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胜利果实，尽数窃取
南楚王都。
万民请命，要楚人治楚，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旁侧酒楼二层。
魔宗圣子站在窗前，俯视着这幅景象，英俊的脸庞浮现出笑意。
林无敌站在他身后，恭维道：“大夏天子，擅长帝王心术，是操纵民意的高手！”
“不过，圣子掌控人心的本事，更在秦昊之上！”
“不知道秦昊面对这难题，会如何破局？”
圣子淡笑，神态傲然：“秦川为祸南楚，民不聊生。秦川之前的总督们，也是刮完一批，又来一批！”
“这些贪官污吏，硬生生把富饶的南楚，刮成一片白地。自己反倒脑满肠肥，富得流油。”
“南楚百姓，深受其害，早就对这些外来者不满，心中的怨气极重！”
“我提出楚人治楚，不过是顺水推舟，将百姓心中的怨气引出罢了。”
林无敌闻言，额头直冒冷汗，内心一片肃然。
圣子用计，全然不露痕迹，几乎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如今民怨沸腾！
秦昊就算是大夏天子，若是跟民怨为敌，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林无敌皱眉：“秦昊若是顺应民意，答应楚人治楚呢？”
圣子手中拂尘一挥，剑眉轻扬：“我问你，五大门阀掌控南楚三百年，掌控的到底是什么？”
林无敌思索片刻，开口道：“一是土地！三百年来，五大门阀不断进行土地兼并。现如今，南楚的土地，有七成掌握在五大门阀手中！”
“土地，乃是五大门阀的根基，也是南楚的命脉所在！”
“只要掌控了土地，不仅掌控了粮食，还有桑麻等经济作物。”
“秦昊就算有宏图大志，也不敢贸然对五大门阀出手！”
圣子颔首，赞同道：“不错！继续...”
林无敌得到圣子称赞，顿时有了信心，侃侃而谈：“其二，便是经济。”
“五大门阀的根须，遍布南楚各行各业。其中影响力最广的，当属丝绸。”
“天下丝绸出南楚，南楚丝绸出门阀！”
“衣食住行，乃是民生之根本。”
“秦昊若是敢动五大门阀一根汗毛，那么五大门阀联手抬高丝绸价格。”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就算有粮食吃，也没有衣服穿。”
“就连秦昊的龙袍，也是南楚丝绸所织！”
“难道，他堂堂天子，上朝光着腚不成？”
圣子脑海中浮现出秦昊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的好！五大门阀根深蒂固，大夏历代帝皇都想动，却都动不了！”
“秦昊也不例外。”
“还有第三点吗？”
林无敌摇头道：“属下才疏学浅，只能想到这两点。”
圣子眸光闪烁，冷笑道：“还有第三点！五大门阀，掌控了南楚的人才！”
“南楚多才俊，人才济济，犹如过江之鲫。”
“可是，寒门难处贵子！”
“人才，多是士族子弟。”
“而士族，哪怕是偏远地区的乡绅，都跟五大门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要秦昊抵挡不住民意，答应楚人治楚。”
“不管秦昊挑选谁当南楚总督，都是五大门阀的子弟！”
“再加上你说的两点，土地和经济。”
“整个南楚，都牢牢控制在五大门阀手中！”
“秦昊杀了秦川，看似大获全胜。”
“实则，他的胜利果实，尽数被五大门阀窃取！”
“而五大门阀，被圣宗掌控！”
“圣宗，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林无敌十分激动，大笑道：“圣子，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昊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跟秦川斗来斗去，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争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人，到了最后，却是我们做嫁衣裳！”
圣子叹了一声，道：“可惜了林轻尘！我安排他接近秦川，为的就是今天...”
“只可惜，他虽然聪明，却陷入仇恨，一定要去京师，刺杀秦昊！”
“结果，白白丢了性命。”
林无敌的眼圈发红，扑通一声跪地：“还请圣子为我两个死去的儿子做主！”
圣子颔首：“林轻尘和林傲世，都是我圣宗中人。我自然会为他们做主！”
“不过，等圣宗先取南楚，掌握这一片锦绣繁华之地！”
“再取大夏，易如反掌！”
“不出三年，圣宗便会起兵，大夏江山尽燃烽火！到时候，我会亲率大军，杀上大夏京师，让秦昊血溅金銮，为林轻尘和林傲世报仇！”
“多谢圣子！老夫必定辅佐圣子，一统江山！”
林无敌跪地拜谢，感激涕零。
圣子目光遥遥望向秦昊，冷笑道：“秦昊的行为，一向出人意表！”
“地宫中的机关，居然无法将他置于死地！”
“今日，面对这局面，秦昊如何收场！”
秦昊察觉到一丝异样，如芒在背，似乎被人在暗中窥探。
这种感觉，跟那晚在龙华山时一模一样。
秦昊心中诧异，四下看了一眼。
但百姓们群情激奋，场面混乱，这种异样感觉只有一瞬，就立刻消失。
老者开口道：“皇上，南楚百姓，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楚人治楚！”
“还请皇上答应！”
噗通...
老者带头跪下，向秦昊叩首请命。
数以万计的百姓，都是随之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齐声道：“皇上若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秦昊蹙眉。
多少年来，秦川这些外来者，确实将南楚嚯嚯的不轻。
南楚百姓，对外来者有成见，也是情有可原。
楚人治楚，并不过分。
问题是。
秦昊知道，南楚的才俊，都掌握在五大门阀手中。
无论秦昊如何抉择，最终选出来的人，都是五大门阀的人。
自己好不容易杀了秦川，攻下南楚。
却将胜利果实拱手让给五大门阀。
秦昊当然不甘心！
而且，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大夏战死的将士们！
但是，若不答应楚人治楚...
秦昊俯视着跪了一地的南楚百姓。
楚人看似良善，实则桀骜。
若是激怒了他们。
这群良善百姓，被有心人煽动造反，反抗大夏的统治！
“有了！”
秦昊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惊雷，想到一个妙之毫巅的破局之法。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楚人治楚，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