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本官果真没有看错人。”
鹤千炤看着她笑眯眯地说着,言语中也尽是对她的赞扬。
燕君珂眼眸下垂,抿唇笑了笑,却没有承认什么事情。
这能否算作是她的责任吗,实则她自己,也是这么的茫然,就好像突然之间,这案子就破了。
而今来看,倒也是有几分不同在这里的,事之所过,几乎都已然变化。
鹤千炤缓缓走了过来,在她的旁边停下,却也什么都没说,所过之处,都依旧凌然。
转而再看,回顾之初,便会觉着,清风不过,也就这样吧,
两人安好,的确胜却太多。
鹤千炤此次回来,之前也有说过,对于牛吉康的死,他的确还有太多的疑问。
便特定趁此机会,在皇帝面前说了一番话。
他想要以此,来证明他的清白。
牛吉康与他,并非是十全十的仇人,更多的,估计还是损友才对。
这是燕君珂看出来的。
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甚至谈话瞬间,都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实则仔细一看,几乎还是能懂。
牛吉康虽说一直这般说着,但并未对他们下狠手,不然等他们进去的那一刻,恐怕就可以直接对他们动手了。
他反而还没有,看起来更像是很久以来,对于好友的基本聊天,重复见面的方式。
挟持了陈国公主,但其实仔细看看,陈国公主也是完好无损。
燕君珂本想着鹤千炤恐怕会怪罪于陈国公主,因为是她,可能才造就牛吉康惨死的情况。
但实则一看,也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被突然带走,陈国公主也是十分的茫然。
所以鹤千炤猜测,这个杀害牛吉康的凶手,定然是在那个山寨之中的,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凶手。
牛吉康是大当家,他死后,谁能够直接继承,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燕君珂虽没说出名字,但看向鹤千炤的脸色,恐怕也已经知晓了。
还有那日何忡旸的古怪之处,看那个模样,的确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深知这包庇的罪名,他依旧还是竭尽全力帮助,甚至不惜将鹤千炤送进去。
这是何居心,想必都已然了解的透彻才是。
于是鹤千炤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突破点。
便是从何忡旸这里出发。
不过何忡旸心中也知晓,他现如今的处境,便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整日躲避在这儿大理寺,全然未出。
鹤千炤看的倒是有些意思,“还真是可以啊,这个何大人,往日那般神色去哪儿了,现如今怎么还变了脸色起来了?”
站在大理寺门口,他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传到了一面墙的后面。
后面,是坐着的何忡旸,以及一些大理寺卿,还有何家的一些人。
何母气的手臂发抖,她咬牙看向何忡旸,眼底都是气愤。
“你可真是厉害得很啊,竟然不惜与九千岁为敌,就算你与那丫头已经没了,又何必将那鹤千炤给得罪了!”
她恨铁不成钢,整个人都陷入了愤怒,咬碎一口银牙。
旁人看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何忡旸的眼神,意思都很明显。
既然并没有这个完全掰倒的手段,便也没必要如此的撕破脸皮才是。
现如今这鹤千炤不是省油的灯,终将如何,他们心里也已经知晓一二了。
均绝望地看向何忡旸,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何母气的走路都有些不稳当,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扶着旁边丫鬟的手,朝着后院走了去。
何忡旸内心陷入了纠结,他胡乱的敲着自己的头,不知为何,连他自己,好像也感受到了半分的厌倦。
此等事情,他的确做的有失自己的良心。
将鹤千炤抓起来,从而嫁祸。
作为大理寺少卿,这种情况,又如何不得而知呢?
终究是气愤冲撞了理智,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又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回不去了。
慢悠悠站起身来,他转过身,瞥见了这紧闭的大门。
朱红木大门,油光透亮,却没有展现它任何的风采。
身子跌跌撞撞,他忽然笑了起来,整个人的头发,也已然有几分杂乱了。
杂乱毫无章法,眼眸都已经带上了几分浑浊。
“打开。”
他站在门前,冷声说道。
旁边的守卫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
“打开——”他加重了语气力道。
守卫立刻伸出手打开,不敢耽搁一下。
随即站在了旁边,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何忡旸身子缓缓向前,手已经攀上了这周围的东西,抬步走了出去。
身子逐渐远去,他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守卫远远地看着他,心里头纠结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却心想刚刚何忡旸的态度,想必是不会让他们告诉的,还是别去告知了,不然等何大人回来,恐怕又要怪罪于他们。
转过拐角处,他们不知道,那个何大人,被几个人迷晕带走了。
意识昏沉,天旋地转,这是何忡旸最后的感觉。
“直接去山寨?”
燕君珂看向旁边的鹤千炤,问了一句。
鹤千炤沉声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旁边,对着锦怀说了几句话,让他先带一些侍卫过去埋伏。
随即他自己,再晚一点直接过去。
稍加歇息,鹤千炤给燕君珂分析了一下整个山寨的地图。
山寨并不是很绕,但仔细一看,还是有点绕。
全部的路程,在整个看来,都是像一条蛇一样的存在。
蜿蜒盘旋的三条蛇,好像就一直流浪在那里,并未有过些许的松动。
就等着他们这一波人,将那蛇全部斩断。
不得不说,山寨的位置,选的的确很好。
锦怀带着一批人早早的去了,埋伏在了旁边的反斜上面。
等着鹤千炤他们过来。
不过却在半路中,看到了几个山寨里的人,扛着一个白衣服的男人进去了。
脸看不清楚,不过这衣服有些眼熟,锦衣这盛京有的也不多才是。
“大人,您来了。”
见到鹤千炤和燕君珂一同过来,下马之后,锦怀立刻走了过来。
对着他拱手,“大人,这山贼果真可恶,刚才我又看见他们抓了一个男子进入,那男子看起来还被迷晕了。但大人不在,我等不敢轻易动手。”
“好,本官知道了,事后便派个人去救他。”
鹤千炤说着,自己拿着弓箭,率先一步,走到了这前坪中央。
前坪的中央,一望无际的空旷。
在他们的山寨之中,是两个了望塔。
上面站着几个人,全部都是对下面人的勘察。
好像全部都已经被他们看到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变化。
见到了几个人,他们也拿出了弓箭。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本官就考虑不直接打进去。”
鹤千炤十分狂妄的说着,这话语明显的就是不想和平相处啊。
燕君珂嘴角微抽,看来是想直接硬冲了。
她这般想着,等鹤千炤将他们的思绪全部都拉过去之后,缓缓拿起了手上的弓箭。
弓箭于她而言,也是有些困难在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对于他们所有的危险!
脱弦之箭,随着风的方向,它们好像直接就变化起来。
“咻——”
触碰肩膀,直接射穿过去,订在了木桩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有人偷袭!”
一人这么说,几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随即人群中有人用弓箭对准了鹤千炤……
鹤千炤神色微变,眉头已经皱起,嘴里嘀咕着什么,“既然你们都不想和平谈话,那本官也只能被迫动手了。”
听起来的确很委屈的话,不过在别人听来,却是感觉有些搞笑。
这心口不一的九千岁,的确有些让人上头,
这和之前他的样子,可谓是大不相同的。
燕君珂抓着弓箭,朝着他飞速跑了过来。
鹤千炤手中的箭羽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同样穿过了一个人的胸口。
血液朝着身体留下,紧接着,还有印照在弓箭上面的血迹。
“啊——”
了望塔上面的人,又是几声惨叫。
除却鹤千炤和燕君珂两人,锦怀他们,也带了弓箭手,直接射杀过去。
塔上的人掉落之后,锦怀立刻派人过来,带着一根木头,对着门口撞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一扇简单的木门,他们终究,也会直接能推开才是。
鹤千炤悠闲的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随即对着燕君珂柔声说起了话。
“放心吧,你站在本官身后,定然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
这话终究也算是一个誓言了,燕君珂听罢笑了笑,不由点了点头。
“好啊。”她欣然答应。
对于鹤千炤的承诺,燕君珂是最想听的,也是最会信的。
鹤千炤的话,承诺过的事情,他几乎都已经实行了。
现如今更多的,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直接出来认错。
别上他们进去抓一个问一个,这样太过于浪费时间了。
身体的疲倦好像已经抵不过了,二当家站在那里,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
好像有种中毒了的感觉。
他逛了逛脑袋,看着旁边的人逐渐出来了两个人,之前的两个人,也变成了四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二当家依旧在晃着脑袋,他有些搞不懂了。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吃,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呢?
他咬了咬牙,逼迫自己清醒一点。
伸出手搭上了前面的人质,他被蒙住了头发,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他仍旧能够听到别人的话。
所以当何忡旸清醒下来,听到二当家的声音之后,立刻就左右晃动起来。
嘴巴被捂住了,他瞪着眼睛,却感受不到面前任何的亮度。
外面虽然并不是特别的给,但依旧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黑暗。
这黑暗让人感觉到心慌,何忡旸承认自己是有一些了。
但他依旧还是在不停的的挣扎,想要看看旁边的环境,想要问一问这个可恶的二当家,为什么要把他当作人质?
况且对面的人还是鹤千炤和燕君珂,这两人,更加不会帮助你。
所以何忡旸心知肚明,他必须要依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老实点!”
二当家对着他狠狠踢了一脚,随即身子趔趄,差点没站住。
他晃了晃脑袋,喝了一口水,那是旁边的小弟端上来的。
本就头痛的二当家,立刻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口。
然而他刚喝完,就只感觉自己头顶一个包,撞出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
二当家忽然感觉到无比的寂寞冷,根本就没有任何多的东西可说,他想一刀杀了眼前这个挣扎的人。
想到这个,他手就抓住了长剑,对准了何忡旸的脖子。
此刻,大门被推开,鹤千炤见罢,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对准他的手腕,猛地弹了过去。
力道很足,二当家感受到了来自手腕的疼痛,直接就丢掉了长剑,吃痛地盯着门口来的那一批人。
随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跪在了他的面前,面如死灰。
怎么回事,一个人都看不住!
二当家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依旧感受到任何的绝望,根本没有想说什么,好像一切都已经说完了。
“看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啊。”鹤千炤瞥了地上的二当家一眼,冷嘲热讽的说道。
二当家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而此刻燕君珂也去将那个被抓住的人质打开了头套。
四目相对,场面有些尴尬。
何忡旸立刻别过头,却发觉到了二当家袖子慢慢露出了的匕首,正对着鹤千炤插过去!
“小心!”
大惊失色,几乎是本能的,他朝着那边扑了过去。
那本该落在鹤千炤身上的匕首,一下子对着何忡旸的手臂刺了过去。
刺过去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整个人,对于世间的毫无留恋,可能更想说的,就是对他们两个人说一句:不好意思……
意识逐渐暗了下去,他没有想到,二当家的匕首上面有毒。
这一招英雄救美,的确是可悲可叹。
鹤千炤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冷眼瞥了地上倒下的何忡旸。
随即看向了已经被压制住了的二当家。
“解药!”
“既然是毒药,自然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