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南楚攻百越，本是倾轧，占据绝对优势。
然而，由于秦昊从中作梗，导致南楚屡次三番的战败。
再加上周瑾的死。
让南楚的士气跌落谷底。
可真正让南楚百姓和将士彻底绝望，开始逃亡的原因。
是南楚王秦川，被出云公主蛊惑，再没有以前的英明睿智，分明是昏聩了。
南楚王昏聩，不分青红皂白，连至亲好友周瑾都杀死。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效忠。
但是，秦川策反林无敌，杀了出云公主，并且口出豪言，要让大夏军有来无回。
一番豪言壮语，让南楚诸将都是热血沸腾，绝望的眼神之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原来王爷是在布局，韬光养晦！”
“南楚有救了！”
众人热泪盈眶，双拳紧攥，身体颤抖不已。
原本的颓势，一扫而空！
秦川缓缓起身，双手抱拳，向众人作揖，道：“多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秦川谢过了！”
“南楚，以后拜托了！”
夜已深。
南楚诸将离开王府，各自回去歇息。
不久之后。
一辆奢华的马车从王府缓缓驶出。
车厢之中。
南楚王秦川一袭蟒袍，头戴金冠，斜依在软塌之上，神情悠然自得。
林无敌身穿黑色武道服，坐在秦川对面，眼神中几分疑惑：“王爷，你刚刚的那些话，是欺骗幕僚将领的吗？”
秦川望向林无敌，笑道：“你何出此言？”
林无敌狐疑道：“南楚的情况极其不妙，你真有办法，一举击溃大夏？”
并非林无敌不相信秦川的实力。
只是，双方实力极其悬殊。
一旦大夏铁骑攻破襄阳，越过长江。
南楚就无险可守，被亡国是时间问题。
此刻。
南楚恰逢大败，军心浮动，正是大夏出兵的大好时机。
如果大夏跟百越一起出兵，前后夹击南楚，林无敌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如何能破此困局。
还有一件事，林无敌也不明白。
虽然出云舰队外强中干，表现差强人意，让人失望。
确实，出云公主失去了利用价值。
可出云公主是一位绝世美女。
真的有杀的必要么？
秦川看出林无敌的疑惑，笑了笑道：“林宗主，你是天下第一，见识渊博。”
“本王问你一个问题，南楚的命脉，握在谁的手中？”
林无敌微微一怔。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王爷是南楚王，在此地耕耘十数载，如今南楚自立，命脉自然掌握在王爷手中。”
秦川却摇头苦笑：“非也。”
林无敌皱眉，沉思片刻道：“王爷说的，难道是五大门阀吗？”
秦川发出一声长叹：“不是他们，又能是谁呢？”
大夏立国已有三百年，土地兼并严重，门阀并立。
南楚天高皇帝远，门阀世家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土地兼并比北方，过犹不及。
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王马谢恒庾这五大门阀。
秦川虽然是南楚王，名义上执掌南楚，地位崇高，跟皇上没有任何区别。
可实际上。
南楚的土地、经济、粮草...等种种命脉，都掌握在五大门阀的手中。
秦川在南楚耕耘十几载，虽然手握兵权，不至于说是傀儡，却也是处处被五大门阀掣肘。
多年一来，秦川宛如带着镣铐跳舞，一身才能无法施展。
林无敌是无生魔宗宗主，跟南楚五大门阀也打过不少交道。
林无敌脸色有些难看，微微点头，道：“五大门阀的老狐狸，老奸巨猾，确实不好对付！这些年，王爷不落下风，确实不易！”
秦川双眸迸发出厉芒，冷冷一笑，道：“现在，本王终于挣脱了枷锁，反过来利用五大门阀！”
“枷锁？”
林无敌一怔，面露不解之色。
秦川轻笑一声，问道：“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周瑾？”
林无敌闻言，呆若木鸡。
世人皆知，南楚大都督周瑾，跟秦川情同手足。
虽然周瑾无法完成军令状，但以两人的关系，只要秦川肯通融，罪不至死。
然而。
秦川却听信了出云公主的谗言，杀了周瑾。
以至于，南楚军人心惶惶。
在林无敌看来，秦川杀周瑾，百害而无一利！
而且听秦川的意思，他杀周瑾，并非是因为昏聩，而是他早有预谋。
“啊！”
林无敌脑海中灵光闪过，忽然福至心灵，激动道：“难道，周瑾是门阀的人？”
秦川冷笑一声，双眸迸发寒芒，厉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周瑾出身南楚士族，是五大门阀的人。”
“他在军中，手握大权，威望极高。”
“南楚士兵，除了本王少部分亲卫，是北方人，绝大多数都是在南楚当地招募。”
“他们只认大都督，不认本王。”
“本王岂能容他！”
林无敌身体一震，心头一片震撼。
原来是这样！
周瑾，就是五大门阀锁住秦川的枷锁。
若是周瑾活着。
秦川手中的兵权，都有可能落入到周瑾手中。
到时候，秦川就岌岌可危了。
难怪。
秦川要借出云公主之手，杀了周瑾！
“好毒啊...”
林无敌的头上冷汗直冒，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升腾而出。
别人都认为，秦川是昏聩了，才杀了周瑾这个左膀右臂。
实则。
秦川是暗中布局，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
而秦川表面跟周瑾称兄道弟，看似情同手足。
也是秦川为了迷惑周瑾，拉拢五大门阀的手段。
一切都在秦川的预料之中啊！
林无敌望着窗外的苍茫夜色，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见五大门阀的家主？”
秦川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五大门阀，其实不足为虑。真正棘手的，是五大门阀背后的势力。”
林无敌眉头紧蹙：“五大门阀的背后...难道...”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容，愕然道：“难道是...”
秦川苦笑道：“宗主，你猜测的没错。五大门阀的身后，是亡国三百年，却依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楚国皇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