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偶遇
“预备！”
在一间仅有四十平的狭小练习室中，一位年龄三十岁上下，单马尾，凹凸有致的成熟精英女性正昂首阔步，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根猪尾粗，半米长的教鞭，在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女孩们面前颇为耀武扬威，身上散发着荆棘一般的味道。
不过令人讶异的是，在身下的女孩们无一有畏惧之色，反而全都像磕了药一样，生龙活虎，龙马精神，双眼放光等待着老师号令。
“开始！”
一声令下，音乐响起，少女们便随着音乐律动起身体。
“说出你的愿望～”
“说出在你心中的小小梦想～”
“描绘出你脑海中的理想型～”
歌曲是少女时代的《genie》，而这里便是sm大楼的练习室，而从少女们整齐划一，千篇一律的动作来看…
毫无疑问，现场众女都是练习生中的佼佼者，而在这之中，有一女孩显得格外出众。
女孩个子不高，接近一米六的样子，自然当仁不让站在第一排，不过她的身材比例却还不错，四六开的上下身，肩颈线条很漂亮，肩背纤薄，特别是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属于是能倒进牛奶，插入吸管就能喝的程度。
皮肤更是白皙透着嫩红，肤若凝脂，冰肌玉骨。
在此之上，便是少女那堪称艺术品的绝美脸蛋，但神奇的是，她的容颜属于伱一眼就会被惊艳到，可却又挠挠脑袋，说不出她究竟哪里漂亮的感觉。
就是单纯漂亮的眼睛下长着漂亮的鼻子，漂亮的鼻子下生出一张漂亮的樱桃小口。
完美的三庭五眼，完美的眼裂长度，完美的t区立体度，属于整容医生拿着显微镜都找不到瑕疵的完美脸蛋。
不拿去申遗…可惜了。
但也许就是太过标致，导致你无法区别出哪里更引人眼目。
鼻子？小嘴？肉耳？额头？
如果硬要选一个的话，应该…还是眼睛吧？
与林允儿灵动活泼的小鹿眼，以及张理笙安若古井的满月眼全都不同，与她对视的瞬间，你就能嗅到她那深入骨髓的……
欲望和野心。
眼角上挑，瞳仁黢黑，黑眼珠近乎全部露出，眼睛力量感很强，但上眼皮又能微微遮挡住眼仁的一点点，因此让少女的眼神冰冷感没有那么重，多了一丝坚韧、隐忍、耐心以及城府。
凌厉的，如同狐与狼的结合。
很难相信，这般娇柔瘦小易推倒的女孩身体中，居然蕴含着如此磅礴的野心和能量。
而少女也同样是这么做的。
即便是在这群最为顶尖的佼佼者当中她也是鹤立鸡群，跑位，动作，衔接，力度，完整度…
丝丝入扣，简直堪称完美！
女孩心中默念着，对自己今天的状态能打个九分。
啪！
恰好在此时，一向不苟言笑的舞蹈老师突然双手一拍，嘴角微微勾起，赞扬道：
“很好！”
虽然话语是面对着全体，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少女身上，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相信不用我多说，今天和明天是你们休息的日子。”话锋一转，老师又将目光抛向众人，言语虽然还是那般冰冷，但显然此刻已经有融化的迹象。
“看你们今天表现这么好…今天我们提前下课！”
“解散！”
“内！！！”
听到今天居然可以提前下课，女孩们紧绷的精神瞬间松弛，立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着。
“太棒了！今天居然可以早点下课！我现在就要回家，爸妈一个月没看到我了，快想死我了！”
“真是吓死我了！刚刚最后的动作我胳膊没抬高，还以为老师那一巴掌是发现了我呢…感觉心脏差点要吐出来！”
“我也是…今天放假，昨天我都兴奋的没睡好～”
“嘁…谁让你要和男朋友煲电话粥？活该！”
“嘘嘘～～你这疯婆娘！是想让老师听到，然后把我开除嘛！”
女孩子天性爱扎堆，上厕所都要三两成群，手拉着手。不过唯有那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例外，也不知她是不喜社交，还是没有朋友，下课的瞬间她便自顾自走到角落，蹲下身子脱了鞋，一对穿着粉色短袜的可爱小脚便展露出来。
“嘶…诶呦。”
揉搓着小脚，少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粉雕玉彻的红唇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疼…”
好成绩，自然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少女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其他练习生看在眼中，望着她那完美无缺的俏媚容颜，再联想到上次考核时她获得的至高评价，现场众人的内心不禁酸溜溜的。
“是珠泫呢。”
“咳…裴珠泫…”
少女名为裴珠泫，来自大邱，并非首尔人。
提及她的名字，在座各位心中都会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她实在是太优秀了！
每天课程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各项成绩全是a不说，那颜值也是没得挑，在众多练习生中冠压群芳，即便是在花田sm中，所有老师也都给予她最高评价。
据练习室室长回忆，在其于sm工作的二十年生涯中，能在样貌上能与裴珠泫一较高下的…
唯有初代女团ses的门面柳真，以及如今sm的当家花旦——
林允儿。
至于她们孰高孰低，那就看你个人品味和爱好了。
毕竟有人喜欢清冷的，有人喜欢灵动的，有人喜欢胸大的，有人喜欢屁股大的。
当然，虽然裴珠泫和林允儿都是绝顶漂亮，但胸和屁股与她们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看脸就行。
不过有人感慨羡慕，自然也有人嫉妒诅咒。
“乡下来的野丫头，她怎么…不去死啊！”
“就是就是！年龄那么大…都能当妈了！怎么有脸混在这的？在公交车上都能有人给让座！”
“哈～太棒了。”
一阵揉搓过后，裴珠泫莞尔一笑，不禁舒坦的长舒一口气，仿佛没有听到周边的风言风语。
而后她侧过身，从练习生堆积如山的包裹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双肩背。
“嗯哼！”
从侧包拽出保温杯后，裴珠泫摁住盖子后侧，拇指摁的生疼都没有打开，最终只得无奈张开红润小嘴，用牙一咬。
啪！
盖子便弹开了。
“珠泫欧尼！”
就在她才打开瓶盖，准备昂起鹅颈喝水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喊她的名字。
“嗯？”裴珠泫安然转身，注视着快步踱来的妹妹，冰山般的表情上这才挤出一点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涩琪啊，什么事？”裴珠泫盖上盖子，缓缓将水壶藏到身后，轻声询问着。
“欧尼！”被唤做涩琪的女孩被其笑颜震撼的恍惚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神，迫不及待追问道：
“珠泫欧尼！我和艺琳打算去吃烤肉，欧尼今天什么安排？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在其身后，一名约莫十五六的小屁孩正抓着涩琪的衣角，一对眸子不停眨巴着，瞳孔中流露出的满是好奇与艳羡。
毕竟裴珠泫也算是练习生界的传说了。
“咦？”
不过稍稍观察一会儿，金艺琳便发现裴珠泫藏在身后的粉色保温杯底下居然零零散散破掉了好几块漆，上面的粉色塑料也黯然褪色。
显然这水杯有年头了。
“我？”见涩琪关心自己，裴珠泫先是心底一暖，但一想到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又不禁面色一黯。
“我…今天就不去了。”
“诶？为什么啊？欧尼？”涩琪不解追问着。
“今天我阿爸阿妈要过来。”裴珠泫莞尔一笑，探出小手捏了捏涩琪的脸蛋回应道：
“好不容易进入出道组了…阿爸阿妈非常开心，所以决定从做火车从大邱过来，给我庆祝一下。”
“嗯哼…这样啊。”听到裴珠泫这般解释，涩琪也只能无奈的嘟起小嘴，心中万般遗憾。
人家父母千里迢迢赶过来，自然没可能再陪她们。
“那我们先走了啊，欧尼！”涩琪恋恋不舍摆摆手，而后便拉着还是跟屁虫的金艺琳，小跑离开了练习室。
“拜拜～”裴珠泫浅笑欢送走涩琪与艺琳后，这才小心翼翼将藏在身后的保温杯拿出。
“呼…还好。”
不过她这般谨小慎微的寒酸模样，却是惹一旁看热闹的人发笑。
“嘁…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穷鬼一个。”
嗖！
听到有人骂她穷鬼，裴珠泫瞬间站起身，杏目圆睁瞪着她，眼神中的狼性暴露无遗。
“咕嘟～”
被凝视的少女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而后便拉着自己的姐妹们，悄悄从后门退出练习室。
“我们走！”
虽然裴珠泫是外地来的，但她年龄大，资历老，虽然她们敢在背地里嘲笑她，可若真对上，这几个人还真不敢忤逆前辈。
“咳…”目送这群人离开后，裴珠泫才长舒一口气，手里紧紧攥着保温杯，指尖摁的发白。
「算了，我也走吧」
随手收拾一下，裴珠泫便背着书包离开练习室，先是回到宿舍洗漱掉一身汗水，紧接着便穿上一身新衣服。
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不过洗的发白，上身是一件棕色羽绒服，虽然有些陈旧，但裴珠泫也没得换。
毕竟冬衣不便宜。
不过好在头上的白色棉帽是羊绒的，这新款棉帽是今年家里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裴珠泫一直小心呵护使用着，生怕上面的白色染上丝毫杂色。
临近大楼，望着空旷如野的大门，裴珠泫却是停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在前方，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候着她。
“呼～～呼～～呼～～”
深呼吸三次后，踌躇不前的裴珠泫才是银牙一咬，奋不顾身的大步冲了出去。
而就是她前脚迈出的瞬间，一群男孩子不知从哪里出现，刹那间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上来。
“珠泫前辈，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
“珠泫前辈，或许…我们能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努娜！附近新开了一家糖果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裴珠泫弯腰道歉，同时死死拉住帽子盖住脸，试图闷头冲出去，但由于低头前行，她根本看不清前路。
“我家人在等我，不好意思！”
砰！
突然间，裴珠泫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好像撞到一堵墙，瞬间失去了思考，恍惚之中突然身体后仰。
咔嚓！
好在屁股后面有东西垫底，这才没有让她摔个大屁股墩。
“我才到手的鼠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