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的一番话,让满朝文武都是眼神一亮。
对啊!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皇上流放了江南士绅,将他们的土地全部充公,收归朝廷所有。
这可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要知道。
前一段时间,在江南的地价最高的时候,说是寸土寸金都不为过。
现如今,江南的地价暴跌,价格却依然高于其他州府。
究其原因,还不是皇上暂时取消了修建京杭铁路的计划?
如今,江南的土地收归朝廷,修建京杭铁路再无障碍。
皇上只需要再下一道圣旨,宣布朝廷不久之后,便会动工,重启京杭铁路的修建。
那么,江南的地价,不就又涨起来?
到时候,朝廷只需要转手一卖,大把大把的银子,不就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对刘正风刮目相看。
他一个小小的御史,居然能想到如此绝妙的办法,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皇上是爱才之人,一定会重用刘正风,令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刘正风,绝非池中之物!”
“他定是第二个诸葛云!”
“一定要跟他搞好关系...”
不少大臣的心中,也都生出了攀附之意。
刘正风感受到同僚们的目光,也
是不由洋洋得意起来。
自己在朝堂上这么多年,终于抓住机会,狠狠出了一把风头,为皇上解决了财政难题!
从此以后,自己一定可以受到皇上的重用,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此刻。
秦昊高坐在龙椅之上,注视着刘正风,唇角却是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已经明白,刘正风背后的势力是谁了!
是士绅!
只不过,并非是江南士绅,而是其他州府的士绅阶层。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土地肥沃,商业繁荣,美景如画。
这是一块肥肉,谁不垂涎三尺?
只要自己按照刘正风的提议,将江南的土地、宅邸、店铺,全都挂牌出售。
三天之内,一定会被人抢购一空!
抢购的人是谁?
无非是其他州府的士绅阶层。
因为,他们的手中,掌握着足够的金钱,有能力购买江南的土地。
至于普通老百姓。
在江南昂贵的地价面前,却只能望而兴叹!
诚然。
刘正风的提议,却是可以赚一大笔钱,暂时解决朝廷的财政难题。
但是。
秦昊若是真的被金钱迷失了双眼,将会掉进一个大坑里面,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些土地,秦昊虽然名义上,是治了江南士绅的欺
君之罪。
实际上,跟巧取豪夺没有任何区别。
特别是,秦昊如果真的将江南的土地,卖给其他州府的士绅,来赚取大量的钱。
那么,他就真的做实了巧取豪夺,与民争利。
江南士绅,大部分都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族内子弟跟大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到时候,这些读书人必定会拿此事,攻讦秦昊。
就算他们扳不倒秦昊,动摇不要他九五至尊的位置。
可是,仅凭秦昊巧取豪夺,以江南土地谋取暴利之时,就足够他世世代代,遭人唾骂,遗臭万年!
当然。
秦昊并不在乎虚名。
特别是读书人看中的身后之名!
秦昊相信,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就是背负骂名,又有何方?
这也是为什么,秦昊不断征战,甚至被人称之为暴君,也在所不惜!
背负骂名又如何?
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问题是。
秦昊耗费大量的精力,才将江南士绅一网打尽,解决了土地兼并这一顽疾。
结果,自己转手,就把江南的土地,卖给了其他州府的士绅。
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闹了半天。
城头变幻大王旗,掌权的还是士绅,土地依然还被大量兼并
那么秦昊的一片心血,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刘爱卿!”
秦昊的脸色冰冷:“你的提议,朕不赞同!”
刘正风闻言,整个人都懵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那自己升官发财,平步青云的梦,这么快就破碎了?
刘正风当然不服气,道:“皇上,您说臣的提议不行,那么您说一个更好的办法!”
秦昊不假思索,道:“苏杭城,以及其他城池内的商铺、宅邸,这些都可以在挂牌出售,朕没有意见。”
“但是,江南的土地,朕不打算出售!”
刘正风有些急了:“皇上,那些商铺、宅邸,才值几个钱?”
“真正的大头,是那些良田啊!”
“您留着良田不卖,到底是作何打算?”
“那些田地若是空着,无人耕种的话,明年的粮荒,一定会极其严重。”
“就算皇上斥巨资,从南洋万里迢迢,运粮食回来,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啊!”
“到时候,必定是千里饿殍,易子相食,一副地狱的景象!”
听到刘正风的一番话,大臣们都是惊慌失措,脸色难看到极点。
江南,是粮税重地,对于大夏来说至关重要,万万不可出什么
纰漏。
刘正风所说,虽然有些夸张,有杞人忧天之嫌。
可是,仔细想想,倒也有几分道理。
如今江南的土地,缺少士绅的管理之后,大规模的闲置下来。
与其无人耕种,任其荒芜,那么还不如索性挂牌出售,换取大量的真金白银,让朝廷来修建铁路,发展经济。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秦昊双眸冰冷,俯视着满朝文武,道:“朕问你们,今年江南难道没有粮荒吗?”
一句话石破天惊,让所有的大臣都愣住了。
今年,可谓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可是依然有大量的灾民,从江南一路北上,流亡到京师。
表面上,说是什么谷贱伤农,佃户的赋税太重,交不起税。
实则,是江南士绅们,不仅土地兼并,并且还将大量的赋税,转嫁到佃户身上。
究其本源,还是土地兼并的顽疾!
宰相诸葛云终于开口:“灾年粮荒,丰年也粮荒!这粮荒,犹如附骨之疽,极其难缠!”
“皇上,您难道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