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这个老梆子,一生嗜酒如命,陈青锋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不得不说,这老梆子的身体素质是真好,一把年纪了,每天三顿酒,照样生龙活虎,精气神充沛。
甚至比年轻人还要健康。
这可能就是天赋吧。
秦枫有个不好的习惯,喝醉酒了,就喜欢神神叨叨,拉着人胡吹海吹,陈青锋一看秦枫有开始迷瞪了。
二话不说,脚底抹油,打算走人。
正在这时。
一位穿着蓬蓬裙的年轻女子,大概是第一次穿高跟靴,不太习惯,又或者鞋子不合脚,加上喝了点小酒。
于是醉醺醺的,像是中风了般,朝着陈青锋这边栽了过来。
陈青锋不喜欢和不认识的女人,有哪怕一丝半点的肢体接触,何况,照这个路线栽过来,不是后面还有摆放的差点,可以做支撑得嘛。
陈青锋摸摸鼻子,下意识挪动步伐,让开了道路。
“哎哎哎。”年轻女子晃晃悠悠,本以为身旁的陈青锋会支撑自己一把,岂料,对方竟然走了,走了。
她好歹是个大美人,如此近距离和自己接触的大好机会,就这么错失了?
幸好有桌子。
然而,年轻女子错误的预判了距离,陈青锋也没想到,这女人,肢体协调会这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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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例外,这位本名袁月的年轻女子,双手哐当一声扑在了桌子上,动静非常大。
“他妈的,地震啦?”秦枫再次被吓了一大跳。
顺着声音看过去,袁月摔了个狗吃屎,
陈青锋再次摸摸鼻子,这女人,也够倒霉的。
“你妈的,你是不是眼瞎了啊?害我摔倒!”
陈青锋本想离开,刚转身,袁月竟然将一股脑的怒气全部洒在他的头上,点指自己,骂骂咧咧。
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女子,会素质这般差。
另外,这和他陈青锋有什么关系,不是自己摔倒了吗?
“狗东西,你动一下试试?我打断你的腿。”袁月不解气,同时害怕陈青锋跑路,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秦枫瞪大眼睛,这哪来的黄毛丫头,讲话也太难听了吧?
“姑娘,你自己摔了一跤,怎么好意思找别人的麻烦?”秦枫好心提了一句。
不成想,换来袁月的一阵呵斥,“哪来的老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你敢质疑我?信不信我抽你?”
秦枫,“……”
缺心眼?
还是脑子有问题?
秦枫一贯脾气不错,但袁月这张嘴闭嘴污言秽语的玩意,让他绷不住了,同时也倍感火大。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要抽谁?你抽一个试试?”秦枫的脸色顿时寒了下去,语气更是提高了八度。
袁月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和自己作对。
“你……”袁月瞪视秦枫,可能想到,这位不好惹,或者说,这位确实和自己摔跤没有太大的关系。
故而,再次将目标,对准了陈青锋。
“你,滚过来。”袁月命令陈青锋。
陈青锋好奇的打量着袁月,“有事?”
“你害我摔跤,还装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哪来的混蛋,你家里人没告诉你,做错了事情,需要道歉的吗?”
袁月心想,念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手下留情,否则,当场就安排人打断陈青锋的腿了。
犯得着,和陈青锋苦口婆心的说这些。
“我做错了什么?”陈青锋反问。
陈青锋有点无奈,这是又碰到了一刁蛮任性的富家子?明明自己摔跤了,竟然理所当然的赖到了他的头上。
还勒令自己道歉?
“你害我摔跤了。”袁月咬牙切齿道。
“得了,这可是袁大小姐,招惹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袁家和顾家的生意,有百分之八十是深度绑定的,双方关系亲密到形同一家人,这得罪袁月,和得罪顾家有什么区别?”
“行吧,袁大小姐又要耍威风了。”
在场的人,基本知道袁月是什么德行的人,一看她咋咋呼呼,高高在上的模样,就知道,有热闹看咯。
可惜了这年轻小伙子,一不小心,被袁月给盯上了。
“你自己站不稳,摔了一跤,关我什么事?”陈青锋乐了,这女人,嘴脸属实让人恶心。
然而,袁月的一句回复,差点让陈青锋,将隔夜饭喷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不扶我?你扶住了,我还会摔?因为你没扶,导致我摔跤,所以,这就是你的错。”
“我为什么要扶?”
陈青锋耸肩,“我和你认识,还是和你很熟?”
“又或者说,我是你爹,一定要扶?不扶,就是我的错?”
袁月,“……”
袁月顿时被陈青锋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边看热闹的,很少碰到袁月吃瘪的时候,故此,大家幸灾乐祸的眼神非常明显。
这让袁月心里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再者,一个充其量长得好看的混蛋,凭什么和自己犟嘴?这是在挑衅自己的威严吗?不怕死吗?
“没错,你要发疯发癫,滚一边去,别跟个狗一样,见到谁就打算咬一口,不怕咬到铁板,磕碎自己的牙?”
秦枫补刀,形容袁月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疯狗,本就倍感挫败,同时恼羞成怒的她,立马心态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袁月是疯狗?
她袁月也是要脸的人,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羞辱自己?
“老东西,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关你屁事?你在插什么话?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袁月挤兑秦枫。
秦枫道,“老夫看不惯你这幅,疯狗一样的丑陋嘴脸罢了!”
秦枫确实没见过,这么刁蛮,不讲理的年轻女人,怕是家里长辈被惯坏了,不骂一顿实在难解心头之气。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我走了?”陈青锋微笑,询问袁月。
秦枫端了一杯香槟给陈青锋,双方也没避开彼此的熟悉关系。
然而,这一幕,却让袁月心头不爽,难怪一老一少轮流羞辱于她,原来认识,并且合起伙来欺负自己!
“哼,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好吧?”
“二位的行为,是不是太下作了,是欺负我袁家没人吗?”
正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跃过人群,走了出来,他目光犀利,五官冷漠,宛若刀削般的脸庞,写满了威严。
袁月瞧见来者,转瞬便是笑逐颜开,然后迅速的跑到老者身旁,乖巧的挽住对方的手腕,“爷爷。”
“呜呜呜,这两个家伙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呜呜呜,爷爷,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袁月泫然欲泣,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名袁泰山的老者,轻轻嗯了声以作安抚,然后义正言辞的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如果有,那老夫就让他们去见阎王!”
众人,“……”
此话一出。
这片小区域的气氛,如坠冰窖,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自在。
不愧为老一辈的风云人物,这气场,太庞大了,简短几句话,就压得在场众人,犹如和神灵共处。
“那个袁老爷子,一点小摩擦罢了,不至于这么动怒吧?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划不来。”
“是啊是啊,小事罢了,大家各退一步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今天是顾老爷子请客吃饭,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皆大欢喜的场合,非要弄出什么血光之灾吧?
众人打圆场,尽量安抚袁泰山。
袁泰山终于气消了不少,他的脸色逐渐转暖。
但,有句话讲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袁泰山眯着眼,锋芒的眸子在陈青锋和秦枫的身上,不断闪烁,“我姑且可以给你们一起机会。”
“跪下来,给我家孙女道歉。”
“只要我家孙女满意了,这件事,我权当没有发生过!”
陈青锋和秦枫彼此对视两眼,均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陈青锋更是半开玩笑半正经道,“这年头,是不是都喜欢让人下跪磕头?什么毛病。”
“我哪知道是什么毛病。”秦枫挑眉,表情轻松,他并没有因为袁泰山的虎视眈眈和所谓的威严,而有半点胆怯。
实际上。
也就这袁泰山运气好。
正巧碰到顾老爷子去招待其他人了,所以这边的状况并不清楚,否则,这什么袁泰山,连和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以后还是尽量多抛头露面,争取让大家能一眼认得出来你。”
“不然,总是遇到这种阿猫阿狗,跳出来恶心人,您老不烦吗?”
陈青锋煞有介事的权秦枫。
秦枫也是煞有介事的进入思考状态,随后,他嗯了声,“你这话讲的对,我以后争取。”
“你两个神神叨叨什么?我的命令,你们没听见吗?”
“还是说,你们打算继续挑战我的耐心?”
袁泰山双手负后,瞧见陈青锋和秦枫又拿自己当空气的迹象,于是眉头一压,再次语气森冷的呵斥道。
“吵什么吵?跟个街头泼妇一样,你屁话怎么这么多?”秦枫不耐烦了。
“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们定罪,你们袁家做事,就这么蛮横?”
“难怪这个黄毛丫头,自己摔倒,还非要赖到别人身上,你们袁家,做事不讲道理的?”
秦枫说到这里,双手环抱,唯有一句,“道歉是不可能的,本身就不是我们的错。”
“相反,道歉的应该是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孙女!”
“嗯?”袁泰山恼火,他是这段时间走动的少,以至于,部分人都意思不到,袁泰山这三个字的分量了?
他的来让陈青锋,以及秦枫,给自家孙女下跪道歉的。
而不是听秦枫东扯西扯,最后还来一句,该道歉的是自己的孙女?
“哼,可笑,老夫哪怕让小月给你们道歉,你们敢接受吗?”袁泰山不屑一笑,脸上写满了王霸之气。
“我孙女什么身份,你二位又是什么身份?跟我论道平起平坐?尔等也配?”
袁月听得自家爷爷的这番话,顿感热血沸腾,这才是巅峰豪门一家之主的霸气所在。
“爷爷说的好!”袁月忍不住鼓掌。
陈青锋和秦枫面面相觑。
“我看你们,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袁泰山深深吸气,嘴里蹦出两字,“来人。”
三位魁梧的大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将他们两个,打到跪下认错。”
“不用顾忌影响,出了什么问题,我会亲自和顾老爷子解释,凭我和他的关系,他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袁泰山发号施令,三位魁梧大汉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在场的一群人,愣了愣,犯得着这样吗?一场小摩擦,何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但,转念一想,这可是袁泰山啊,和顾家关系非常亲密,他的事,谁敢介入?
何况,袁泰山明显上头了,这如果劝不好,指不定还被殃及池鱼。
“爷爷真疼我,嘿嘿。”袁月将脑袋靠向袁泰山的肩膀,尽情撒娇。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袁泰山有几个胆子,敢动。”
“我秦枫在京都混迹四五十余载,真没几个人,和我过不去!”
秦枫也来脾气了,他好说歹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况,今天还是卖顾老爷一个面子,特意来顾家吃个饭。
否则,以他的身份,谁有资格,请的动他这位瀚海集团的大理事长?
现在倒好,卖顾家面子没讨到半点好处不说,还被一个不长眼的混账玩意欺负,还打算动一动他秦枫?
“秦枫?”有人嘀咕了声,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
秦枫抬起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秦名枫,现任瀚海集团大理事长。”
“你们在场的,九成人,都是承蒙老子给一口饭吃,怎么,忘记了我这位财神爷?”
众人,“……”
话虽然刺耳,可财神爷这名头,在京都太响亮了,再加上对方自报家门,这……,真是那位爷?
袁泰山也是心里咯噔一声,眯起眼,不断的审视秦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