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拱手,依言退出门外。
趁他拱手的功夫,韩山瞧了一眼他手上的人头,只见满脸鲜血淋漓,待要看仔细些,那人却已经走了出去。
肖俞侧身拦在韩山的视线中,笑道:“韩先生若是想看,待会儿砍另一人时,我让他们拿近些,给你好好看看。”
韩山双手紧紧握住轮椅,沉声道:“那是何人?”
肖俞假装惊讶道:“咦,韩先生前几日不是才见过的嘛,这么快就不认得了?啧啧,那兄弟死得可真不值。”肖俞道:“您就不好奇,是谁将我的行踪告诉了汴梁城这些大小衙门?”
董延年皱眉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其实,作为大梁都缉捕司的高官,董延年知道的,比肖俞所想的还要多一些。寒月上人派人知会各个衙门口说汴梁城混进来了河东细作,那可不是简单的“告诉”一声就完事了,而是措辞强硬,要求必须拿下此人。说实话,宫门卫,都缉捕司,哪一个是好惹的?就连府衙的捕快,那都是宣武各镇顶尖出挑的老手,谁服过谁啊?出了自家衙门的大门口,一个个都是鼻孔冲天下巴看人,从来也不会任由别人指挥。刚进城,城门便轰然关闭。肖俞抬头看看天色,虽然已是暮色四合,但金陵城向来不会这么早关闭城门。看来今日城里真的是出大乱子了。
靠近南漕金陵分舵时,街面上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远远地还能听到喊杀之声。肖俞心知里面打斗还未结束,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骆希夷一早带人进城,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若是千军万马对垒,打上大半日倒不稀奇。可两家帮派火拼,一家左不过一百数十人,又不是气脉悠长的内家高手,哪来的力气一直打到晚上?朱全忠子嗣不少,但嫡长子朱友裕早逝,又因连年征战,宇内不靖,迟迟未立世子。眼下成年的子嗣中,最年长的是庶子朱友珪,却出身低贱,是昔年朱全忠微时和营妓所生;年纪次长的便是朱友贞了。朱友贞虽然平日里性子寡淡了些,却是原配王妃所生。王妃也是福薄,去年薨逝了,没赶上朱全忠改朝换代。梁王虽然贪花好色,对这位王妃也是着实敬重,甫一登基,便将王妃追封了皇后,谥号元贞。谥号中明晃晃地带上了儿子的名字,可见故皇后还有这位殿下在梁帝心中的分量。这一来朝中局势就未免微妙了,“立长”还是“立嫡”的议论其实从朱全忠未称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又看到大门紧闭,肖俞更觉意外。骆希夷他们是强攻来的,以双花堂的行事作风,就算不将大门拆了就算是给面子,又哪里会大门紧闭,难道竟是在闭门切磋不成?
可寒月上人不同,那可是大梁皇帝都礼遇有加的世外高人,他老人家一发话,几乎就等同于皇帝陛下的圣旨,谁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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