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是茶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饮茶。
夏朝的茶文化已经兴起到了一个阶段,煎茶、庵茶、以及煮茶。
煎茶又有粗茶、散茶、末茶、饼茶四种,将茶叶先碾碎,再煎熬、烤干、春捣,然后放在瓶子或细口瓦器中,灌上沸水浸泡后饮用的,称庵茶,至于煮茶,和唐代的煮茶方法几乎是一致,葱、姜、枣、橘皮、薄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充分煮沸。
秦游就喜欢煮茶,不过他不喝,而是用来炖猪筒子骨的。
二楼就没什么贩夫走卒了,都是一些商贾和读书人。
秦游对茶不感兴趣,只对木材感兴趣。
小二快步走了过来:“爷,喝茶、饮酒、还是用些吃食?”
“饮茶。”秦游发现二楼靠窗的角度不错,径直走了过去。
一壶煎茶,一盒茶点,很快就送来了。
矮桌旁,秦游盘腿而坐。
顺着窗户往外望,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越是观察,秦游越觉得古怪,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吃了两口茶点,秦游双眼微亮,目光从窗外收回。
糯米粉、糖与蜜桂花制作的桂花糕。
枣和红豆制成的枣泥酥。
口味清香绵软不粘牙的绿豆糕。
颜色也是晶莹剔透的茯苓夹饼。
四样糕点,样样精美,各有特色。
秦游一样尝了一口,对凤七点了点头:“快尝尝,好吃。”
凤七警惕的问道:“没毒吧。”
秦游愣住了。
凤七压低声音说道:“这都快到东海了,三少爷咱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我吃之前你怎么不说?”
“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小的见您吃的开心,就不忍心提醒您。”
秦游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感情你这做侍卫的让主子的帮你试毒?
凤七拿起一个桂花糕,刚要往嘴里塞,深深的看了眼秦游,就好像观察中没中毒似的。
“吃,沃日!”
凤七讪笑一声,将桂花糕塞在了嘴里。
嚼了两口,凤七乐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应该随身一根银针才是。”
“大哥,银针只能试出砒霜好不好,寒山杂谈中记载了,没看过吗。”
“小的连字都不认识,看哪门子书。”
秦游叹了口气:“吃你的吧。”
作为一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后世人,秦游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影视作品中,谁拿出银针一插,然后大喊一声什么啊十香软筋散、啊七星海棠、啊七步催魂散、啊西地那非,这完全就是扯淡的。
银针,或者说是银,只能试出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其他的毒药完全试不出来,砒霜里面都会含有少量的硫或硫化物,当硫和银接触便会产生化学反应,生产黑色的硫化银。
而且银针也特别不准,蛋黄也含硫,银针插一下也变黑。
秦游还把这事写在了《寒山杂谈》中,之前他还问过秦玄,有没有哪个御厨因为给秦老大煮了个鸡蛋然后被乱棍打死的。
秦玄给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答案,秦老大比较节俭,宫里试毒根本不用银针。
之后秦游问那用什么,秦玄说,用白千。
秦游也懒得给凤七科普了,敲了敲桌子,将小二叫了过来。
“你家这糕点不错,请的是名厨吧?”
对于吃这一块,秦游还算是有点发言权的,京中出名的酒家茶馆他都去过了,可以这么说,这里的茶点完爆京中那些所谓的名厨大厨。
“公子抬举,您觉得好吃顺口就成”
小二也就十七八岁,小脸白白净净的,和李太白的面向倒是有些相似。
其实原本计划李太白也要跟着来东海的,这小子有大用。
不过秦游怕李太白受不了奔波之苦,准备等开春的时候河面化冻了让他坐船过来,省的大冬天骑马再给折腾坏了。
再一个是他留给了秦烈一封书信,必须让李太白亲手交给便宜老爹,除此之外,也想要知道自己走了之后秦老大是个什么态度,到时候再让李太白告诉自己,以后回去的时候也有个准备。
秦游笑着问道:“楼上是酒肆吧。”
“是,大爷您想喝两盅?”
“都有什么好酒。”
“哎呦,那可就多了,美人醉,七步梦,陈年老红,闷口浆,您就说想喝点什么,小的保准能给您上来。”
“没有将军烈。”
小二微微一笑:“怪不得看您眼生,果然是外地来的公子,这将军烈,有,不过稍贵。”
“多贵?”
“百六十贯,一壶,您要是喝将军烈,就不必上去,在这层喝就行。”
秦游一脸懵逼。
一百六十贯,还特么一壶,怎么不去抢?
要知道现在冬天换不来战马了,所以京中也有卖将军烈,可即便是京里最贵的酒肆也就不到十贯,还是“精装”的一坛,这鹏城倒好,直接翻了十几倍。
秦游都有心说八十贯我卖你,你要多少卖你多少。
小二解释道:“咱鹏城可不比京城,走京的商贾也没几个,大雪封了几处路,车马难行,这京中特产的将军烈,是喝一壶少一壶,您见谅。”
秦游也是财大气粗,一挥手:“来一壶吧,少爷我嘴刁,别的喝不惯。”
“好嘞。”
秦游对凤七打了个眼色:“给银票。”
小二笑道:“不急,您吃够了喝够了,要是心情爽利了,玩两把也成的,临走的时候再结钱。”
“先消费,后结账。”秦游乐了,要知道在京城里,即便是饭庄客栈,要是高消费的话,都要先结账才行。
酒很快就上来了,小二斟满后,秦游微微抿了一口。
本来秦游就是有钱烧得慌,寻思支持支持自家产业而已,结果这一喝,顿时是变颜变色,在嘴里含了那么一两秒,全吐了。
“靠,假酒!”
秦游怒目而视。
要知道将军烈最少是五十二度的,结果刚刚喝的这酒,别说将军烈,世子烈都不够格,最多也就是凤七烈吧,二十度撑死。
“这特么兑了多少水。”秦游破口大骂:“忽悠本公子呢吧,这是将军烈?”
小二也懵逼了,一脸困惑:“这怎么可能,都是方家走的酒呀。”
秦游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家二姓,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