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巴豆五行属火,能够口吐无象冥火那也是来之于地狱里的机缘,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个能力看成是一种本事,或者说,用那火去杀人。
这就像一个历经各种磨难的人一样,他其实已经拥有了某种潜能,也许是更加坚定的意志,也许是永远催不垮的心,更可能是一种创造巨大财富和价值的能力。
当他在人群中崛起,当他鹤立鸡群,当别人开始仰视他的时候,他的成就才像火一样在那些人眼中熊熊燃烧。
而别人看到的和他拥有的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巴豆就从来不觉得那有什么了不起,别人羡慕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不断成就自我的人,永远在惊叹别人的创造力和本事,如果可能,他当然要学上一学。
至于他所拥有的,比如一把杀猪刀,他只会用来杀猪,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会用来防身的。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蛮横的人。
也更是一个让对手琢磨不透的人,这么说吧,斗魂七魄手握斩魂刀来杀他,如果杀不死他,他甚至都会替他们着急,甚至恼怒于他们的无能,最不可思议的是,急性子的他甚至会强行教他们杀死自己的方法。
对,你要杀他,并杀死他,让他敬佩。
一个不能杀死自己的对手不是一个好对手,如果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于他抗衡的敌人,人生将会是多么的无趣。
打不过我,那就要听我的,绝对不允许你反驳。
此时,斗魂七魄六个人就是那样身不由己的跟着他来到了腐烂山上。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源于他作为一个武帝的威严。
即使有一天,他们一刀捅死了他,他们依然不曾拥有过的那种帝王的威严。
巴豆径直来到了腐烂鬼的骷髅头跟前,耐心得审视着那两个黑窟窿。
他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他用脚跺了跺脚下橡胶一样的烂肉,引起大蛆们的一阵骚动,除此之外,似乎那两个人的消失跟腐烂鬼并无什么关系。
“邪门?”
巴豆歪着脑袋挨个审视着他们,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便问道,“你们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
‘伏矢’冷笑一声道,“回禀武帝,我们确实只来了六个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六个人。”
武帝的称呼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从来都带着戏谑的味道,不过,巴豆并不在意,毕竟,他们可是要杀死自己的人。
巴豆哦了一声,其实,他们来了七个人还是六个人,他才不关心呢。
“你们也联系不上那个叫薛布施的家伙?”
斗魂七魄六人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不过,他们还是忍了。
指名道姓,平起平坐,也符合你武帝的身份,给你面子。
‘臭肺’丢出去一个眼色,‘非毒’便拱手道,“薛大人法力高深,行事光明正大,所以,绝对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他去了哪里,还是请武帝问问你自己的老婆吧。”
好吗,他们到底是谁拐走了谁?
凭空打开一道门,难道不是他们的特长?
他妈的,打打架,两个人竟然偷情去了,这一点,巴豆还真不敢保证,毕竟,女人的嬗变是让他永远头痛的事情。
再说了,那个薛布施是什么人,他也不了解啊。
巴豆仰头看天,犯着男人都容易犯得错误。
心里还在埋怨那个陈无双。
那个家伙满嘴都是血,你又不是吸血鬼,难不成还真动了心?
当然,要骂人,就得将两个人一块埋汰埋汰。
一个男人,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还真是一种罪啊。
巴豆拍了拍脑门,回忆着那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若不是她穿着职业装,巴豆还真认不出她来。
他不知道陈无双什么时候通了那佛道,竟然修起了菩萨,而且还是手握兵器的菩萨,跟那个恶僧有什么区别……。
在心里,他还是希望他们这些人不要修魔修鬼修的太过分,否则将来不好翻身。
对了,那个恶僧呢?
他走向腐烂山的边缘,极目远眺,四下搜寻,终究不得结果。
既然是恶僧,自然有他的邪恶和诡秘之道,先不管他了。
巴豆重新走回骷髅头身边,附下身拍了拍他的脑袋,和颜悦色道,“兄弟,你能告诉我你看到的吗?你难道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颗骷髅头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在跟他对视,只是那两个黑窟窿里依然消失了那两颗眼珠子。
巴豆直起了腰,道,“首先呢,你不要以为我能够救你,除非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救你,其次呢,如果我帮助了你,这份情谊你必须牢记于心,并且在以后要加倍奉还,当然,如果你帮助了我,我对你也是一样的,这人情世故的道理啊,天经地义……。”
巴豆唠唠叨叨,斗魂七魄冷眼相视。
这个武帝废话可真多,道理讲多了,不是废话是什么?
难道别人都不懂得那些道理吗?难道那些道理是圣经?即使那个圣女也不会像他一样婆婆妈妈啊……。
几个人义愤填膺般都想拔出刀来砍了他,相信那个腐烂鬼也不会有意见。
半天空,酆都大帝黄正公微微地探了下头,又摇了摇头,道,“明明知道杀不了他,还要跟他打,你们傻不傻……唉!是我傻,是我傻,花姑骂得对。”
他突然瞪圆了眼睛,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走向大殿的中间,朝着花半月道,“花正艳,你上来啊,傻子总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你上来喝杯茶啊。”
花半月听到他的召唤,几十个身影倏然间一抖,同时朝着她的本体直接撞了过去,将那具本体撞了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豹女的脚下。
花半月其实没有名字,但是她有很多称呼,就像一个男人被外甥称为舅舅,被侄子称为叔叔一样,都是他一个人。
花半月扬起头,望向天空,冷言道,“我不跟蠢货为伍。”
黄正公跟巴豆一样,嬉皮笑脸道,“你说我蠢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聪明,然后我就思考如何去做一个聪明人,你看,其实我是有进步的,只是,还得请花姑多指点指点吗。”
“不去。”
“嗯?”
黄正公立马变了脸色,伸手一招,“你给我上来。”
豹女怀玉略有疑惑,她看到花半月身影一晃,人便消失了,感觉是向上飞走了,于是她就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花半月跟黄正公说话就像两个人在打电话一样,豹女虽然站在她的身边,但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跟谁通话,也不清楚具体说话的内容。
仰起头,她似乎就明白了,花半月是被黄正公请走了。
豹女知道黄正公,但是她没有见过,当然,也没有去过酆都城。
别看她在黄极公馆有一道门,但是,那道门却不是她豹女的。
冷冷清清,楼房顶上终究还是剩下了她一个人。
来的人不是为她而来,走掉的人甚至都不跟她打个招呼,不过,好在她不是那种伤古悲秋的人,也不是在乎红肥绿瘦的人。
全世界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这就是她的自信,因为有了这个凭仗,变成一只畜生她都不介意,现在,她还会介意什么呢?
她翘起尾巴,猫腰来到楼顶的边沿,然后纵身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