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有些不屑:“眼力只是个表象,其实这位老王爷,精通的是风鉴之术。看人看事,其准无比。就冲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我觉得以后没必要在他面前假冒杨隆演了。人家根本就不信,咱们还有必要把自己当猴儿耍吗?”
肖俞笑道:“他既然没有说破,咱们又何必主动招认?起码我还是能冒充徐知诰的嘛。现在老王爷顶多是是对你的身份存疑,咱们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您又不是来招郡马,真实身份是谁,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李存勖思忖片刻,道:“说得有理。只是咱们被生生困在此处,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烦心得很。”
肖俞道:“眼下的局面,两难。咱们为难,钱王府也为难。咱们自然不会怕了他们,溜走也好,打出去也罢,只要咱们想走,钱王府是拦不住的。”李存勖当即点头表示认同。肖俞继续道:“可咱们这么一走了之,来杭州的目的就落空了,白白便宜了南漕。所以,还真就不能走。从钱王府那边来说,扣住咱们俩,也未必就能占到多大便宜。以我们二人表面上的身份,很是鸡肋。要是就这么白白放走,实在不甘心。可真要是想拿出去和淮南做些交易,恐怕还真卖不上价。况且钱王爷十有八九已经认定你是西贝货了。假如淮南君臣心肠硬一些,这样的两个人不是不可以舍弃的。所以,钱王爷此时应该也在发愁,怎么处置咱们这两块宝贝。”
李存勖深以为然。
同一时刻,钱镠的小书房房门紧闭,五公子钱元瓘正在回话。
“老五,你说那小子是徐温家的小公子,能拿得准么?”钱王爷问得很严肃。
钱元瓘忙道:“回父王,儿子曾见过徐知诰一次,虽然隔着半条江,但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对他的相貌印象很深刻,断断不会记错。当时他应该也就是十八九岁,但言语老练,处事果断,儿子对他已经很是佩服了。现在两年过去了,看他面相,除了年岁长了,并无其他不同。”
钱镠道:“这么看起来,徐知诰的身份应该是没问题了。只是那自称杨隆演的小子,很是蹊跷。”
钱元瓘疑惑地问道:“有什么蹊跷?”
钱镠道:“我虽然没见过杨行密的儿子们,但对杨行密本人的样貌,最是熟悉了。那老家伙骨架粗大,虎背熊腰,相貌粗豪。而我们这位所谓的杨使君,虽然个子也很高了,但身形并不粗莽,面貌也是英气勃勃,与杨行密大相径庭,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断定他不是杨行密的儿子。”
钱元瓘微微一惊:“那我现在再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钱镠摆手道:“急什么,你总是这么毛躁。我若要问个清楚,早就亲自开口了,还用和你在这里猜谜?”
钱元瓘不解:“那你是在顾虑什么?”
钱镠道:“不是顾虑什么,而是奇怪。他虽然不是杨行密的儿子,但从面相上看,也是天日之表,贵不可言。这就奇怪了。徐温的养子,和这样一个人走得这么近,难道淮南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