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洲虽然自负,虽然过于看重了自己的存在感,不过,有些话说的没错,他的死,确实有影响。
他的突然离世,已经开始在京都翻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始终不相信,认为这太荒诞太无厘头了,有人则信誓旦旦,判定这是欺世谎言,目的就是搅乱京都,毕竟,这个级别的人物,近五十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事的。
当然,更多的人,选择在震惊之中,默默的消化这条消息。
“听闻,武盟也损失了一位高层,只是碍于影响,武盟选择隐瞒了这件事。”
“什么鬼?武盟也有高层死了?和顾少洲一起的吧?”
“武盟那一贯睚眦必报的性格,竟然这么低调,死了高层都不敢对外透露,这……,究竟是遇到了何等级别的对手?”
京都议论纷纷,一时间,让本就因为,柳生一脉的闹事而动荡不安的本土,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尤其,传闻,武盟也损失一位高层。
“我在想,出现这样的状况,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武盟上蹿下跳,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这会儿,有不世出的强者敲打他们,兴许,武盟会低调下去。”
“武盟这次联合柳生一脉,在咱们京都,做出各种突破底限和原则的决定,让人敲打,确实应该。”
归根结底,这是武盟,顾家,这些巨无霸级别存在之间的明争暗斗,普通民众没有决定权,也没资格参与其中。
最多品头论足一番,至于其他?冷眼旁观便是。
诚然,如果这次动荡,能给武盟狗脑子都打出来,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想来,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喜闻乐见的。
顾家。
顾玄武正在下棋,老爷子这段时间心情不错,身体更不错。
如果不出意外,等下完棋,他打算去找沈千仇喝上一杯,如今年纪大了,也就剩下,没事喝两杯的兴趣了。
“老爷,老爷。”
这时,管家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走起路来都开始踉踉跄跄了。
顾玄武深簇眉头,还没来得及询问,顾征,前不久被陈青锋收拾了一顿的顾少秋,以及部分高层,均是出现在了附近。
人人脸色铁青,神态恍惚。
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玄武的内心酝酿,如果真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这一大家子人,不至于这个表情。
“出什么事了?”顾玄武捏着棋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顾征哆哆嗦嗦道,“三,三叔,没了。”
“没了?”顾玄武瞪大眼睛,约莫持续了三五秒,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五官表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尸首已经送回来了,但,但……,头颅不见了。”顾征战战兢兢地答复,这太离谱了,仿佛一切都在做梦。
虽然,顾少洲为人严厉,动辄就拿他这位小字辈出气。
可,顾征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家这位三叔会死,而且以这种惨淡的结局收场。
“哎。”顾玄武叹息,下意识扣紧手中的棋子。
相较于一家子人慌慌张张的模样,这位老爷子暂时还能维持镇定,只不过,还是有股锥心之痛,让他呼吸不过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即便双方意见不合,存在分歧,面对家族的发展方向,也时不时的产生意见摩擦,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
哪有老父亲,巴不得自己儿子去死?
“去,去火化吧。”顾玄武摆摆手,决定道。
顾少秋不解,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愤愤不平道,“然后呐?不报仇吗?”
“我顾家可是超级家族,就这么被人宰了当家人之一,我顾家,难不成要佯装着无事发生?”
“草草处理了少洲的丧事,然后,什么也不做?”
这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如今死了,而且死的这么惨,顾少秋心里自然不好过,报仇雪恨是当下最应该做的。
然而,顾玄武淡淡的扫视了顾少秋一眼,反问道,“报仇?”
“拿什么报仇?靠你这张嘴吗?”
“你怕是忘记了,你这弟弟自幼习武,个人境界究竟有多深,你应该心知肚明,然而,即便是这样,他照样死了。”
此话一出,顾少秋当即愣住。
这若不是遭遇了超级强者,顾少洲不会丢掉性命了,换言之,对方只动顾少洲,不动顾家,说明留了底限。
否则,真要迁怒一整个顾家,现在,他们就不可能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协商接下来该做什么。
“可……”顾少洲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顾玄武不屑一笑,“服与不服,拿拳头说话,我不阻拦你报仇,你现在就可以去。”
顾少秋,“……”
瞧着众人沉默,顾玄武放下手中的白色棋子,吩咐道,“抓紧时间料理后事,拉去火化,然后,也不用大操大办,举报追悼会什么的。”
“哎。”随后,这位年约八十的老爷子,说了一句,众人听不懂的话,“少洲年轻的时候,走错了路做错了事情。”
“现在沦落到这幅田地,只能算作咎由自取,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呐,还是不能太没下限,毕竟人在做天在看,真的会有报应一说的。”
其实,从沈千仇第一次将自己的外孙,大大方方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时候,顾玄武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顾玄武还是依旧低估了陈青锋的决心。
本以为,敲打一番顾少洲,或者砍条胳膊或者腿,就点到为止了,不成想,陈青锋竟然直接拿走了顾少洲的项上人头。
果真,心狠手辣啊!
转念一想,当年,顾少洲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不说,连让陈青锋亲手给老父亲下葬的机会都不给,一报还一报罢了。
“父亲,您是不是太平静了?这死的可是你的儿子啊!”顾少秋双手颤抖,死了儿子,顾玄武这般淡定的态度,让顾少秋无法接受。
“我出去散散心。”
顾玄武无意解释太多,他挥挥手,留下一群错愕的家人愣在原地,然后,独自一人背负着双手,离开了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此时,满大街的都在激烈的讨论着,顾少洲之死,几乎大部分人,在提及顾少洲的名字时,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撼和敬畏。
顾玄武顺着一张张脸看过去,内心酸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突然没了,哪能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可,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的!
“少洲啊少洲,希望下辈子,你别再走错路咯。”顾玄武背负着双手,晃晃悠悠一路前行。
等来到沈家附近的一座桥上。
沈千仇已经等在这儿了,老头子目光悠远,看向水岸边,起伏不定的船舶。
“来啦。”沈千仇主动打招呼。
顾玄武兀自点头,也不关心沈千仇看没看见,然而,和沈千仇肩并肩的站在桥中间,看着远方的船舶和水浪。
阳光铺设,在水中,渲染出一片片金色的磷光。
“打算怎么处理?”沈千仇询问顾玄武。
顾玄武挑了挑眉头,打趣道,“还能怎么处理,火化了呗。”
“这小子死得不光彩,不准备大操大办开什么追悼会了。”
沈千仇陷入沉默。
许久,沈千仇伸手拍了拍顾玄武的肩膀,以作安慰。
顾玄武抬起头,感慨道,“不怪你那外孙,也不怪你。”
“都是少洲咎由自取。”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希望少洲不得好死,归根结底,错是自己犯下的,代价理应自己去承担,现今,不过是终于还债了罢了。”
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沉默。
顾玄武呢喃自语道,“其实,那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我,但凡强势一点,也不至于酿成大祸,说白了,你和我,都有点责任。”
沈千仇没有回应这些。
而是岔开话题,表示道,“青锋的态度是,你家没了少洲,固然损失巨大,不过,他会帮扶一把。”
“也算是补平了,你顾家在这次动荡之中产生的损失,我觉得,站在青锋的立场,他已经做的非常仁义了。”
“好,好好好。”顾玄武止不住的点头,有陈青锋这番话,老爷子就放心了。
有朝一日,他百年入土,就不用担心顾家会分崩离析了。
军督的承诺的分量,可比京都任何人的承诺,都重的多。
“哎,知道你难受,当初浪儿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般。”
沈千仇微笑,示意顾玄武和自己一起去喝几杯,顾玄武嗯了声,而后,两位老头子慢慢悠悠离开。
陈青锋解决顾少洲之后,商务车一路南下,阔别了多年,再次重返杭都。
因为许璧君许久没回去一趟,故此,也捎带上了许璧君。
现如今的杭都,没了曾经的霸主王一啸,几乎在一夜之间撤换容颜,当下的杭都,好像是宋家说了算。
这世道,就是这样。
没了他做老大,明天,就会有其他人当老大,一代又一代,更替交换。
好在,宋家比王一啸好太多,杭都整体的氛围还行。
“终于回家了。”许璧君到了杭都,便急不可耐了,她探出脑袋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露出甜美的笑容。
中途打了个电话给许渊,问在哪儿。
毫无例外,回复的永远是那几个字,在钓鱼。
许璧君的倍感无语,她嘴巴嘟起,最后,还是让陈青锋将自己送到了学校,而不是直接返回了家。
“我们随后见。”陈青锋笑着和许璧君告别。
许璧君挥手,依依不舍的和陈青锋告别,即便他们最多分开几个小时,“路上注意安全。”
“我在学校等你!”
商务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陈仓幼年时成长的地位,也是现如今,埋葬他的地方,不大的村落,却山清水秀,天空湛蓝。
偶尔,有一两条家犬,在田野里追着兔子。
“难怪说,远离都市的地方,适合养老。”陈青锋在想,如果有机会,等到自己老的那一天,他肯定来这边养老。
临近陈仓的墓地。
陈青锋径直下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过去。
他将陈仓和王一啸的脑袋,放在陈仓的墓前,然后点燃了三支烟,插在坟头松软的泥土里。
老父亲年轻时,最爱抽烟,寻常不满的时候,还会准备三两小酒。
一边抽烟喝酒,一边和自己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每一次,陈青锋都会撑着下巴听得入神。
那年月,家境不一定是最富裕的。
但,在陈青锋眼里,却是最幸福,最值得回味的阶段,可惜这岁月不等人,不知不觉,人就长大了。
不知不觉,就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生离死别。
不知不觉,少年时的记忆,便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淡化,消逝。
“如果永远长不大,多好?”陈青锋靠在陈仓的墓前,点着烟,看着天。
也不知道,老父亲是不是同样在某个,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点着烟,默默的看着如今长大成人的自己?
不晓得,老父亲对自己今年今日取得的成就,满不满意?
应该挺满意的吧?
毕竟,他都已经坐到了军部第一人的位置,老父亲若是不满意,陈青锋真不知道,怎么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等结束了,应该就长期定居杭都了,到时候,咱们没事就喝酒抽烟,聊过往,聊曾经。”
陈青锋伸手拍了拍墓碑,与老父亲做告别,其实,他这十来年戎马生涯,内心藏了好多好多的事。
有些事,他想不明白,有些事,他觉得自己做错了,有些事,他拿不定主意。
若是老父亲还在,应该会认认真真的开导自己吧?
“王一啸,顾少洲,我一个没缺,全给你带来了。”
此间事了,也算是解决了一块最大的心病,陈青锋整个人,都顿感轻松了下来。
等陈青锋返回学校。
多月不见的许渊,正在接受许璧君的教训,老爷子被呵斥的一鼻子灰,正缩着脑袋,陪着笑脸。
许冲也在,状况比许渊这位老爷子,好不了多少。
“你气死我了,一把年纪了天天钓鱼,你怎么不去自己跳下去喂鱼?”
“白天钓也就算了,晚上也去?”
“刮风下雨同样不耽误,你究竟有多大的瘾啊,我的天,气死我了。”
许璧君双手叉腰,将许渊一顿呵斥。
总算是见到了陈青锋,许渊顿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二话不说,溜到了陈青锋的背后。
“你小子,来的也太晚了。”许渊腹诽陈青锋。
陈青锋道,“你自己不干人事,反倒怪起我来了?”
“璧君是希望你注意身体,毕竟年纪大了,别没事瞎折腾。”
好在陈青锋的到来,缓和了气氛,许璧君没好气的瞪视了许渊两眼,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久没见了,今晚好好的喝上两杯。”许渊提议,他握着陈青锋的右手,确定陈青锋这段时间既没瘦着,也没憔悴,顿时放下心来。
陈青锋点头,“也行。”
“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正在和璧君讨论结婚的事情?”许冲想到这事,立马凑上来询问陈青锋。
许璧君的脸,当即涨红到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中途偷偷打量了陈青锋两眼,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脑袋。
陈青锋扬起视线,看着许璧君。
许冲嘿嘿笑道,“好事好事,你两啊,总算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好事,嘿嘿,今天必须多喝两杯。”
许冲一直看好陈青锋,也觉得,唯有陈青锋才有资格做自己的乘龙快婿,现如今,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许冲怎能不开心?
这位老父亲,高兴的都快要蹦跶起来了。
“不过,王雪华那边,怕是不好说通,这娘们,一直是个缺心眼的玩意。”许渊意有所指的提醒许冲。
许冲咋咋呼呼道,“这件事我同意就可以了,轮不到她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
“届时,通知她一遍就行,至于决断,她没资格。”
许冲摆出大男子作风,表示自己拍板就行了,王雪华的意见不重要,哪怕不同意,也得同意,没得商量。
“呵,这么多年,也没看出来你是个强势的人,今个,强势起来了?咋滴,转性了还是太阳破天荒的从西边出来了?”许渊阴阳怪气,一点不给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台阶下。
许冲倒也坦诚,当场就承认了,而且大大咧咧,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认真道,“这不是有我这个厉害的好女婿,给我撑腰吗?嘿嘿。”
“以前顾及女儿,不好跟姓王的撕破脸,现在?还需要惯着这玩意?”
显而易见,许冲对自己这个妻子,怨气不小,都开始以姓王的代称了。
陈青锋笑而不语。
晚间时分。
许渊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开了一桌包厢。
陈青锋,楚天行,许璧君,许渊,许冲,均到场了,一群人好久没见了,许渊上来就拉着陈青锋喝酒。
陈青锋盛情难却,只能一一招呼。
“你让他少喝点,干嘛啊,喝了这一顿,就没下顿了?”许璧君看着许渊,又怒气上头,警告许渊悠着点,别没事就想灌陈青锋。
许渊叹息,这有了未婚妻的男人,果真不一样了,开始有人护着了!
说完这些闲言碎语,许渊丝毫没有打住的觉悟,继续开着陈青锋和许璧君的玩笑,什么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这会儿,要跟别人跑咯。
许冲哈哈大笑,生怕自己这个捧场的不够显眼。
许璧君咬牙切齿。
此时。
电视新闻里,还在播放着京都的大事件,关乎顾少洲的死,确实影响甚大,这都传到杭都来了。
许冲不了解顾少洲是何许人也,以及与陈青锋的恩恩怨怨,但许渊心知肚明,算是知情人之一。
他清楚,陈青锋的父亲,当年之所以惨死,就是得罪了远在京都的超级家族顾家的某位子嗣。
没记错的话,就叫顾少洲吧?
许渊颇具深意的看了陈青锋两眼,陈青锋点头,没有吱声。
“好事,嘿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去黄泉地府报道。”许渊举起一杯酒,和陈青锋碰了起来。
这一次,许璧君没有站出来阻拦,她是一个识趣的人,也懂得察言观色。
“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许渊询问陈青锋。
陈青锋道,“等京都的问题处理完,应该就结束了。”
“到时候,准备在杭都定居了。”
这里是他的家乡,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哪怕是京都再繁华,再令人向往,于陈青锋而言,还是没有家乡值得。
“那到时候,老夫得争取多活几年,然后,陪老夫去钓钓鱼,打打麻将。”许渊微笑着,与陈青锋承诺道。
陈青锋举起一杯酒,一口闷干,一切尽在酒中。
此时。
许璧君的手机,忽然来了一通电话。
她打开一看,眉头蹙起,“我,我妈打电话来了。”
现场愉悦的氛围,顿时变了。
许冲当即变脸,“有什么好接的,不用搭理她。”
“咱好好的吃着饭,这个娘们又赶上趟的恶心人,哼,真扫兴!”
许璧君想了想,还是回了一通,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生母,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跟个仇人似的。
好在王雪华只是简短的询问许璧君,是不是回杭都了,她最近买了一些土特产,打算给许璧君补补。
明天有空的话,约个时间见一面。
许璧君对王雪华突如其来的关心,没有所谓的感动而开心,反倒各种不适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许璧君还是懂的。
“女儿,我明天过去找你,今晚早点休息。”王雪华言简意赅,不给许璧君丝毫的反应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璧君握着手机,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回了包厢,然后乖巧的坐在陈青锋的身边。
“怎么了?”陈青锋温柔的询问着许璧君。
许璧君耸耸肩,答复道,“没什么事。”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许璧君明显有点闷闷不乐。
何况,陈青锋又不是没跟王雪华打过交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德行,陈青锋心知肚明,为了利益连女儿都可以出卖的。
这会儿找上许璧君,大概率没藏什么好屁!
也是看在许璧君的面子上,好歹是至亲之一,否则,这样的女人,陈青锋早就送她上路了。
“明天我陪你一起。”陈青锋承诺道。
许璧君眼睛一亮,随即,还是觉得于心有愧。
若是自己处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着正常的母亲,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然而,因为王雪华的缘故,一而再再而三的牵连到陈青锋,次数多了,许璧君心里也不好受。
她其实想,自己去处理,而不是拉着陈青锋去。
“迟早会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陈青锋微笑,这句话,顿时让许璧君眉飞色舞,忍不住挽起陈青锋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
可能是考虑到,不想见许冲或者许渊,王雪华没有将见面地点,定在家里。
自从上次和许冲大闹了一场之后,王雪华决定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王雪华约了附近一家茶餐厅。
令人意外的是,王雪华的身边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长相普普通通,不过看打扮,应该是位富人。
以王雪华这种见钱眼开的性格,也不会,和兜里没两个子的人打交道。
“赵恺叔叔?赵叔叔?”许璧君显然认识这位,第一眼过去,立马吃惊的惊呼了一声。
许璧君继续道,“这位是我母亲的大学同学,家在同一个城市,他们认识很多年很多年了。”
“我以前见过,也接触过赵叔叔,但,后面就没怎么联系了,他的生活圈子也不在杭都。”
“有一段时间,赵叔叔对我极好。”
许璧君没有多想,关于王雪华和谁接触,和谁关系好,她无权干涉。
只是,她以为王雪华会单独和自己见面,岂料,又带了这么个人在身边。
“璧君来了。”坐在餐厅里和王雪华愉悦聊天的赵恺,同样一眼发现了许璧君,他微笑着起身,朝着外面的许璧君使劲挥手。
许璧君和陈青锋相继进入茶餐厅。
王雪华回头,先是打量了一眼许璧君,然后,意味深长的盯着陈青锋,没有刻意的招呼,表现平平淡淡。
“璧君,好久不见了啊,你这,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赵恺感慨万千,自上次一别,至少有四五年没见了?
许璧君礼貌的打着招呼,“赵叔叔,你好!”
“你好。”陈青锋冲赵恺点点头,拉开椅子,与许璧君肩并肩的坐了下来。
王雪华没好气道,“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怎么,带了他。”
言语之中,尽是对陈青锋的不满和不待见,陈青锋耸耸肩,他向来不拿王雪华当一回事,对方越计较,说明她越不舒服,陈青锋乐意王雪华吃瘪。
许璧君似笑非笑的反呛了一句,“你不也带了一个?”
王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