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最后一次远航
孜然的原产地是地中海沿岸。
胡椒的名字带一个“胡”字，就知道产地并非大夏，而是南洋。
这两种的香料，可以说是烤制羊肉的必需品。
只撒盐巴的羊肉，哪怕品质再好，腥膻味再轻，跟加入孜然和胡椒的羊肉，味道是天壤之别。
此次南洋之行。
苏放的任务，除了寻找土豆和玉米之外。
就是按照秦昊绘制的图册，大量购买香料。
丝绸，在海外是紧俏货。
南楚门阀制作出的丝绸，更是品质绝佳，刚刚运送到南洋，就被抢购一空！
特别是那些西洋来的洋人，驾驶着双桅帆船，异常财大气粗。
他们得知这些丝绸产自大夏，是官方售卖，而不是走私过来的，一个个欣喜若狂，搬出整船的黄金白银，疯狂购买丝绸。
苏放谨遵秦昊的吩咐，并未将黄金白银运回大夏，而是直接在当地市场，购买世界各地运来的香料。
除了孜然、胡椒之外，还有许多香料，连苏放也叫不上来名字，也不知道用途。
苏放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用孜然和胡椒来烹饪羊肉，味道是如此美妙！
“世间之事，皇上无所不知，实乃神人啊！”
苏放在心中暗暗赞叹。
一个足不出户的帝皇，为什么知道万里之外，南洋一座小岛上香料的用途？
除了神迹之外，苏放无法解释。
华真公主大快朵颐，吃的很撑，湛蓝双眸注视秦昊，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吐蕃使臣站起身，向秦昊作揖：“皇上，吾等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听说孜然和胡椒这种香料，能否让我们见识见识，开一开眼界？”
西域诸国的使臣们，都是点头附和。
民以食为天。
特别是西域这些国家，主要的食物就是羊肉。
可是，哪怕是品质再好的羊肉，也难免带有腥膻味道。
孜然和胡椒，居然能让羊肉变得如此美味。
对于西域诸国来说，这两种香料至关重要，价值堪比黄金。
若是能带回国，国主必定重重有赏。
不过。
他们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也许孜然和胡椒，在西域是常见之物。
只不过是一种不知名的草籽，无人慧眼识珠，不知道它的作用。
这样他们就不用不出银子，从大夏购买这些香料了。
秦昊微微一笑，开口吩咐御厨：“将剩下的孜然和胡椒拿过来，让他们开开眼！”
御厨奉命离去，很快返回，将两个盘子放在桌上，道：“左边盘子是孜然，右边盘子是胡椒。”
番邦使臣们异常激动，围在桌前，借着火光，凝神看去。
孜然是黄色小颗粒，气味芳香浓烈。
至于胡椒，则是黑色小圆球，味道辛辣。
他们得到秦昊允许的情况下，捻起几粒孜然和胡椒，放在鼻前轻嗅，又放在嘴里咀嚼，品尝滋味。
最后，这些使臣们脸上都浮现出失望之色。
孜然和胡椒，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西域根本没有类似的香料。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想要孜然和胡椒，就必须通过大夏来购买。
吐蕃使者毕恭毕敬，躬身行礼：“皇上，这两种香料的味道独特，适合烹饪羊肉。”
“我们吐蕃国是大夏属国，世代交好。”
“皇上能否忍痛割爱，将孜然和胡椒卖一些给我们呢？”
其他西域各国的使臣，也都开口，提出类似的要求。
秦昊却是一脸为难：“并非朕吝啬。可是，大夏万里迢迢，从南洋运回来这么点香料。”
“别说是大夏的百姓，就算是皇家也不够用。”
“不过嘛，你们是大夏的属国和友邦，稍稍卖一些给你们，也不是不行...”
“但是，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诚意？
听到这两个字，使臣们顿时就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银子！
做生意嘛。
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
吐蕃使臣立刻开口：“我们愿意以等量的黄金，交换香料！”
其他番邦使臣也都附和：“皇上，我们愿意出等量的黄金，请您看在两国的友谊上，成全我们！”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
特别是张仲文等一众老臣。
他们不支持开海禁，更不支持下艳南洋。
他们认为皇上一意孤行，让苏放下南洋，这完全是大把的银子往海里丢，绝对是亏本买卖！
特别是这一次苏放从南洋归来。
船上既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珍珠玛瑙，连南洋特产的珊瑚，都没有见到一株。
苏放运回大夏的，只有发臭的土豆，硬邦邦的玉米棒子，还有一堆有一堆，散发出刺鼻气味，不知所谓的香料。
这让大臣们大失所望，他们已经在私底下商议。
苏放下南洋，这是大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远航。
若是皇上还想再次远航。
那么就要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至于大夏龙船，哪怕是劈了烧柴火，也决不允许再次出海，做这亏本买卖。
这一次，诸葛云都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选择沉默。
就连他也认为，此次南洋之行，确实是亏大了！
若是大夏国力强盛。
苏放率领船队，去海外宣扬大夏国威，也不是不行。
可是现在。
大夏恰逢多事之秋。
一方面，小冰河时期到来，天灾频降，大夏需要大批银两去赈灾，维持百姓们的生计。
另一方面。
虽说匈奴和大夏的战事暂停。
但大军依然陈兵在西京，每个月的军饷开支，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总而言之。
诸葛云作为大夏首辅，管理大夏的钱粮。
他决不允许，下南洋这种烧钱的行为，再继续下去！
否则。
一定会产生巨大的亏空！
大夏的盛世，甚至会因为皇上这一意孤行的行为，而毁于一旦。
可是。
让大臣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些番邦使臣，居然愿意出等重量的黄金，来购买南洋的香料？
也就是说...
大夏龙船上堆积如山的香料，根本就不是香料，是一座座金山！
嘶...
大臣们忍不住倒吸凉气，头皮发麻！
南洋之行，不是亏大了！
而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