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告别了周席之后,沉思着开始了自己新一天的外卖生涯。
开始送外卖之后,周席更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战争展的原因,当天并不用上课,只需要直接到博物馆报道就行。
来的人比意料之外的多,当然,周席没来。
结果只是简单的集合一下,就被拉着跑进了博物馆,连名都没点。
战争展的展览内容一般是武器,护甲,妖魔的标本一类的玩意儿,看起来非常的阴间。
原本这应该是男生该好奇的玩意儿,结果女生们反而总喜欢围着那个阴间的标本指手画脚。
“他们是怎么生殖的?”看着一个展柜里一只妖兽的干尸,身旁的人提出了疑问。
“你没听过亲亲就会怀孕么?”张平清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
“原来如此,我完全懂了!”
其实张平清是吹牛的,妖兽不分公母,只有一个巨型的同体受精的母巢,在不停的生出妖兽。
不过张平清并没有欺骗他的罪恶感,反而因自己助人为乐而十分的骄傲。
“张平清?”
这年头还有人能叫出我的名字?张平清疑惑回头,却看到一个穿着正装拿着文件袋,挂着工作牌的女人。
这个女人十分的眼熟,“周席呢?”
这是周席的老妈。张平清恍然,想了想,立刻回复,“他在网吧包夜。”
“……这臭小子!”女人气的牙痒痒,“就是改不了这臭毛病!”
“他说自己是为了查阅资料,博览知识。”张平清面不改色的继续曝光。
“丢人玩意儿!”这所谓的查阅资料博览知识,不出意外是看大尺度色图去了。
张平清又把周席的所在地报给了她,目视着她气冲冲的走远。
张平清笑呵呵的看着,拿出了手机,给周席发了个中指,“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爬,来点翼人美照!”周席秒回复。
“你的礼物比翼人美照更震撼。”张平清发完,就收起了手机,然后看向了旁边笑眯眯站着的男人,“你谁?”
“有人要见你。”男人笑着,没有回答张平清的问题。
“我不见。”张平清严词拒绝。这种说一句没一句的,一般都是坏人。
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说是你的老朋友。”
“我的老朋友至少也得五百岁以上了。”张平清呵呵一笑,表示不信,“你看我孤家寡人像是有朋友的人么?”
“他指明要见你。”男人依旧眯笑着。
张平清想了想,也没再拒绝,拿出了手机,“全程录音录像嗷,仙人跳对我可没用。”
“这边请。”男人充当起了带路的角色。
两人离开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展览区,直接向着第三层走去。比起展览区的宽敞,接下来这部分就像是酒店一样狭长的走廊,以及四周挤在一起的房间。
他们进入了其中一间,那里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背着手,看着窗外。
张平清记忆力不好,其他方面还不错,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已经活了上千年。
带着自己来的眯眯眼并没有进来,出去之后,顺带关了门。
窗前的人转过了身,斑驳在面孔遍布,眼睛混沌而冷漠,活生生的一股杀神气息。
“首长好。”张平清畏畏缩缩的鞠了个躬。
“这里没有外人。”他走到了沙发前坐下,然后将泡好的茶,给杯子满上,并将杯子推到了前方的桌边。
张平清畏畏缩缩的在座位上坐下,没有动茶杯,“首长,你找我是做什么呢?”
“一周后,联合部队将向妖兽占领区发动一次规模浩大的攻击。”他面色漠然,看着张平清,“这次预计要夺下环线至少数百公里的地域。”
“额,那和我有关系么?”张平清表示不理解,“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来寻求庇护。”他对张平清的说辞充耳不闻,“一道上上签。”
我又不是算命大师,张平清十分无语,“你能给我什么?”这人不好糊弄,没意思。
“你想要什么,我给什么。”他依旧是那副严肃脸,“即使我什么都不给,也要遵循因果。”
世界上最强大的天道,是因果,给了因,就会有果。
但真实的因果,远没有那么简单。
它是写在天道骨子里的恐怖法则,从未降下天罚逼迫,却引导着世人。
就连旧神,也无法逃脱因果。
准确的说就是因为因果,旧神才会全数陨落。
对于张平清来说,得到因果远比誓言更加划算,“我要一台最新的满配电脑。”
这要求就非常的俗气,但是张平清就只缺一台电脑,“再加一条能一直用,不用交网费的网线!”
如果是寻常人,张平清可以拒绝,而且这人也并不礼貌,没有求人的态度。
但因果告诉张平清,他需要将某些事告诉这个人。
“如果你要去妖兽领地搞什么战争,我的建议是最好别去。”张平清拢了拢肩,“花点时间逃跑,才是正道。”
“我们不可能逃跑。”他回答。
“那就只能走点不正常的路子了。”张平清笑了笑。
将军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依旧年轻的面孔,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个年轻面孔的时候。
时间过去了数千年,他看淡了生死,活着了无牵挂,人生唯一的乐趣,就是让这个国家存续下去。
他的人生,从未停止过与妖魔的对抗。
“你以前问我,如何理解:人行仁,德济天下。”他开口,说起了以往的事。
张平清笑了笑,没有发声。
他严肃的继续说着,“我认为,那是弱者的鄙词,天下千万载,永远只有结论最重要。”
“德,济不了天下。”
张平清听了这句话,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谁。
他想起了那个叫漾兆的地方,想起了那个一辈子面色挎着的司马脸,那个天天喊着要以天道为己任,对自己毫不尊重小屁孩。
“这算是你的毕业论文?”张平清好奇的问道。
他最终只是勾起了一个很难看的轻笑,“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