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年瞥了一眼门口放着的钱箱,眼睛里写满了嫌弃,心说这不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嘛,你凌游倒好,把他还正大光明的扔在我的门前了。
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就见马东年升起了车窗,对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开车,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车停到办公楼门口之后,马东年深呼吸了两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推门下车。
迈步走进一楼之后,便打算直奔电梯而去,而就在这时,就听身后响起了凌游的声音:“马书记。”
马东年闻言刹住了脚步,随即转过头来看了过去,一看是凌游,正从一楼那个收发室走了出来,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转身迎了过去:“凌游同志啊。”
二人来到彼此的面前,马东年伸出手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凌游也是接过马东年的手握了握:“是啊马书记,这次来,又是给您添麻烦来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马东年心里一阵发苦,心说以后这种不好意思的事,你凌游就不能不干吗?
可面上还是笑着一摆手说道:“凌市长这是什么话嘛,哪里是麻烦呢。”
说着,马东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道:“快,光顾着说话了,去我办公室坐坐,坐下聊。”
凌游闻言也不客气,迈步也一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和马东年谦虚了一下,然后便带着白南知一道朝电梯而去了。
来到马东年的办公室之后,马东年请凌游和白南知坐了下来,秘书这时也赶忙进来给二人泡了两杯茶,又给马东年的保温杯里泡好了一杯茶。
这时就见马东年脱下外套后,递给了秘书,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先是看向了白南知笑问道:“这位小同志的身体好些了?没什么大碍吧?”
白南知闻言站在凌游的一边回道:“谢谢领导还惦记我,已经无碍了。”
马东年闻言点了点头:“对于那些个人,我们也已经依规进行了严惩。”
说着,马东年见白南知还站着,于是压了压手说道:“小同志,坐,坐下嘛。”
白南知闻言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凌游,见凌游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这才坐到了凌游身边。
随即就听凌游喝了口面前的热茶之后说道:“马书记,您来的时候,看见我给您送的一份礼了吧?”
马东年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嘶’了一声问道:“礼?凌市,什么礼?我没看见啊。”
说着,马东年又解释道:“今天早上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来的晚了些,实在是没注意啊。”
说着,马东年扭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秘书:“那个小刘,怎么回事?”
凌游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他可不信马东年一点消息没有听到,在自家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马东年不清楚,鬼才信嘛。
秘书闻言看了看马东年,然后又悄悄瞥了一眼凌游,便上前对马东年解释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
说完的时候,这秘书又补充道:“书记,我也是刚来的时候,听下面的几个同志闲谈说起的,刚要给您打电话汇报的,您和凌市长就过来了,这事我也是东听一句,西听一句,具体的事,还是由凌市长亲自说一下吧。”说着,秘书看向了凌游。
可马东年此刻却看起来十分的气愤,对秘书严厉的批评道:“你们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事,不早和我说,非要等到我到了才汇报吗?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有一个人通知我一声?”
说着,马东年还站了起来,双手叉着腰对秘书继续批评道:“凌市长一早就来了,值班的门卫呢?值班的工作人员呢?都是摆设吗?”
秘书闻言惶恐不已:“书记,我我我,我等一下去找相关领导,去传达您的意思,今天我来的也的确晚了些,也没注意到,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您已经到了,我工作的疏忽,我向您检讨。”说罢,又看向了凌游:“我也向凌市长检讨。”
凌游见这二人演的如此投入,也不好打断,并没有拦着他们,只是笑着一摆手:“言重了,言重了。”
说罢,凌游就闭上了嘴,想着看看二人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马东年此时用余光瞥了一眼凌游,见凌游并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只好自己找台阶了。
就见他转过头对凌游说道:“凌游同志,让你见笑了啊。”
凌游见马东年给自己找的不是台阶,而是个滑梯,直接就顺着坡滑了下来,也知道这戏没法看了,所以便说道:“要说见笑,我才是让马书记您见笑了,刚刚上任短短几天,治安问题,就频频发生,再一再二,我能给自己找个初来乍到的借口,可万一以后还有什么再三再四,我也没有办法再逃避责任了。”
马东年听了凌游的话,一时间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随即就听凌游说道:“对于这样的现象,看来是不出重拳不行了。”
马东年闻言想都没想便点头回道:“是,你说的是啊。”
话音刚落,就听凌游接着说道:“通过这两次的事件,我也看出来了,咱们嘉南
市的民风,是夹带着基层干部的官风的,黑恶势力如此猖狂的形势下,也是有一部分同黑恶势力狼狈为奸的害群之马的,您是咱们市的纪委书记,又是市委常委,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应该是由您带头,我来为您打冲锋,咱们纪委和市局,一起联手,对黑恶势力以及保护伞,重拳出击。”
马东年听得十分认真,可听到最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凌游,是在给自己挖坑啊,打算出枪让他马东年来放。
听到这里,马东年清了清嗓子,沉吟片刻才说道:“凌游同志,你说的呢,不无道理,可是这事啊,我觉得首先还是得和孔书记、郭市长以及其他几位常委们,上会协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