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慌慌张张的出了寝殿,去找杨过。
正巧这时,杨过与郭芙也从外面回来了,阿鲁便拉着他们出了王宫,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落脚。
二人见阿鲁神情凝重,猜测他定是相信了他们之前所说的话了。
郭芙笑着对杨过说:“相公,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快就来找我们了!”
杨过与她相视一笑,随后走到阿鲁身旁,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鲁,你应该已经知道阿密尔对你的情意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又来找我们了!”
阿鲁眉头一拧,继而叹道:“唉,如你所言,阿密尔确实是对我有超出兄弟般的情感。我本来还不敢相信,但他表现出来的举动,不得不让我起疑。”
杨过欣慰的笑了笑。
阿鲁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就怀疑那天在西密瓦寝宫里的白衣人是阿密尔,只是我不愿去面对这个可怕的现实而已。阿密尔出生之时便带有异香,生来就如女子般娇美,但他是男儿身,我也就没多想。如若他对我存有那种心思,那他是有可能对绿萼不利。”
杨过笑道:“呵呵呵,你能想通就最好了!如果你不想让公孙姑娘受到伤害,就得查出阿密尔与西密瓦密谋之事,我猜,他们绝对不止是要对付你和公孙姑娘,很有可能是想得到王位!”
阿鲁疑惑道:“他们两人勾结在一起想做什么?西密瓦的确是想做可汗,可是他已经是世子了,王位迟早是他的,他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杨过轻蔑笑道:“哼,这可未必!我听说之前你父汗还和他大吵了一架,说是他再肆意妄为便要废了他。他见你父汗对你又如此器重,定是怕你抢他的世子之位,他有可能会先下手为强,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如今他又知道阿密尔对你的心思,他们二人定是会利用你和公孙姑娘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让你无法在畏兀儿立足,那他的世子之位就可以保住了!”
阿鲁闻言更是担忧,“虽然我真的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为了绿萼,我不能不防!杨兄,你可有什么计划?”
杨过开心的笑道:“现在你想通了,那我们就好办多了!你回去还是照常和阿密尔来往,不要让他发现端倪,然后暗中观察他是否和西密瓦有往来,查出他们的阴谋,伺机而动。”
“好,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让绿萼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若是阿密尔真的做了那大逆不道之事,我也只能……只能大义灭亲了!”说到最后,阿鲁悲痛至极。
杨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后,三人便回了王宫。
接下来的日子,阿鲁一直派人暗中调查阿密尔,一有可疑之处就向他汇报。
派去的人果然看到了阿密尔去了西密瓦寝宫,每次都神神秘秘的。
阿鲁找到公孙绿萼,想就上回之事对她道歉。
阿鲁将公孙绿萼拉进房中,公孙绿萼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奇怪,便问他:“阿鲁,你干什么?”
阿鲁怀着愧疚的心情抱住了她,声音有丝缠斗。
“绿萼,对不起!上次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请你原谅我!”
公孙绿萼想到上回在御花园中他那愤怒的表情还是有些生气,她推开他说道:“上次你的确太过分了!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我和杨大哥根本就没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总是疑神疑鬼的,你这是对我的极度不信任!”
阿鲁慌忙又将她紧搂在怀里,心慌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公孙绿萼闻言不禁有些迷茫,“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了?”
阿鲁将她轻轻推开,拉她坐在桌旁。
“绿萼,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我已经从杨过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阿密尔的确是很有问题,我派人跟踪他,发现他的确和西密瓦暗中有来往,看来,他们正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怕是对我们和父汗不利!”
公孙绿萼惊愕道:“杨大哥都和你说了?”
阿鲁点头,“嗯,他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我们也正计划如何查清西密瓦的阴谋,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和父汗!”
公孙绿萼感动之余,抓着阿鲁的手问道:“阿鲁,如果你真查出阿密尔要对你父汗不利,你该怎么办?”
阿鲁心中一紧,忍着悲痛回道:“那只有大义灭亲了!”
公孙绿萼看到他那痛苦难以抉择的神情,心疼的抓紧他的手,“阿鲁,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阿鲁心头一热,将她再度搂在怀里,“绿萼,你对我如此真心,我之前还那样怀疑你,我真是太傻了!对不起,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别不理我!”
公孙绿萼忍不住嗤笑一声,“傻瓜,我既然已经接受了你,怎么还会和别人牵扯不清的?而且我和杨大哥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直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你真是个大笨蛋!”
阿鲁连忙说道:“是啊!是啊!我真是笨得出奇,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心爱之人?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说完,他便拿起公孙绿萼的手朝自己脸上抽,吓得公孙绿萼慌忙收回手。
“我才不会打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冲动吗?动不动就打人。”
阿鲁随即笑逐颜开,持起她的柔荑,“绿萼,只要你不再生气就好了,你能原谅我吗?”
公孙绿萼含羞带怯答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了,还谈什么原谅?”
阿鲁欣喜的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绿萼,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怀疑你了,也不会再冲动了!我会一生一世都对你好的!”
公孙绿萼羞红着脸点头,“嗯,我相信你!”
阿鲁抬起她的红润俏脸,俯身吻住了她的朱唇。
随后的日子里,阿鲁派人暗中调查西密瓦的动向,发现他频繁调动宫中禁卫,似乎是想控制宫中的禁卫军。
而这些变动,拔悉密也察觉到了。
宫中禁卫交给西密瓦,掌管也是因为拔悉密想让西密瓦和他舅舅安心,蒙古人为了监督畏兀儿,不光让蒙古公主和亲畏兀儿,也派了她的哥哥一同前来,目的就是替蒙古随时监视他们,掌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拔悉密则是一直在防着他们,生怕西密尔与他舅舅苏德暗中动手脚。
见到宫中禁卫军频繁更换,拔悉密就起了疑,他便悄悄命人唤了阿鲁前来,与他共同商讨对策。
阿鲁见拔悉密也怀疑西密瓦,便将西密瓦与阿密尔密谋的事情告诉了他。
拔悉密也是感到很是震惊,虽痛心阿密尔的背叛,但为了畏兀儿的将来,和阿鲁及其他人的性命,他只能大义灭亲了。
二人将计就计,表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暗地里已经和族里信得过的几位族人商议好了,在西密瓦动手之日,将他及其他的党羽一并拿下。
杨过猜想西密瓦动手前定会对他们几人下药,便叮嘱众人小心饮食和周边之人。
阿鲁自是随时防范阿密尔,提防他对自己下药。
这日,阿密尔也确实是端了一碗甜汤来找阿鲁,见阿密尔神情古怪,阿鲁心里立即戒备起来。
阿鲁假装在阿密尔面前喝下甜汤,然后在他离去之时快速将吃下去的食物吐了出来。
在运气调理一番后,阿鲁确认完体内没有蒙汗药,便又假装晕倒在桌边。
不多时,房门被人推开,两名侍卫进来将他带了出去。
杨过几人也是假装吃了宫人送来的食物,晕倒在房内。
而后,有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意欲举刀将他们杀害。
杨过与郭芙猛然起身,迅速点住了那两名侍卫的穴道。然后将他们身上的侍卫服脱了下来,给自己穿上。
两人出了房间,在半道上与陆无双几人汇合,众人都乔装成宫中侍卫,一起去了王汗寝宫。
阿鲁被人也带到了王汗寝宫,与他一同被抓的还有公孙绿萼与拔悉密。
三人被抓到拔悉密的寝室内,待侍卫退去,三人便睁开了眼。
阿鲁立马担忧的来到公孙绿萼身边,扶着她问道:“绿萼,你还好吗?”
公孙绿萼轻柔答道:“我没事,你呢?”
阿鲁闻言安心笑道:“我也没事。”
“嗯哼!你们没事,我有事!”拔悉密沉着脸不太高兴的说道。
阿鲁闻声立刻转身来到拔悉密身边,扶住他询问道:“父汗,你怎么样了?”
拔悉密轻哼一声,“哼,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就知道第一个去关心自己未来媳妇儿,连父汗都不管了!没良心!”
阿鲁被他说得羞愧难当,尴尬的红了脸低头道:“父汗,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忘了您?”
公孙绿萼见拔悉密只是和他们开玩笑,便也放下心来了。
随后,门外传来脚步声,阿鲁立即低声说道:“有人来了!我们快点躺好!别怕他们发现了!”
其余二人同时“嗯”了一声,便一起恢复到被抓来时的样子。
待门被打开,西密瓦和阿密尔一起走了进来。
西密瓦阴沉的笑声随之响起,“呵呵呵呵,阿密尔,现在他们都在这里了,我们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阿密尔轻笑了一声,“哼,是啊,我马上就可以和王兄在一起了!这个破坏我和王兄的坏女人,我会让她从这个世间消失!”
躺在地上装晕的三人听后,皆是心内一阵胆寒,他们没想到看似柔弱无害的阿密尔,居然是此等心如蛇蝎之人!
西密瓦沉声道:“你还等什么?去,将匕首插入父汗的胸膛!”
阿密尔闻言眼神一冷,从袖中拿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朝着拔悉密一步一步的靠近。
阿密尔的阴影盖住了拔悉密的身子,阴影中显示着他高举匕首正欲刺进拔悉密的心头。
西密瓦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阿密尔回了句“好”,便眼神狠绝的扎了下去。
在即将刺进拔悉密胸膛之时,倒在地上的阿鲁骤然起身,挥出长鞭将阿密尔手中的匕首卷了过来。
阿密尔吓得身体一僵,惊愕的转头看向莫名醒了的阿鲁。
“王……王兄!”
西密瓦也是感到无比震惊,双眸大睁,惊愕问道:“阿鲁,你居然装晕!”
随后拔悉密和公孙绿萼也从地上快速起身,公孙绿萼将拔悉密护在身后,站在阿鲁身旁。
阿鲁既痛心又愤怒,“阿密尔,西密瓦他会叛变我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你怎么会和他同流合污?你可是我的亲弟弟!”
“王兄,我……”
西密瓦可没功夫让他们叙旧,眼见情势有变,连忙叫人,“来人!”
可过了半晌都没见有人进来,西密瓦正自困惑,“人呢?”
这时,从殿外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呵呵,人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随后,杨过携同众人一起走进了殿内。
西密瓦与阿密尔皆是大惊失色,惊愕的愣在原地。
西密瓦道:“这……你……你们……”
杨过冷笑回道:“呵呵,我们早就知道你的诡计了,就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杨过身后的一位畏兀儿大臣一招手,冷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抓起来!”
“是!”
几名士兵走上前来,抓着西密瓦和阿密尔二人,要将他们押入大牢。
西密瓦却仍是不肯服输,挣扎着大声说道:“父汗,你就是偏心!你心里只有这个贱种,我是畏兀儿的世子,可你却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我母后就是被你给害死的,我恨你!我恨这个贱种和他阿帕!我恨你们所有人!”
拔悉密被西密瓦无情的话语伤得痛彻心扉,他没想到自己在他大儿子心里竟会这么的不堪。
“畜牲!你还死不悔改!本汗哪里对不起你了?我若是没有真心待你,你又怎会做上这世子之位?你怎能活得这么舒坦?你平日里的恶言恶行,本汗早已知晓,只是我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谁知你居然想弑君篡位,你真是大逆不道!给我将这个孽子带下去!”
士兵将西密瓦二人押了下去,阿鲁心中也是万分悲痛,他看着被人带走的阿密瓦,眼中盛满爱恨交加的泪水,然而更多的是心痛。
公孙绿萼贴心的抓着他的手臂安抚他:“阿鲁,你没事吧?你别太难过了!”
阿鲁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唉,绿萼,我没事!今天让你受惊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哦,好,你也别太难过了。”
“嗯。”
公孙绿萼跟着杨过一行人离开了寝殿,众大臣与侍卫也都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下阿鲁与拔悉密两父子。
阿鲁扶着拔悉密坐在榻上,轻声安慰:“父汗,别太难过了,您要保重身体啊!”
拔悉密眼中噙着泪水,悲痛回道:“阿鲁,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两个儿子都想杀我,我是不是很失败?”
阿鲁心中也是情绪复杂,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父汗,您别多想了。西密瓦他对您误会太深了,以至于走上邪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至于阿密尔……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好好引导他,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这是我的错。”
拔悉密不禁嗤笑道:“你别安慰我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每个都是从心底里爱护,只是迫于蒙古人的淫威,我不得不屈服,阿密尔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阿鲁也知阿密尔是因为长期受辱才会性情变得扭曲,对他这个世上唯一的兄长过分依赖所至,他做为兄长也是难辞其咎。
而后,阿鲁去了天牢看望阿密尔,与他聊了很多,阿密尔还是对他有着痴恋,阿鲁断然拒绝,也和他说得清楚明白。
阿鲁替阿密尔向拔悉密求情,请他不要处死阿密尔。
拔悉密对阿密尔也是有着愧疚,他也是不忍杀他,便答应不处死阿密瓦,只是说等他哪天想清楚了,不再有任何妄想,就放了他,但还是会严加看管他。
至于西密瓦,拔悉密碍于蒙古方面的压力,没有立刻处死他,只送了信给蒙古那边,询问他们要如何处理此事。
蒙古那边对这个远亲也没多大亲情可言,他们自己内部都还在内斗之中,谁能当这个蒙古国的可汗还不不好说,他们自然没什么精力去管畏兀儿的内部纷争。只说留西密瓦一命便是。
畏兀儿王宫的政变解决后,杨过众人也该启程前往波斯亚兹德了。
公孙绿萼与阿鲁一起给他们送行。
高昌城门口
杨过站在城门口,对阿鲁和公孙绿萼说道:“二王子,公孙姑娘,就送到这儿吧?我们该走了!”
阿鲁用畏兀儿的礼节拥抱了杨过一下,“杨兄,之前多有得罪,请你原谅!这次多亏有你们拔刀相助,才能让我和绿萼免遭不测,我我这里再次感谢你们诸位!”
杨过欣慰的笑道:“阿鲁,虽然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也常争执,但不打不相识,其实我们早已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朋友之间说谢字,就显得生分了。”
阿鲁感激的再次抱了他一下,然后说道:“杨大哥,绿萼叫你杨大哥,我也叫你杨大哥好了。以后我们便是好朋友,好兄弟了,我们畏兀儿与你们中原武林人士也将是好兄弟了!日后你们若是遇到任何困难,只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力所及,都会尽力帮忙!”
阿鲁又从袖中拿出一枚令牌,塞到杨过手里。
“杨大哥,这是我畏兀儿的通行令牌,你们以后来畏兀儿的时候,只要有这个令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王宫也可以出入自由,这是我和父汗对你们的心意,请你收下!”
杨过欣然接受,将令牌收了起来。
“好,多谢大汗与二王子的心意,杨某收下了!”
公孙绿萼拉着郭芙和陆无双的手,依依不舍的说道:“芙妹妹,无双,你们此去波斯,路途遥远,路上定要注意安全!我与阿鲁成婚在即,可惜你们不能观礼,我真想留你们再住些日子在走!”
郭芙笑着回握着她的手,“绿萼姐姐,这次时间仓促,我们也没办法,但我会在心里祝福你们两个的!希望你和阿鲁可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等我们回来,有时间我们会再来看你们的!”
陆无双附和道:“是啊!以后还是会有机会见面的!”
公孙绿萼点头,温声答道:“嗯,我有时间也会去看你们的,祝你们一路平安,保重!”
“姐姐保重!”
众人话别后,杨过等人骑上了骆驼。前方多为沙漠地带,所以阿鲁特意给他们准备了素有“沙漠之舟”之称的骆驼作为脚力。
郭芙坐在骆驼上对公孙绿萼喊道:“绿萼姐姐,小红它们就暂时拜托你们照顾了,麻烦你们将它们送回襄阳!”
公孙绿萼答道:“好,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它们的!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祝你们一路顺风!”
“嗯,你们也要多多保重!我们走了!”
老顽童和欧阳锋,还有瑛姑三人先行一步离开,没有同杨过等人同行,因为老顽童和欧阳锋两人皆是武痴,没一天消停,动不动就开打,所以就和杨过传信说他们先行启程,到了指定地方再汇合。
杨过知道他们两人定不下来,便同意了。
众人启程波斯,目的地波斯明教总坛——亚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