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假扮杜晓的人选之后,三人就商量好了闫枉的启程时间。
连意即可亲自出马,把杜晓抓来了。
杜晓倒是不知道是谁做下的此事。
一则,连意和他修为悬殊,除非连意刻意为止,否则,杜晓想发现连意那是做梦。
二则,连意还对杜晓用了药!
因为要在这座边陲小城等窥天和无殇他们,所以财大气粗的白凡又买了个宅子。
如今倒也不算浪费了。
他们走后,就让杜晓住着便是。
杜晓好歹是炼气七层的中高阶炼气修士,连意给他用了药让他一直昏睡也不打紧。
杜啬是杜啬,杜晓是杜晓,便是连意不喜欢杜晓,倒也并没有想害了他的性命的意思。
为着不喜欢或者麻烦就杀了什么人,那她距离变成魔物大概也不远了。
她不过是让他一直昏睡罢了,又给他多喂了一些“七日惊魂”粉,让他多做几日噩梦。
为了怕炼气小修被她折腾死,她还善心大发的给他摆了个聚灵阵。
令他便是在昏睡,也能继续修炼,长时间保持肉体被灵气淬炼的新鲜美好……
白凡几人默默的看连意忙活,看她一边忙还莫名露出诡异的微笑。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既不明就里又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可是都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总觉得连意越长越歪了怎么办?!
连意余光瞥见几人在那儿交换眼色,便是她家东来师祖,都一改淡泊的模样,和白凡以及闫枉努嘴使眼色个不停。
连意心中明白,自己如今行事越发无忌,比之从前,她是当真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不过就像她之前说的,这是天性,随着修为越发高深,修士走过的其实都是返璞归真,释放天性的路子。
植物妖修也不例外。
她本性就这么歪,她有什么办法。
歪就令它歪去呗。
心满意足的把杜晓扔进聚灵阵中,旁边还给他留下一朵食人花陪着。
这花连意好生下了命令。
就是令它隔上一阵子给杜晓投喂些药粉罢了。
它是不会吃了他的。
真杜晓被安排了,假杜晓自然也要安排起来。
连意朝着闫枉招招手,拿出各种乔装工具,就要大展身手。
这一回她不仅要给闫枉乔装,还要教会闫枉如何自己乔装和修补妆容,任务还是比较重的。
闫枉看了两旁帮不了他的东来星君和白凡星君一眼,然后,终于认命,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上前去。
连意默了默,气结,这些人今生是有多不信任她啊。
她藤仙连意的金字招牌什么时候越来越不好用了?!
等弄完这一切,闫枉没多耽搁,第二日一早,便和之前一样,装扮成杜晓的样子,和之前一起的白衣书生那伙人一道,继续往桑城的方向去了。
而闫枉走的当日,连意和白凡也先行一步,也去了桑城。
只留下东来星君在此处,等着窥天他们到来,再去桑城找几人。
原本他们确实打算等窥天他们到了,再一起往桑城去。
可如今,听了杜晓的话,虽然不知真假却也提醒了他们。
他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白家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众人都探不到底。
万一确实在遭受折磨,他们早去一刻,就能早点带去一点希望。
若是在他们无所作为的当口,白家有人熬不住死了或者重伤了,到时候必会给白凡留下阴影。
轻则产生心魔,重则抱憾终生。
身为伙伴和朋友,平日里玩笑归玩笑,连意决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也自是要尽一切力气去阻止和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一切可能。
白凡和连意都没有选择飞行发器。
两人就靠着一身深厚的修为,往桑城方向急行。
他们时间紧,飞行法器是省力又轻松,可是不仅慢,而且目标物太大,容易被发现。
哪有两人轻装单骑来的快。
连意如今也算是有风灵根的人了,全力飞遁丝毫不逊化神后期的白凡。
而且两人身上均贴了高品阶的敛息符,便是上天入地的飞遁,也如水滴入海,融入其中,仿若无形无质一般。
若是这般还能被邪魔发现。
那连意心甘情愿认输。
如若这般,这届邪魔也太难带了,她带不动也打不过,骨头太硬了啃不下,弃了还不行吗?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连意却笃定邪魔发现不了他们。
若是邪魔这般能耐,岂会到今天还只敢在暗处折腾。
无非实力不够尔!
如今她的遁速水准,那是绝对高超的。
待得她修为提升到化神,再加上无上师叔给她炼制的用虚空之中飞马的翅膀炼制的法宝,她这遁速估计天下无敌了。
这倒不是连意吹嘘,等她得了那件法宝,那遁速可不仅是天下无敌,那是天上地下全无敌了。
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的连意还停留在卖力的消耗自己的灵气,疯狂赶路阶段。
速度是提上去了。
可也实在累的够呛。
等到她看到桑城的城门之时,她已经吃了一瓶补灵粉,喝了一罐灵果汁,又干掉满满一酒囊的灵酒了。
就这,她都觉得自己经脉和丹田之中干涸的厉害。
足可见她这一路有多拼了。
白凡脸色也不好,连意以为他是担心白家人担心的,实则不然。
他心里清楚,他这分明也是累够呛。
连意速度太快了,今生他好歹算目前知道的九星连珠之人之中的老大哥了,年纪最大,修为最高。
岂能被还是元婴期的连意追过去?
于是,一路上他也不要命的赶路。
私下里也偷偷补充了很多次的灵气,才勉强让自己和连意齐平。
这不,终于到了,他大松一口气的同时,脸色却还没来得及复原。
白凡暗自松了口气,看连意还在打量城门,白凡忍不住心中腹诽。
这么长距离,便是他一个化神修士全力赶路,也需要三十多日的光景。
这会子,他们居然二十日就到了,不是丧心病狂是什么。
两人到了桑城的城门口,倒也乖觉起来。
这可是空桑国的国都,内里有什么势力和什么人,以及情况和实力如何,他们压根摸不到底。
自然不能像之前在路上那般肆无忌惮。
于是,拿着度牒文书,乖乖的走城门走。
原本就是做了一定的伪装的。
如今这会子,两人满脸菜色,疲惫不堪,气度全无,灰头土脸,倒是像极了过来赶考的书生。
守门的城门兵连多看两人一眼都不乐意,随便瞟了一下度牒文书,确认身份信息相符合,便放行了。
距离考试还有小一年的时间,这会子过来的都是那些没内定名额,又想要通过考试一步登天之人。
不是守城士兵看不上这些人……
是,他们是看不上。
他们一年又一年在这里见到的太多太多了。
最后能成功的说是百里挑一都是抬举了。
刚刚那两人丝毫没有成为进士的气质,几人压根不想多看一眼。
连意和白凡压根不晓得自己被两个守城门的筑基小修给鄙视了。
便是知道了,心里定是要骂一声瞎了他们的狗眼的,不过面上到底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要的不就是不引人注意吗?
虽然累了点,但目的完美达到了。
两人照着之前的计划,先在白凡私宅附近,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
然后订下了两间客房。
上房都不敢要,而是要了中等房。
这样也符合他们的身份。
大多数进城赶考的书生们,因为住的久,能住的起上房的凤毛麟角,太招眼了。
有许多考生都直接住一个月只要五块灵石的大通铺。
他们俩选了中等房,一月十五块灵石,倒也不算突兀。
两人爽快的预定了一年,便进屋去了。
连意扫视了房内一圈,轻拍了下手,绿光莹润的拂过房内的所有物体。
原本老旧破败之物全都自发的堆到了一边。
同时,连意自己常用的被褥,蒲团,各色的锅具炉子,甚至是桌子全都已经各就各位摆放整齐了。
同时,连意还摆了一个防御阵盘在外面。
这阵盘是在路上特意停下来买的。
品阶不高,三品而已。
倒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而且,这是本土出产的,用于伪装最为合适。
阵盘内里,连意还隐藏了另一个阵法,这阵主要起个通知和防备的作用。
甚至贴心了留了连意自己来去的通道。
旨在连意能在这间用作掩护的屋子和白凡的宅子中来去自如。
大约两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到了白凡的宅子中。
两人碰了头,说起桑城的情况。
“杜啬很忙,日日在宫中,基本上夜宿宫中,如今的空桑国国主司空真很信任他。杜啬基本会在每月的旬日回杜宅一次。”
现任的空桑国国主在位已经有七百年。
也就是他,将白瑜换下来,力捧了杜啬上位。
便是状元出身,短短六百年,就拼到了宰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对于白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太慢太慢了。
然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说都算不上是家族的杜家来说,这个速度可以说在双巳界自有王朝开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个杜家,貌似问题很大的样子。
只不过,他们还没能进杜家,所以暂时还未有定论。
白凡说完他打听到的信息,连意便说起了自己今日在街道上看到的情况。
“桑城之中,看起来人声鼎沸,很是喧嚣。不过,最靠近王宫的崇义坊坊市中一个名叫‘悦然居‘的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中,隐隐有高阶修士和邪魔的气息。”
连意今日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逛坊市了。
她有些可惜的撇撇嘴:“只不过,气息太过庞杂,我并不能确定那邪魔之气是铺子里本身有的,还是有邪魔在那儿停留造成的。”
她眉头一耸,一脸的不高兴:“也不能确定那高阶修士的气息和那邪魔的气息是否来自同一人。”
所以说,她最烦这种坊市了。
对于五感敏锐,尤其嗅觉格外敏锐之人来说,这种气息的混杂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连意记得她在乙火界和大椿聊狸力的时候,说起了鸢深界有一种卢妖。
卢妖其实就是犬类之中血脉比较尊贵的贵族犬妖。
卢妖嗅觉极度灵敏,能够闻到千里之外的气息。
连意原本是盘算,若是找不到狸力,到了鸢深界就请卢妖帮帮忙,帮她找找是否有什么烁星矿石的消息。
听说卢妖性情温和,煞是好接触。
这会子,她忽然萌生一种想法,她其实极想跟卢妖交流交流心得。
该问问卢妖,这嗅觉灵敏非常,该怎么阻止自己闻到一些不该闻到的味道!
因为今儿和白凡约的时间到了,连意也只能匆匆结束,不过既然没有打听出具体结果,意味着回头这事儿还要返工。
不过,崇义坊在王宫边上,听说崇义坊的周边也多是王公贵族的私宅,那一处地方,当真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听到邪魔的消息,白凡倒是惊喜居多。
今天不过是来了第一日,连意就能摸到门路,甚至还捕捉到了邪魔的气息,还不够惊喜吗?
若是靠着他一人,空有化神后期的修为,如今该是也如无头苍蝇一般。
既不敢寻找原本白家的旧识打听情况,也不敢到白家原本的势力之处观望一二。
没准还躲在某一处阴暗隐蔽之地,苦苦思索着白家前路为何吧!
望着在他面前眉头紧蹙,像是非常不满的女子,白凡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久违的笑痕。
他长叹一声,这人啊,每时每刻都是这么有活力。
也幸得她这一路支撑着他,给他出谋划策又出力。
若不然,自己许是已经被这场变故击溃了。
那可就中了地心魔的奸计了。
他心中一松,一股郁气从心中散逸而去,顿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
身心的疲乏仿佛也一扫而空了,那股子朝气和斗志又重新盈满他的胸臆。
一抬头,却见连意手指无意识的轻巧桌面,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白凡见她若有所思,便追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