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黄蓉唤来了双雕,郭靖对它们说道:“雕儿,你们去下面看看芙儿和过儿有没有事。”
双雕“咕咕”叫唤了两声,便下了深谷。
而不远处的裘千尺和公孙绿萼一直看着他们那边,也想确认杨过和郭芙到底死了没有。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的看向崖边之时,公孙止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大笑着抓起裘千尺,将她带到了从前将她打下深谷的那个出口处,也就是杨过救她上来的那个洞口处。
公孙止会来这里,也还多亏了裘千尺大肆宣扬杨过与小龙女要成亲的消息,他这才有机会趁机抓住这个自己痛恨了多时的恶婆娘。
“哈哈哈哈,恶婆娘,这次你死定了!我要将你再打下这暗无天日的谷底,让你再受尽那暗无天日的折磨,我要替柔儿,还有我这被你打瞎的右眼报仇!”
裘千尺惊慌之余,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公孙止,你想又让我掉到那深谷里去,你休想!”
公孙止却是不屑一顾的轻蔑一笑,“哼,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还想拿我怎么样?”
裘千尺双眼一凛,对着公孙止吐出一颗枣核钉,公孙止早有防备,侧身一闪,便躲过了裘千尺的攻击。
公孙绿萼追了过来,神色焦急的劝她爹道:“爹,求你放了娘!别再错下去了!”
公孙止可不会听她的劝解,他的眼睛是被这恶婆娘弄瞎的,他的报仇!
“萼儿,你给我让开,这个婆娘害我痛失所爱,又害我失去绝情谷主的位子,还让龙儿离我而去,又打瞎了我一只眼睛,我此生与她已是不共戴天!”
“爹别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是这个死老太婆!”
裘千尺笑道:“哈哈哈哈,裘千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先做错事在先,我才会如此对你,你有今天是你罪有应得!”
公孙止气得嘴角抽搐,“你这个恶婆娘,我要杀了你!”
公孙止抬手蓄力,准备将裘千尺打下深谷,公孙绿萼急忙拉住他即将出掌的手臂,求道:“爹,求你别杀娘!”
公孙止用力将公孙绿萼甩开,公孙绿萼被甩到一块大石旁,脑袋撞到大石上,瞬间晕了过去,
公孙止便抬手又准备打向裘千尺。
裘千尺面露惊恐,随后看向公孙止身后,大叫道:“小龙女,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止听到小龙女回来,心中有些慌乱,连忙收起狰狞的面目,转身看向身后,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他便知是裘千尺耍他,他气得两眼怒红,准备要杀裘千尺,“恶婆娘,你骗我!”
裘千尺趁机吐出一颗枣核钉,射向公孙止仅剩的左眼。
公孙止顿时左眼鲜血直流,“啊”的一声尖叫,而后行便是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
公孙止怒火滔天,却不辨东西,只能伸手胡乱摸索着向前走去。
“恶婆娘,我要杀了你!”
裘千尺向身旁的洞口推了把黄土,弄出了声响,公孙止一听,以为是裘千尺所在方向,便向洞口摸去。
他嘴里还在怒骂道:“恶婆娘,我一定要杀了你!”
待他走到洞口处,便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还附带着尖叫声,“啊——”
裘千尺以为这次公孙止死定了,便伸出头,想去看看公孙止跌落谷底的惨状。
谁料,她刚探出头,却被一根藤蔓突的缠住了腰,而后便是被藤蔓拉进了洞中。
洞内传来裘千尺的惨叫声,“啊——”还有公孙止骇人的大笑,“哈哈哈哈……恶婆娘,咱们一起共赴黄泉吧?哈哈哈哈……”
自此,一对斗了半辈子的生死冤家,最终还是死能同穴了!
郭靖黄蓉几人站在崖边,看着这对生死冤家最终还是死在了一处,皆是替他们感到悲哀又感叹。
二人已经见了两对生死相随的伴侣了,心里对郭芙和杨过的命运也是担忧不已。眼见双雕已下去许久,却还不见上来,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怎么样了?
断肠崖下
说回坠崖的两人。
杨过抱着郭芙双双坠崖,掉落到了崖底的深潭之中。
庆幸这潭水较深,将他们二人的坠落缓冲了大半。不过从这么高的悬崖掉落下来,却还是令他们二人瞬间失去了意识,渐渐沉入了潭底。
杨过嘴鼻吸进了一些潭水,被水呛得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和自己一起掉下悬崖的郭芙。
郭芙已经失去意识,身子缓缓往下坠,四肢因水的浮力漂浮在水中,跟着她的身子一起飘然下沉。
杨过心慌地向她游去,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想让郭芙此生安好,却不料郭芙因被自己所弃,绝望之下跳崖自尽,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想,便是将郭芙救回!
杨过催动内力将右臂空袖缠住郭芙的腰身,左手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奋力的向上游去。
而后他使出全身内力,将他们二人一起跃离了水面,将郭芙带到了陆地上。
杨过将郭芙放下,伸手拍了拍她柔嫩却稍显苍白的小脸,急切地呼喊道:“芙儿!芙儿!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见郭芙毫无反应,杨过心里愈加慌乱,他探了下郭芙的鼻息,尚有微弱的气息呼出,猜想她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水的缘故,才没有醒来。
随后,杨过捏住郭芙的双腮,给她做吹气疗法,而后又伸手在她胸前按压,希望可以将她体内呛入的潭水逼出来。
杨过一边按压,一边焦急万分地对郭芙喊道:“芙儿,你快点醒过来啊!你怎么这么傻为我跳崖?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死后又怎能安心?你快点醒过来啊!”
按压了许久,郭芙仍是没有将喉中呛入的潭水吐出来,杨过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中泪水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大声喊道:“芙儿,你不要离开我!我本是将死之人,你可不能死在我前面!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你快醒来啊!”
杨过又给郭芙渡了几次气,却始终不见她醒来,郭芙红润的小脸早已渐渐变得没有血色了,杨过的泪水如决堤般滚落下来。
一滴滚烫的泪水掉落到了郭芙的脸上,烫得将她的意识惊醒了,她喉间一紧,嘴中吐了几口潭水。
伴随着几声咳嗽,“咳咳……”郭芙幽幽转醒。
杨过听到咳嗽声,立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将郭芙扶了起来,脸上满是慌张担忧之色。
“芙儿,你醒了吗?”
郭芙皱着眉,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起先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待她睁大眼认真看去,便见到了一脸焦急神色,正神情凝重的看着自己的杨过的俊颜。
郭芙虚弱的喊了句:“杨……过!”
杨过见她认得自己,知道她意识已经清醒,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杨过激动的将醒来的郭芙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似是怕她又从自己手中溜走般,力道出奇的大,将郭芙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杨过靠着郭芙的肩,声音隐隐发颤,表明他内心慌张不安的心情。
“芙儿,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郭芙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感受到杨过胸膛传来的阵阵热度,她意识到自己还尚在人间。
她又想起自己坠崖前的情形,杨过要和小龙女拜堂成亲,她立即将他推离自己,抓着他的手臂急着问道:“杨过,你是不是还打算和你姑姑成亲?”
杨过轻叹一口气,释然而笑,“傻丫头,你难道忘了,我刚刚和你一起跳下断肠崖了吗?”
郭芙懵懂不知道的继续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杨过翻了个白眼,心叹她还是这么迷迷糊糊的。
“芙儿,我和你一起跳下这断肠崖,就是打算和你生死相随的,我没想过能活下来,你难道还没明白我的心意吗?”
郭芙惴惴不安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和龙姑娘成亲了?”
杨过轻叹一声,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释怀笑道:“还成什么亲?我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才会和姑姑假成亲的。现在你为了我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我还顾忌那些做什么?”
郭芙双眸陡睁,一副惊愕万分的表情,道:“你说什么?你和龙姑娘是假成亲?是为了让我死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过将她扶起,摇头笑着说道:“傻丫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傻?我心里一直爱的人就只有你!只是我身中情花剧毒,命不久矣,所以,我才会答应和姑姑假成亲,好让你对我断了念想。我对姑姑一直都是只有师徒之情。”
郭芙此时脑子有些混乱,应该是非常混乱。
她睁着带着水汽的大大杏眸,呆呆看着眼前的俊逸少年,问道:“你不喜欢你姑姑,你喜欢的是我吗?”
杨过笑道:“是啊,一直都是你,我们的定情信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郭芙闻言从怀中拿出了那角碎布,呈现在两人眼前。
“是这个吗?这是你从全真教拼死带出来的,你坠崖时掉到了树上,我将它拿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那时真的好伤心……”
杨过无比怜惜的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安慰道:“是啊,这是我们二人的信物,是我对你爱的见证,我怎会忘?你送我的所有的东西,我都一直保存着,一刻也不敢弄丢,只这碎布在坠崖时不小心掉了。”
郭芙听到杨过对她爱的诉说,她也激动地回抱住了他,脸上又洋溢着许久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对我的!你说过你会回来娶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杨过闻言心中悲痛不已,又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便将郭芙推开,眼神有些忧伤。
“芙儿,刚刚我和你说了,我身中情花剧毒,大限将至,我不想拖累你,我不能娶你!”
郭芙却一把扑到他怀里,将他拥得紧紧的。
“不!我不会和你分开的!就算你命不久矣,我也不可能会扔下你不管的!我郭芙此生只认定你杨过一人,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杨过被郭芙真挚的情感所感动,伸手也拥着她,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性格,我才会对你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来,谁知你竟还是……”
郭芙突的起身,对他说道:“我们去找我外公,外公应该会有办法解你的毒的!要不找公孙姑娘,让她帮我们找解药,解你的情花毒。总之,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杨过失落的摇摇头,“没用的,你外公解不了我的毒,连我义父西毒欧阳锋也解不了。绝情谷内只有一颗绝情丹可以解我身上的毒,不过我已经让公孙姑娘吃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解药可以解我的情花之毒了!”
郭芙一脸的不敢置信,“不,不会的!这个世上一定会有可以解情花毒的解药的!”
“芙儿,你别傻了,这世上最后一颗解药早已没了,哪里还有什么解药?就算有,我也没时间等了!”
郭芙万分震惊的望着杨过,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没时间?”
杨过将自己的衣襟拉开,给郭芙看那条蔓延到心口的黑线。
“这黑线便是预示情花毒最后发作期限的证明,它已经到了我心口处,毒早已渗入我五脏六腑,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郭芙心惊的看着杨过胸前那条触目惊心的黑线,伸出白玉小手发颤的触摸那黑线,泪水也随之掉落。
“怎么会?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和我说?明明你只有半年时间了,你却不告诉我。你和我娘,还有外公都瞒着我,你们真的把我当傻瓜了吗?”
杨过将衣服拉上,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温暖。
“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伤心难过?你是我和你爹娘最珍视的人,我们都不愿见到你受到半点伤害,所以才不愿告诉你这一切的。”
郭芙在他怀中怨道:“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承受被你狠心抛弃的痛苦是吗?”
杨过心头一顿,心口传来刺痛之感。
“是我错了,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会受到伤害。我以为让你对我死心便可,谁知你竟如此执着!若是你死了,那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
说话间,杨过心口处的疼痛加剧,是情花毒最后一次毒性发作了!
杨过迅速将郭芙推开,转身跑到远处草丛中,不让她瞧见自己临死前痛苦挣扎的骇人之姿。
郭芙急着跑了过去,问道:“杨过,你怎么了?”
杨过背对着郭芙,伸手挡住她的靠近。
他大声喝道:“芙儿,别过来!这是情花毒期限到了,我快死了!我不想让你见到我最后垂死挣扎的模样,那样子太难看,我不要你看!”
郭芙还想上前,“我不介意!我要一直陪着你!”
杨过却异常坚定的大声吼道:“不要过来!你若过来,我即刻在你面前自尽!”
郭芙吓得连忙收住了脚,泪水在眼中打转。
“好,我不过去!”
杨过这次的痛感十分剧烈,痛得他满地打滚,全身冒冷汗。可他依旧不肯走出草丛半步,他不想让郭芙瞧见他被病痛折磨的丑态,他希望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
杨过随即坐了下来,企图用内力强行压制住情花毒的毒性。
可那毒性猛烈,他也快压制不住了。
杨过闭眼运功,让真气压住体内毒性蔓延,脸上却显现出一阵红一阵白的幽光。
郭芙却是在外头心急如焚,她焦急喊着:“杨过,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杨过双眉紧皱,满脸冷汗,紧闭双眼答道:“我没事,你别过来!”
听到杨过的声音,郭芙知道他还活着,心里稍显宽慰,但见他一直不出来,还是急得发慌。
杨过感觉身上的剧毒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痛感异常强烈,痛得他都无法静下心来运功。
他心里百转千回,思绪复杂万千。
情花毒已经遍布全身,此毒无法运功排出,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不行!芙儿还在等我,我不能在这里死去,我还要带她离开这个谷底,要死也得等我们上去了再说!
毒性蔓延全身,毒血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若是能够将毒血逆流,汇聚在一处,尚有一线生机。
毒血逆流?!血气逆流!筋脉逆转!
义父倒练九阴真经却能自行突破周身大穴,练成绝世神功。也许我也能借助逆练九阴真经来使筋脉逆转,气血逆流,将其汇聚于一处!
那便放手一搏吧!
于是,杨过将牢记在心中的欧阳锋传授给他的错乱的九阴真经默念在心,将那些错乱的文字逐个理顺,而后将整篇九阴真经倒背于心,逆练九阴真经!
练了半个时辰后,杨过果真将筋脉逆转,将毒血倒流,汇聚在了胸口处。
因情花毒无法用内力排出,他只得将毒血积聚于胸。这也使得他一口气堵得难受,随后便打出一掌,打在崖壁之上,震得这谷底地动山摇,草木皆荡。
崖上的几人也是被吓了一跳,阿青阿木相互扶着,阿木傻傻问道:“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阿青愣愣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郭靖扶着黄蓉问道:“蓉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地震了?”
黄蓉也是感到诧异,“不……不会吧?这里也没听说过会地震啊!”
她想着,这里从未听过有什么火山或地震之类的,应该不会是地震的。只是方才那一阵剧烈的摇晃是因何而起呢?
这令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