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狄杰居然是幕后主使？
张仲文跟狄杰的私交不错，连忙开口道：“皇上，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天底下，人尽皆知，狄大人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官！”
“会不会是他抓的犯人太多，有人故意陷害诋毁他？”
听到张仲文的话，其他大臣都是纷纷点头。
说实话。
他们也不相信，狄杰会是天牢劫狱案的主谋。
毕竟，这跟狄杰一直以来的正义人设，完全不符合！
秦昊淡淡开口：“狄杰一大早来找朕，投案自首，对劫狱之事供认不讳。”
众人无言以对。
并非是有人陷害狄杰。
而是他自己投案。
可见，这件案子确实是狄杰做的。
仔细想想，哪怕是这朝堂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天牢，将重犯劫走。
只有寥寥数人可能做到。
其中，包括狄杰。
张仲文眉头紧皱，开口道：“皇上，臣还是不懂。狄大人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都说白莲教可以蛊惑人心。莫非，狄杰是被白莲教那妖女给蛊惑了心智？”
张仲文依然想方设法狡辩，为狄杰脱罪。
原因很简单。
朝堂之上，只剩下新臣和旧党，分别以诸葛云和张仲文为首。
狄杰虽然是中间派，夹在两派之间，摇摆不定。
但是，相比之下，狄杰还是跟偏重于张仲文。
狄杰虽然不是出身门阀，但是跟张仲文同朝为官多年，两人私交不错。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狄杰频频发声，主动跟张仲文站在一边。
若是狄杰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朝堂上两大势力的天平会彻底失衡。
最重要的是，张仲文怕狄杰出事，会连累到自己身上。
毕竟，两人走的很近。
前几日，两人还在一起去天香楼喝酒。
如果狄杰串通白莲教，坐实了谋逆大罪，按照皇上的性格，一定会诛杀他的九族。
张仲文作为狄杰的多年好友，一定会跟着遭殃。
他未必会锒铛入狱。
但是，受到牵连，提前一步退休，告老还乡，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面对张仲文的质疑，秦昊缓缓摇头，道：“朕已经查清楚了。狄杰从一开始，就是白莲教安插在朝廷的暗子。”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陡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
狄杰一开始，就是白莲教的暗子。
他潜伏在朝廷这么多年，官运亨通，品级越来越高，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没有识破狄杰的真面目。
这可是失职之罪！
而且。
白莲教在朝堂上安插暗子，肯定不会只安插狄杰一个。
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特别是跟狄杰走的近，关系好的那几个大臣？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仲文身上。
若说谁跟狄杰的关系密切，非张仲文莫属！
张仲文头上，顿时有冷汗冒出来。
皇上明显是话中有话！
他是在借狄杰，来敲打自己！
看来狄杰这一次要遭重，自己同样要跟着遭殃...
噗通！
张仲文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皇上，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臣跟狄杰，其实也是泛泛之交。”
“而且，他隐藏的太深了，臣也被他蒙蔽，没有看出他的真面目！”
“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臣是清白的...”
“好了。”
秦昊摇摇头，道：“张仲文，你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朕将你们这些内阁大臣叫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对于处置狄杰，你们有什么意见。”
张仲文微微一怔，立刻开口道：“斩！狄杰实在可恶，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顾铭之、甘儒生两位年轻尚书，都是书院出身，苦读圣贤书多年，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
两人先后开口：“皇上，狄杰是刑部尚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绝对不能轻饶！”
“是啊，皇上！决不可姑息，当以大夏律法处置！”
其他大臣们也都纷纷点头，赞同严惩狄杰。
唯有诸葛云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一直没有表态。
秦昊望向诸葛云，开口道：“爱卿，你有什么建议？”
诸葛云方才开口，小心翼翼道：“皇上，臣认为，狄杰不可严惩...”
秦昊眉梢一扬，笑道：“你要为狄杰说情？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理由。”
诸葛云沉声说道：“狄杰，确实是犯了弥天大罪。”
“但是，他在刑部、六扇门，以及各州府衙门的衙役差人眼里，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杀了狄杰，很简单。只需要皇上一张圣旨。”
“可是狄杰死之后，只怕那些衙役和差人会闹事...”
“各地的治安，会迅速恶化。”
“只怕是得不偿失...”
“微臣愚见，不如留狄杰一命。一来，可安定人心，向下层的胥吏彰显皇上的仁慈。”
“二来，狄杰确实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了，实在是太过可惜。”
诸葛云想问题的角度，明显要更加全面。
他不是为狄杰求情，而是站在更高的层面，为大夏的江山社稷考虑。
秦昊面露赞许，微微颔首，笑道：“诸葛云，你又成长了不少。当得上大夏首辅的位置。”
“朕的看法，跟你一样。”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
“狄杰这种人才，若是死了，无论是对于朕，还是对于大夏，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朕打算留狄杰一命，至于如何处置，朕要好好思考一番，再做决断！”
听到这话，御书房内所有大臣，都是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一次表现的极其理智，并没有一时气愤，将狄杰处死。
狄杰不死，对于所有大臣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遵旨。”
大臣们拱手。
秦昊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吧！记住，狄杰是凶手一事，不可泄露出去一星半点。”
“否则，朕一定会追查下去，找出泄密者，严惩不贷！”
大臣们打了个激灵，连忙拍着胸膛打包票，绝不会泄密。
秦昊踱步到窗前，遥望着北方的天空，双眸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