自然不会只有弓弩手协防，在最初的骚乱之后，一旦对方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十几名谍子能逃出来五人，已经是身手过人外加福大命大了。
肖俞心中黯然，那些死去的谍子，可以都是为了自己而死，可自己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笔人情债，怕是只能在心里记上一辈子了。
李存勖倒是很淡然，对为首的谍子勉慰了几句，确认没有追兵跟来，便让他们就地散去了。肖俞本想问问老谭是否已经安然脱身，但众谍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肖俞竟没来得及叫住一人。
肖俞在原地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李存勖助他活血行气，虽然经脉禁制还是没有打开，但关节外伤已经不碍事了，两个多月积郁的寒气也驱散得七七八八。见肖俞行动无碍，两人便继续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