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骁字营。
骁字营不属于八大营,但是八大营的军卒有不少都出自骁字营,算是新兵训练营。
此时的白彪刚离开大营门口,大营校尉亲自相送。
等白彪骑着马离开后,校尉和旁边的副尉苦笑道:“这水师的白副帅倒是特异独行,如今非但成了副帅,亦是勋贵,可这平日跑来走去的,连个随从也没有。”
副尉回道:“诶呦,世子爷的人,似都是这般古怪,不过倒是可惜了,这白副帅没看上咱骁字营的儿郎。”
“看不上也实属正常,陛下要筹建水师,自然要抽调各大营的精锐,白副帅别看其貌不扬,可是个猛将,私下打听了,前朝的时候在舟师,年纪轻轻的也是副帅,韬略咱不知,应是有的,这杀人的劲儿,麻利着呢。”
不说二人低声交流,只说骑在马上往城北走回书院的白彪,望着苍茫的大地,皱着眉。
白彪有些担忧,也有些惶恐。
今早,秦游找到了他,让他去各大营挑人,只要不是傻了吧唧的跑皇宫里挑选禁卫,京中各营各卫随便挑,凑够一万人先按前朝舟师的法子训练,过一段时间全弄到郭城组建水卒去。
白彪很担忧,因为以他的标准来看,基本上都不行,哪怕有入的了眼的,也小旗之流的老卒。
他也很惶恐,秦游给他的权力太大了,八大营,各卫,随便挑,反而让他顿感压力。
组建水师这件事,大家已经有了大致的一个方向。
东海那边,从三道征兵,不过实际上也就是尚云道,因为罗云道被杀的差不多了,广怀道也差不多是如此,唯独尚云道的民风比较“淳朴”。
不过这一筹建水师,少说也要三万人以上,不可能光从一个道征兵,所以还得从京中抽调一些。
原本秦游和秦老大说要至少二十万人来着,说是未来的征战在“海上”,秦老大觉得秦游有点脑残的迹象。
不是他没看过秦游绘制的世界版图,而是根本没什么概念,再一个是中州都没摆弄明白呢,先给凉戎和斐国研究好了再说吧。
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城北,眼看着快要过小河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拦在了小路上。
白彪连忙放慢了慢速,这才看到,是一女子,带着面纱,身形姣好。
“敢问可是夏朝水师白副帅。”
女子正是南宫九,肩膀上满是积雪,应是在这里站了许久。
白彪问道:“姑娘是?”
“小女子南宫九。”
白彪翻身下马,脑子里回忆了片刻,自己认识的人中,姓南宫的,就一个南宫奢。
别看秦游和南宫风吟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大家都跟着出谋划策,可这种事白彪不关注,再一个是秦游根本不和他聊这种事。
在秦游的认知中,砍人让白彪上就行,阴人的话,问白彪还不如问凤七了,再一个是秦游也不想让白彪了解这些破事。
“小女子冒昧。”
南宫九施了一礼。
白彪拱了拱手,走了过去,随即将披风解了下来,直接披在了南宫家的身上。
南宫九面色微变,本想打掉白彪的双手,可身体一时竟动弹不得,尤其是二人脸部距离还如此之近。
给南宫九系好了披风,白彪还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南宫家肩膀上的积雪。
南宫家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白帅…白帅知我是何人吗?”
白彪面无表情,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南宫九哭笑不得:“怪不得,我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奢?”
“不,南宫风吟。”
白彪点了点头:“哦。”
“你不知南宫风吟?”
白彪回忆了片刻,皱了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
南宫九好奇极了:“你既不知我是何人,为何要为我挂上披风。”
“你穿的少,风大,雪大,你会冷。”
南宫九秀眉微皱,凝望着面无表情的白彪足足伴随,突然轻笑了一声:“白帅真是个怪人。”
白彪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笑什么?”
白彪收起了笑容,和个二傻子似的,摇了摇头。
南宫九更加奇怪了:“你不问我,为何拦你?”
“哦,那姑娘为何拦我。”
“原本,我是想拦另一人,只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白帅。”
“哦,告辞。”
白彪转身,准备上马。
南宫九哭笑不得:“你不问问我寻的是谁?”
白彪转头:“哦,谁?”
“贺季真。”
白彪又摇头:“抱歉,不知是何人,告辞。”
“慢着。”南宫九满面困惑:“你岂能不知贺季真?”
白彪依旧摇头:“贺姓之人,我只知一人。”
“谁。”
“贺老三。”
“贺老三?”南宫九满面无语:“那不就是贺季真么,这贺老三,应是花名。”
“哦”白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说,贺兄弟的爹妈为何连名字都不起,原来贺老三是花名。”
南宫九一脸懵逼。
贺季真陪着秦游去东海,待了一年多,认识白彪也一年多,结果,白彪连贺季真的真名都不知道?
南宫九来了兴趣:“你都不记别人名字么?”
“我家殿下一直是这么叫的,我就以为,贺兄弟本就叫贺老三,正如乔老二一样。”
“乔老二又是何…骑司副统领乔冉?!”
“他叫乔冉吗?”白彪歪了歪脑袋:“在东海时,都称他为乔统领,世子殿下又叫乔老二,我以为他就叫这个名字。”
南宫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如此好笑。”
白彪抬了抬手:“你若是寻贺老…贺季真的话,我回书院帮你叫。”
“不不不,小女子,对你倒是好奇了起来。”
白彪又是标志性的憨笑:“你好奇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我们走一走好吗,我只是,只是想找书院的人随意聊一些,可以吗?”
白彪拍了拍马头,轻声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记得少吃些马厩里的草料,你又痴肥了一些,还有,不要去招惹乌月锥,这几日乌月锥性子大,也不要追着托尼跑,它会骂娘的。”
那马儿,竟然如同听懂了一般,用脑袋拱了拱白彪,随即撒开蹄子跑向了书院。
南宫九诧异极了:“它真的能听懂你的话?”
白彪挠了挠后脑勺,傻乐道:“我厉害吧。”
南宫九:“…”
白彪突然哎呀一声,问道:“险些忘了问,你寻书院的人做什么?”
南宫九张了张嘴,随即突然盈盈一笑:“我想杀了我的爹爹。”
谁知白彪双眼突然亮了起来:“那你就应寻我?”
南宫九反而愣住了:“为何?”
“因为这事我熟啊。”
南宫九一脸呆滞。
见南宫九似是不信,白彪道:“就在船上,将我爹砍成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南宫九:“…”