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国公爷还给宋暨阳添了个书童,长得五大三粗的,脸上还有一条长疤看着十分的骇人。
宋暨阳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书童也十分的不适应,自己去上个茅房在,这人都要跟着,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书房里,找了本书,摊在桌上,宋暨阳打算复习一下之前的知识,十日后,便要去国子监,以前的宋暨阳十分自持清高,可是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考上了举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之前的东西都给捡起来。
晚膳过后,宋暨阳习惯的开始在府邸里面转了几圈,而记了一天花木兰的晏姝却等的十分的着急,洗漱之后便乖乖的爬到床上,等着听故事,却久久不见那人的身影。
终于在宋暨阳回到卧房的时候,晏姝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掀开纱帐,脾气有些收不住,“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
宋暨阳知道这人是等急了,嘴角轻笑,慢悠悠的关好房门,丝毫不见慌张,“郡主,女孩子是不能这么粗鲁的说话的。”
晏姝见人不回答,反而嘲笑自己不像女的,气的心脏呼呼的,“你胡说些什么?若是嫌本郡主实在是粗鲁,今晚就滚出去睡。”
宋暨阳见自己把人给惹急了,也不再逗弄,幸好之前已经在浴房洗漱完了,脱下外衣,上床,和晏姝并排躺着,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来,他的声音还不错,清冽好听,考虑到晏姝不善读书,用的文字也十分的通俗易懂,寥寥几句,人物的形象便丰满了起来。
安静的夜晚,红烛照着微微模糊的红纱帐,床上的两人十分的和谐,五官精致的男子,手里拿着蒲扇,轻轻地摇着,薄唇一张一合,床上的少女抱着白皙的双臂很是认真的听着,时而轻笑,时而流泪,十分入迷。
突然的戛然而止,让晏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呢?”
转头去看宋暨阳,“郡主,现在已经过了亥时,该安寝了。”
说完宋暨阳还适时的咳嗽了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便是急促的呼吸。
晏姝也知道自己让他讲这么长时间算是有些过分,不好再逼迫,万一到时候他说不出来话,倒成了她的错了。只能自己心痒痒,不情不愿的躺下,心想着自己明天一定要找全京城最好的医师来给他看看嗓子,到时候就可以一直听故事了。
宋暨阳耍了小心思,心里看着晏姝不情愿的小模样,心里乐呵,看着人有些辗转反侧,主动靠近了些许,把人给揽到了怀里。
晏姝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觉得这人在床上有些许的孟浪,但是这怀抱确实舒服,想想自己一直睡不着的样子,晏姝还是选择装死,静静的待在人的怀里,十分的温暖,还很安心。
早膳的桌上,国公爷看着服侍晏姝的小丫鬟黑着眼眶,好像一整晚没睡觉,有些许的疑惑,问了几句没得到回答也就罢了,小丫鬟其实是昨夜不小心听到了姑爷给小姐的对话,姑爷讲了一个很吸引人的故事,结果讲着讲着就停了,她对后续的剧情实在是好奇,一晚上就没睡着觉,早上起来这黑眼圈怎么也遮不住。
饭后,晏姝担心自己的丫鬟,以为她是生了什么病,还特地给她放了一天的假,去医馆瞧一瞧。
宋暨阳则是继续缩到书房里去温习书本,顺便去思考一下花木兰的思路,到时候好去给小郡主胡编乱造一下。
连着几晚,宋暨阳和晏姝都是在讲故事中度过的,只等着三朝回门的时候,宋暨阳也没说什么就自己去了宋家,即便是说了按这位小郡主的脾气也是不会和家里人和平相处的,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宋暨阳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他现在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从侯府里找了一套黑色锦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银边,在扎了一个比较利落的马尾辫,顿时气质就变了
他入赘进来拿的是几乎宋家全部的积蓄,沉甸甸的荷包拿在手里觉得似有千斤重,拿着银子带着书童辛巳便出了门,一路上有不少人打量买了些许茶米油盐等实用的东西就朝着宋家走去。
一时间京城关于清风公子独自回门的可怜模样传遍京城,说他不受重视,在国公府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就连马车都是在马铺里租用的最廉价的东西。
马车停留在四合院的院门,远远地便瞧见了急步过来的母亲周氏,“暨阳,快进屋里来,你爹给你烧了最喜欢的肉。”
看着儿子白嫩的脸庞,周氏一想到儿子在国公府寄人篱下的日子就十分的难受,还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宋暨阳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山的肉,也给宋母宋父宋大哥夹了一筷子。
“爹娘,这些日子,我在西市那边寻到了一种植物,以前偶尔在一本书上学到过,名为土豆,据说产量很大,可以像馒头饼子一样当主食吃。咱们的庄子上可以种上试试。”
周氏以为他说的是晏家送来的嫁妆,语气有些犹豫,“可是那些庄子是国公府的,而且基本上全都是亏空的,里面的人也都是恶得很。”
宋暨阳从未想过动那些嫁妆,“我们自己家的庄子便好,明日您把嫁妆账本给我,这些东西都存着别动,至于我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亲自挑选的,可以放心用。过几日,我会找镖局把这些嫁妆都押出去,爹娘大哥,你们不用担心。”
宋家人自然不会不应,三朝回门是要住在宋家一晚上,晚膳过后,宋暨阳拿着账本去书房对了起来,有些现代的学术基础,看账本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十分的熟练,真账假账一看便知。
随着哗啦啦的翻书声,一身黑衣的少年端坐于桌前,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眉头紧皱,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周氏起夜时候发现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心疼的不行,敲了敲窗户,“暨阳,快睡觉吧,别把眼睛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