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将这三甲举人拖出去斩了

枝头上鸟儿鸣叫,院角里猫咪匍匐前进。

双眼瞄着枝头上的鸟儿,漆黑的爪套踩在青草上,一个猛扑猫上树,鸟儿扑腾着翅膀展翅高飞。

猫的耳朵折成飞机耳,觉得有些丢猫,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抓住。

阳光越过院墙照入小院中,被树冠切碎后化为细碎的光点落在门窗上。

“呼。”

坐在床榻上的赵凡缓缓吐出一口一尺长的浊气,睁开眼帘,入眼的是窗前透射进来的细碎阳光,缓缓起身,穿上衣袍。

婢女早已打好了一盆清水放在门前,简单擦洗一二,往花盆里洒了到水渍。

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枝头上,鸣叫两声,小玉听到动静,不知从何处钻出个脑袋,观察着枝头上的鸟。

看着熟悉的蓝色尾羽,赵凡伸出手,鸟儿急忙落在他指头上。

大长腿上分别绑着两个油纸包,分别拆开,左右两块巴掌大小的玉片,上有小巧的经脉刻图与经文解释,小巧玲珑不失干净利索。

“功法收到。”赵凡反复确认了一遍,是功法无疑,刻意弯腰准备将鸟儿扬起,不料一道白影蹿出,瞬间将鸟儿扑倒在地,“什么都吃。”

小玉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咬喉,鸟儿扑腾两下没了动静。

它回头看了眼赵凡,叼着鸟儿便走,转眼不知去了何处。

“也好,问起便说被野猫吃了去。”duqi.org 南瓜小说网

赵凡心中想着,也不急着去大屋吃早膳,反而看起踏风追光步的行气路线,如何发力、收力、动作的配合,研读一遍,动动手脚确定熟悉后一步蹿出。

下一息便至三丈外的院墙旁,顺势往上一步,再往前急奔,遇到拐角,想着来个加速转弯,脚下一松,身体便被甩了出去。

他四肢贴着地面滑行一段距离才停下,“转弯时应该加大手臂力量,身体才能协调完毕。”

思索着刚刚的不足,运转先天真气又跑一遍才停下,比之上回进步许多。

踏风追光步速度爆发快,真气出气海便往足下经脉冲去,恍若一道光直撞,需要注意步伐的节奏与身体的协调,运用自如有极大奇效。

衣袍猎猎,宛若衣服里装了鼓风机般,轻飘飘落在树叶上,黑发飞舞。

“大哥,大清早跑我院中作甚?”赵状元披着衣服,披头散发出门便看到站在树叶上的大哥,“未经允许入我院中,如……”

‘强人入门,主人打杀无罪。’还未出口,树叶上的赵凡轻轻一点,顺势离开赵状元的院子。

“侠以武乱禁,大哥真是太无礼了。”

赵状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看了看树下长满青苔的木桩,已有数年不曾上去站过桩。

数年来忙于学业,研读经典,根本抽不开空去研究站桩武学,难道学成后,能跟大哥一样跳来跳去,宛若谪仙?

赵凡落入大屋院子里。

赵鹤与赵李氏已经吃上,赵秀已经在喝粥,抓着时间去练武。

“叔父早,叔母早。”

赵凡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碗筷,夹起薄皮包子便吃,大葱肉馅在嘴中爆裂开,满嘴肉沫,囫囵吞下,夹起一旁的橘子便吃,“叔母包的包子很好吃,就是这橘子太酸。”

酸味直冲大脑,瞬间想起这是昨晚赵先生买回来的橘子。

“好吃吧。”赵李氏放下筷子,拿起橘子果肉往他碗里放,“家里不缺水果,你的孝心我也知道了,多吃点,以后别买这么便宜的橘子,家里不缺这点银两。”

赵凡看了眼擦嘴的叔父,大义灭亲啊。

“我吃过,提神特好。”赵秀喝完粥,拿起一块往嘴里送,酸的龇牙咧嘴,“娘,我觉得还不错。”

“你吃过?”

赵李氏狐疑看着女儿,老爷将橘子买回来后一直放在大屋,她早上就没碰。

“吃饱了,爹娘,我去练武了。”

多年察言观色的赵秀已经学会读懂娘亲的脸色,抓起一把橘子果肉就跑。

赵李氏看向老爷,心中疑惑,女儿足不出户,怎么会有橘子吃?

赵凡顿感不妙,手在桌下发出一指真气。

赵鹤身体一颤,碗掉在桌上,“哦,昨晚解手时带给闺女的,练武么,容易累,让她提神别荒废了武艺。”

“你呀。”赵李氏眼中的狐疑之色消去,帮他拿起碗,“那也不能给女儿吃这么酸的橘子,凡儿以后别买这么算的,我让人去买。”

“嗯。”

赵凡松了口气,差点就露馅了,“吃饱了,叔父叔母慢用。”

逃也似的离开大屋,恰巧碰见赵状元跟胡蝶有说有笑走来,打了个招呼这才错过身。

翻墙出了大屋院子,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赵先生,请留步。”听着马蹄声,赵凡走出拦住去路,“那酸橘子就成我买的了?”

“一时让你背锅,别往心里去。”赵鹤拉住缰绳,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你怎么进秀儿的院子?”

“翻墙啊,那才多高,挡不住我。”

赵凡露出自得神色,将两枚玉片握在掌中,“除了教武艺外没别的事情,这不湘水派的功夫到了,我得去教妹子练武。”

“别漏出马脚,莫让你叔母发现,秀儿终究没有出阁,别闹出不好的传闻。”

“我知道的。”

赵鹤看着他翻过墙头骑上马背,摇了摇头,“有路不走爱翻墙。”

“叔父。”

“吁~”赵鹤拉住缰绳,看向墙头上的赵凡,“什么事?”

“别忘了查查担山客的来路落脚处。”

“我会遣人去找。”

马蹄奔腾,一路至县衙。

快手过来牵住缰绳往马槽里带,赵鹤登上威武堂,今天衙门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处理。

三班六房人手快步行走,查抄贪官这种事,都有小利可拿,运气好点还能捡漏。

“查抄犯官秦俊已屋宅七处,地契三十张,商铺十二间,折价二万两。”

“家中查抄银两七箱,黄金一箱,珠宝首饰共计十五斤,折价七万两。”

“另有田契一千二百三十五张,皆是上等田无一下等田,合计十五万两。”

赵鹤听的心惊肉跳,蓝岸城八千户人,年岁收不过十七万两银子,县令贪墨的银子比一县岁收更高。

“皆是民脂民膏,一地父母官,竟如此荒谬。”赵鹤听完库房的统计,一脸愤然,“将犯官秦俊已及其家人统统押上来。”

“威~武。”

威武堂快手敲打着水火棍,金破天手握刀柄,意气风发,身后跟着七八个披头散发的男女,“启禀大人,犯官秦俊已已经带到。”

“赵鹤,你我同袍十余年,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秦俊已面色苍白,神色憔悴,“你们这些人,当初没有我点头,能端得上这饭碗吗?”

威武堂快手低头,不敢直视秦俊已的目光。

或多或少都求过县令大人为自家办事,如今县令落难,他们都想着撇干净。

“戏说与本案无关内容,左右掌嘴。”

瘦猴跟另一名快手拿着令牌行刑,往日他们没受过秦俊已的好处,在衙门内也是被排挤那部分人,对此更是不堪在意,下手没轻没重。

不到一刻钟,秦俊已满嘴是血,老泪纵横。

“你所贪墨的银两,本官已经查出,我问你答,有任何瑕疵,休怪律法无情。”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当听到十七八万两的数字时,更是痛骂狗贪官。

如此多民脂民膏,用来修桥补路,蓝岸城能焕然一新,却全被这个贪官用来收集文玩古画,娶娇妻美妾。

一时间大葱白菜乱飞,砸在秦俊已一家七口身上,菜是衙门用来喂猪的,丢完还能继续用。

“按照本朝律法,贪墨银子三千以上者流放三千里,九千两以上腰斩示众,超过万两,男的为仆,女的为奴,超过三万两,夷三族。”

师爷颤抖着手念着罪状,想不到恩主却成了他宣判死亡的亡魂,内心所想只有他知晓。

“参详秦俊已对本县的贡献,无功劳也有苦劳,剥去一切功名,死后不得立碑,夫妻斩首,其余家眷女入教坊司,男入边疆充军。”

“我可是三甲举人,死不死,你说了可不算,我的同窗,可在大理寺任职,哈哈。”

秦俊已神态疯狂,他还有大理寺的同窗,还有刑部的同窗。

一个偏远县城的狗屁代县令,也敢判他死罪!

三甲举人,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赐死,即便是府君也只能抓不能杀。

“签字画押吧。”赵鹤眼神复杂,“莫说大理寺卿,便是九江府君在此,也护不住你。”

亲眼目睹他从少年意气风发到油滑迟暮,贪得无厌,再至如今万念俱灰,身死族灭。

“爹,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你是县令,这里你最大,命令他放了你啊。”

“明明是他贪的,凭什么要拉我去充军,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去大理寺告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金破天收起罪状递交给赵鹤。

快速的看了一遍后,赵鹤微微颔首,“状书本官会送上大理寺审验,依照从龙卫许贺山大人的诉状,犯官秦俊已认罪伏法,为确保律法的公正公平性,即刻斩首,行刑。”

“赵鹤,你疯了。”

秦俊已听这话欲要冲上前,被金破天牢牢按住。

“我可是三甲举人,只有陛下才有资格杀我,一个屁代县令,也敢杀我,大理寺不会放过你,刑部也不会放过你。”

“依照本朝初年的律法,从龙卫有替陛下监察百官,先斩后奏之权,见令如见国玺。”“左右,将这三甲举人拖出去斩了。”

金破天拉着秦俊已的胳膊往外走,地上尽是污秽划痕。

“哈哈哈,我的老师是礼部侍郎,赵鹤,我全家在黄泉路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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