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植被越加稀少,绿植逐渐被沙丘代替。
杨过早在买面纱之前,就让神雕先行,他们随后会在高昌城外与它汇合。
在广袤松软的沙丘上,也不好再使用轻功,杨过便与郭芙同乘一骑,大武与陆无双也是同乘一骑。
阿鲁也很想和公孙绿萼同坐一匹马,但奈何他们现在关系并不明确,他只得作罢。
于是,众人的脚程便放慢了下来。
走了一段路后,众人被这炎热的天气弄的口干舌燥的,却正好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绿洲,绿洲四周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最中间是一汪清澈碧绿的湖泊。
郭芙立马兴奋叫道:“你们看,那里有个绿洲,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打点水来!”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一片蓊蓊郁郁的绿洲。
陆无双也跟着说道:“是啊,真是绿洲,那里有水,我们去打点水回来吧!”
可郭芙身下的小红突然不听使唤起来,一直在原地转圈,不让郭芙下来。
郭芙不明白它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焦躁,“小红,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安分?”
杨过不知小红为何如此,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芙儿,小红不让你下马,可能是感应到了危险。小红是匹通灵性的马,它会如此,应该是不想让你有危险。”
郭芙迷蒙的看向杨过,“是吗?”
“嗯。”
老顽童见到绿洲,登时兴致就来了,看到绿洲两眼发亮,兴奋地从马上一跃就跳到绿洲外。
杨过几人也以为前方是一片绿洲,便也随他去了。
阿鲁坐在马上盯着绿洲看了几眼,一阵风吹来,那绿洲却是晃了一晃。
阿鲁心中大叫不妙!
“等等,那不是绿洲!那是海市蜃楼!周前辈,快回来!小心有危险!”
可老顽童轻功了得,哪里还有给他说话的时间,他早已跳到了海市蜃楼的湖泊前,瑛姑想喊都来不及了。
“老头子,别去了!”
老顽童又渴又热,他真想一个猛子扎进去来个透心凉,但还是想先喝几口水再说。
于是,他快速捧起“一手清水”,急忙送进自己嘴里。随之而来的不是清凉的湖水,而是沙涩难咽的黄沙。
老顽童立感不适的一口吐了出来,还用双手拼命的拍打舌头上的黄沙。
“呸呸呸,怎么回事?刚刚明明看到的是绿洲的,怎么一会儿就变成了沙子了?难道有人用幻术迷惑我老顽童不成?”
众人看着老顽童那吃瘪的搞笑模样,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瑛姑来到老顽童面前,挫败的说道:“老头子,你就是性急。刚刚人家都说了是假的,你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真是有够笨的。”
老顽童拍打着身上的沙子,起身气鼓鼓的道:“哎呀,我那是被热晕了啊!哪里还想得到这些?况且,我也没见过什么海市蜃楼的啊!”
瑛姑真是拿他没辙,只能连连摇头叹息。
就在众人嘲笑老顽童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大队人马,黑衣黑裤,脸上皆蒙着黑色面巾。还没等众人看清来人是何人,这群黑衣人就猛烈的向他们飞身攻来。
众人心下一惊,连忙下马出手回击。
那黑衣人使的是弯刀,武功虽不弱,但还不是杨过几人的对手。
那群黑衣人也是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杨过这几个人功夫居然如此厉害。不过他们人数众多,杨过几人一时无法快速解决。
有几名黑衣人集体攻击阿鲁,阿鲁一人敌不过,被弯刀划了几道口子。
公孙绿萼见阿鲁受伤,心急的上前替他抵挡黑衣人,打斗中不慎也被弯刀割伤。
阿鲁甚是心疼,连忙挡在公孙绿萼身前。
公孙绿萼也被阿鲁的奋不顾身所感动。
郭芙见他们二人受伤,便对杨过急喊:“相公,你快去救绿萼姐姐他们!”
杨过回了个“好”字,便快速来到二人面前,抽出重剑,奋力一挥,将眼前几名黑衣人斩杀了。
郭芙和陆无双几人这边也已解决得差不多了,黑衣人眼见情势对自己不利,便吹了声口哨,示意众人撤退。
黑衣人迅速撤离了现场,郭芙和陆无双还想去追,杨过出声喊住他们。
“芙儿,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杨过见那些黑衣人似是有明确的目标而来,而那目标似乎正是阿鲁。
别人的事情,他不想过多干预,而他也怕敌人是调虎离山之计,他可不想冒险让郭芙受伤。
郭芙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可是就这么让他们白白跑掉吗?绿萼姐姐和阿鲁都被他们打伤了!”
“芙儿,这些人有备而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切不可掉以轻心,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
郭芙听杨过如此分析,心觉也有这个可能,便和陆无双又折返回来。
阿鲁和公孙绿萼互相搀扶着,阿鲁还万分关切的询问:“绿萼,你被他们划伤了!要不要紧?我这还有金疮药。”
公孙绿萼泪眼朦胧,摇头道:“阿鲁,我不打紧,你的伤才严重。你快点敷上金疮药吧!”
“我皮糙肉厚的,挨几刀没事的,还是先给你上药好了。”
老顽童看不下去,拿起阿鲁手上的金疮药,“哎呀,你们两个小情人就别拉拉扯扯的了,受了伤还在这儿说一大堆废话。来,小子,我替你上药!”
老顽童手上没轻没重,三两下就将药涂在了阿鲁的伤口上,痛得阿鲁直喊疼。
公孙绿萼心疼的叫道:“前辈,你轻点!”
老顽童替阿鲁快速上好药,又将金疮药塞给了阿鲁,“哎呀,小丫头,他一个年轻小伙子怕什么疼,你别瞎操心了。”
公孙绿萼查看了阿鲁的伤口,眼神之中充斥着紧张与心疼。
“阿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鲁看到公孙绿萼如此紧张自己,心里自是高兴异常,现在哪怕是再被多砍几刀也是无所谓的。
“绿萼,我没事,我替你也上点药吧?”
这时,郭芙从他手中一把抢走了药瓶。
“诶,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我替姐姐上药更好!”
阿鲁有些气愤,但也知男女有别,便也没反驳。
郭芙拉着公孙绿萼去了马后,替她上药。
杨过来到阿鲁身边,神情严肃。
“阿鲁,你认识那些黑衣人吗?我看他们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阿鲁心中一惊,脑中有了头绪,但还不太肯定。
阿鲁摇头道:“我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我。”
杨过狐疑的眯起了眼,语气轻缓,“是吗?”
阿鲁有些心虚,强装镇定,“嗯。”
杨过见他执意不想正面回答,猜测他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不再多问。
待郭芙替公孙绿萼上完药,二人从马后走了出来。
杨过对众人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这里环境有些诡异,大家小心脚下,恐防那些人再来偷袭。”
“嗯。”
阿鲁也出声提醒道:“是啊,这里常年不下雨,气候炎热,以至植被稀少,到处都是沙丘。而且,地下时常会有流沙,大家待会儿一定得多加注意,小心掉入流沙坑!若是被流沙掩埋,那就再难上来了!”
郭芙惊道:“这里这么恐怖吗?怎么我看地面都很平坦,没什么不对劲啊!”
杨过道:“阿鲁从小生活在这里,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真有其事的,而且方才那些人也不知真走了没有,
我们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哦,知道了。”
阿鲁又慎重其事的提醒大家,“流沙还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遇到沙暴,沙暴一来,若无处遮挡的话,我们都可能被沙尘所掩埋。”
郭芙担忧道:“这么可怕吗?”
阿鲁回道:“当然,一般我们会在沙暴频发的季节选择待在家里,但有些时候,这沙漠的气候变幻莫测,沙暴说来就来,我们有些当地出来谋生的人或是外地的商旅就可能会被沙暴困住,严重的就会被沙暴夺去生命!”
郭芙听得有些心慌,她看向杨过,“相公,沙暴真有这么可怕吗?怎么听起来比鬼怪还吓人?”
杨过安抚她道:“芙儿不用担心,为夫一定会护好你的!”
“嗯。”
阿鲁看了看天空,见天空一片晴朗,连片白云都没有,只空中吹来几缕微风,便放心的对大家说道:“还好这个季节不是沙暴频发的季节,而且今天天气晴朗,应该不会这么倒霉遇上沙暴的。”
众人一听,也心中松了口气。
阿鲁道:“虽说是这样,但我们还是快点到达高昌为好!沙漠的夜晚可是危机四伏的!常有毒蛇猛兽出没,所以我们当地人都尽量避免夜晚在野外露宿。”
杨过接着他的话道:“嗯,阿鲁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
随后,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行进。
老顽童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哼,真是没意思,到处都是沙子,连根草都没有。早知道还不如留在襄阳,现在还能舒舒服服的睡在大房子里。现在居然还要顶着大太阳走在沙堆里,真是没劲儿。这老毒物也是,怎么偏把房子建在这种偏远之地?害得我老人家还得大老远跟着一群小辈去救他。”
瑛姑正好听到了他的埋怨,她训斥道:“周伯通,你在罗里吧嗦的说什么呢?不是你自己说要和他们一起出来救老毒物的吗?还说想来西域玩玩。现在怎么又抱怨起来了?人家几个年轻人都没你这么多事儿!”
老顽童被说的老脸一红,小声回道:“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嘛,我哪里抱怨了?”
“你啊,亏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点老前辈的样儿。”
老顽童被说的没理,嘟着个嘴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越往前行,众人越觉天气变得诡异,方才晴朗无云的天空,渐渐变得有些灰蒙蒙的,而空中的风也由原本的微风变得更加强烈起来。空气越发闷热起来,闷得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杨过心里有些打鼓,担忧的问阿鲁:“阿鲁,你看这天气是不是有些古怪?我感觉好像是要变天了!”
阿鲁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他怕如他猜想的一样,他们可能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气了。
“我也有些担忧,怕是沙暴来临前的征兆!”
阿鲁刚说完,前方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而且带着狂风而来。
空中瞬间黄沙满天,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
风力越来越强,众人只得下马,寻找避难之所。
众人见不远处有一处乱石堆,似是以前这里的古国留下的残垣断壁,只是被风沙侵蚀了这么多年,只剩下了几块大石矗立在那儿。
于是,众人逆着强风向乱石堆行进。
众人都寻了各自合适的遮掩物以作避难之所,将马匹拴在石柱旁,算是暂时安全了。
风沙疯狂席卷而来,肆虐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
杨过将重剑重重插入地面,一半没入沙土之中。
他对郭芙大喊:“芙儿,你抱紧我!这场沙暴不知会持续多久,你待会儿千万不能放手,知道吗?”
郭芙闻言伸手环抱住杨过的腰,非常认真的回道:“嗯,我知道了!”
杨过以防万一,又用右袖紧紧缠住郭芙的身子,生怕她扛不住这猛烈狂暴的风沙。
大武也是紧紧抱着陆无双躲在石堆后,害怕她被风沙卷走。
阿鲁将衣服脱下,将他与公孙绿萼绑在了一起,然后又紧抱着她躲在石堆后。
公孙绿萼被阿鲁的细心和关怀感动,她两眼闪着泪光,看向阿鲁,温声喊着:“阿鲁!”
阿鲁神情温柔的对她笑道:“绿萼,你要抱紧我!这沙暴来得凶猛,不知要持续多久。万一……万一你被卷走,我便陪你一起,我绝不会放手!”
“阿鲁……”公孙绿萼的心在此刻彻底沦陷在了阿鲁带给她的热烈的柔情之中。
就在众人全心躲避凶猛的沙暴之时,老顽童却发现了不对劲,他刚想提脚,却感觉脚下使不上劲,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似的。
再低头一看,却见到自己双脚渐渐往下坠,沙土慢慢漫了上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动不了了!”
瑛姑低头一看,也是心下一惊,她和老顽童一样,身子慢慢往下坠。
“伯通,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众人见状,纷纷看向自己脚下,皆是一惊。
“芙儿,别乱动!这好像是流沙!”
“流沙?!”
阿鲁道:“大家先别乱动!陷进流沙切勿乱动,越用力陷得越深!”
公孙绿萼也是提不劲来,心慌道:“阿鲁,现在怎么办啊?”
阿鲁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他们几人皆陷入流沙之中,但马匹所站之地却平坦没有下陷,他猜测那里应该是安全之地。
阿鲁道:“我们先冷静下来,身体保持静止,然后找东西让马匹拉我们出来。”
“哦,好。”
杨过见小武躲在马匹旁,离马匹最近,便对小武喊道:“小武,你将行囊里的绳子套在马匹上,让马将我们拉出去!”
小武闻言回喊:“好,我知道了!”
随后,小武从马背上找出两根长绳,有些担忧的喊道:“杨过,我只找到三根绳子,绳子不够啊!”
杨过回道:“没事,你先绑好,扔给其他人,我和芙儿自有办法出来!”
“哦。”
杨过低头与郭芙对看一眼,郭芙与他心意相通,双眸坚定的看向他,相信他的决定。
“芙儿,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你!”
杨过闻言嘴角微扬,心中热流涌过,他与她早已是心意相通,无需过多言语。
杨过将重剑抽出,脱下外衣绑在了重剑之上。
“芙儿,你抱着我,我扔出重剑,让它带我们脱离流沙坑。”
“好。”
杨过将重剑抛出,缠上了前方的石柱,随后拉紧,他右手抓住绑住重剑的外衣一端,借着外力提气一拉,将自己和郭芙带出了流沙坑。
杨过带着郭芙飞上了石柱,再轻点几下前方的几个落脚点,飞出了流沙范围。
最后二人来到安全区域,杨过再将重剑一插,插入沙土之中固定好,两人便抓着重剑等待这场风沙过去。
小武这边已经将三根绳子绑在马上,然后奋力一扔,扔向了大武、阿鲁、周伯通几对。
大武和阿鲁都接住了绳子,手上一使劲,便带着身旁的人一起出了流沙坑。
而周伯通与瑛姑离得较远,风沙又大,绳子被吹偏了,周伯通没抓住。
眼见周伯通越陷越深,流沙已到他胸前,杨过慌忙松开重剑,来到马匹旁,用力甩出绳子,缠上了老顽童的身体。
“周前辈,你们两人抓稳了!”
老顽童回道:“好!”
杨过用力一拉,将老顽童和瑛姑拉离了流沙之中。
杨过方一救出老顽童二人,远处的石堆却被风沙吹断了一截,快速朝杨过身后飞来。
老顽童眼明手快,见石块飞快,便提起内力,飞身上前,一脚踢飞了石块。
这时,沙暴的风力也渐渐变弱了,最后停了下来。
郭芙急忙跑过来查看杨过的情况,她上下查看道:“相公,你没受伤吧?刚刚那石头伤到你了吗?”
杨过摇头微笑,“芙儿,我没事!方才还多亏了周前辈及时出手,不然我可能真会受伤。周前辈,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老顽童却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哈哈哈,谢什么谢?我和你都这么熟了,也算是患难与共过的朋友了,朋友之间说什么谢。况且,你刚刚不也是舍命救了我们二人吗?”
杨过含笑点头。
随后,众人收拾好散落的行李,整理好行囊。
杨过出声道:“我看这沙漠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众人也觉得沙漠的确是诡异莫变,不能久留,便收拾好行李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